第15章 浪花顯現（一）
這段時間裡，班級里多多少少好像有些別的聲音。大家總是湊在一起議論著些什麼。
巧的是，這兩天老王好像被一些別的事情支配著，明顯對於班級里的管理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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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試結束后，班級里的男生們陸陸續續地回到了教室。
那個角落裡的兩人還在處理著一些事情。
「聽我媽說……那個……」
「對對對，我上次好像也聽我媽說起來……」
似乎所有的八卦都來源於自己的母親。
「誒，你知道嗎，聽說你們組最後面那人是花錢進入我們學校的。據說我們學校的一些設施翻新都是用的她家的錢。」
「啊，那要花多少錢啊！」
「聽說她來這個學校花了三十來萬。」
「不是我們學校招的都是按分數線來的嘛，不是買不了的嗎？」
「還有，說她其實不是舞蹈特長生，但不知道怎麼的，就變了。」
「啥？」
「這事情是真的啊，怪不得我們學校那些個地方，都在裝修。」
「家裡也是有錢。」
「還有這次校慶選拔……」
「……」
「誒，這事情別往外講。」
……
「真是可笑。自己書讀不起來說別人是買的。」徐昭側著身子對著身邊的李京珂說道，「花那麼多錢，讀個初中？三年裡請假一年，錢都相當於打水漂了，你說這買賣誰會去做？」
李京珂沉思了片刻，看李京珂沒有反應，她拍了下李京珂的手臂，「誒，想什麼呢？」
李京珂回過神來，「你這麼一說，好像也對。我們學校不是只能考進來的嗎，這說法還是第一次聽到。哦，對了，你知道她的事情？」
徐昭心裡有些著急，她不希望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他們說的話。
「我當然知道她的事情，她就是舞蹈特長生進入我們學校的，別聽她們瞎掰。」
……
這時，李一賢回到了教室，有些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但她也沒有多注意，只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筆和紙，在上面寫著什麼，然後稍微折了一下，放在了林源桐的桌子上。
幹完這一切，她抬起頭環顧四周，敏銳的她早已感受到周圍的異樣，但卻表現的並無異常。
在她從回到教室開始，有些人就用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著她。
……
下午下課後，以這個班級為圓心，那些有的沒的的言論從四處散播開來。輿論的對象變成了李一賢和林源桐。
議論林源桐的人在少數，畢竟他是大家公認的「校草」，又是學霸。是眾多同學心中只能遠觀的「偶像」。在這件事情發酵期間，有好些「好心」的同學來勸他趕緊換座位，但林源桐卻無動於衷。看著林源桐的表現，有人開始覺得是他被她鬼迷心竅了。
而李一賢很多人並不認識她，根本就不知道李一賢長得是什麼樣子，甚至連了解她的官方途徑也沒有，但周圍的人對這種東西似乎很津津樂道。
畢竟，她每天都帶著口罩上學。班級里的男生只有在工作室里的時候才看過她沒戴口罩的樣子，當時第一次看到李一賢的全臉時，許多人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幾眼，有些意外。
但大家還是要抨擊，沒有實據的抨擊。
……
林源桐有些不知所措，對於這些流言，他是第一次經歷，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人要那麼的對她滿懷惡意。
就連林源桐幫李一賢交個作業都要被人議論紛紛。
結果以訛傳訛，竟然傳出了林源桐和李一賢的一些緋聞。
……
周四。臨時加入的測試。
這次測試和往常不太一樣，從早上考到晚上，一天時間結束。
當最後一科考試結束后，大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萎靡不振。
回到教室放回考試工具，老王讓所有人留了下來，準備說一些事情。
但是等了一會兒，還有兩人沒有回來。隨著寢室熄燈時間的到來，老王大致說了一些事情后，就放學了。
……
這次考試，李一賢和林源桐兩人這次被分在一個考場。
不知道這次考試時間是怎麼安排的，盡然把英語考試放到了最後。林源桐全程專註的考試，並沒有多留意隔了好幾列的李一賢。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個小時，李一賢拿著答題卡準備交卷，但監考老師也沒阻止她提前交卷。
英語考試時間一百分鐘，聽力佔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她怎麼寫的完。
第一張上交的試卷，一定會被監考老師所觀賞。
好在英語考試英語老師不能監考，要不然李一賢也不能提前交卷。
也不知道那麼專註的林源桐是怎麼發現李一賢離開教室的，他看著自己的試卷，還有大半部分沒寫，加快了速度。
離開教室后的李一賢也不知道去幹了些什麼，等林源桐交卷時，正好在班級旁邊的樓梯口遇到了往樓下走的李一賢。
「誒。」林源桐叫住了李一賢。
李一賢看向他，有些驚訝：「你怎麼交卷了？」
「試卷太簡單了，寫的很快。」林源桐說著，拿出了試卷，「這道完形天空你選的什麼？」
李一賢從書包里拿出試卷，「我亂選的，你可別照著我的試卷對答案。」說著，李一賢就往樓下走去。
林源桐跟在她的身後，「ABCAB，CADDA……」
……
李一賢停下腳步等待著林源桐將她的試卷還給她。
「誒，兩個對不上，這道題，你選的是C，我選的是A。你看看。」
「肯定你是對的，我絕對是錯的。」說罷，李一賢從林源桐手裡抽回自己的試卷，「走了走了，不對答案了。我不喜歡考完對答案。」
林源桐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加快腳步，走在李一賢的旁邊。李一賢撇了眼林源桐，「你別離我那麼近。」
「嗯？怎麼了？」林源桐心裡一驚。
「不沒聽說最近你和我那些事情傳的紛紛揚揚的，你什麼時候打算換同桌。」
「那不都是些無中生有的事情嗎。」
「呵，」李一賢冷笑了一聲，「我可不那麼覺得，你說呢？」
「我不信。剛剛那到完形，我和你的答案是一樣的。」
「哦，沒準我們都寫錯了。」
「誰知道呢。」
李一賢看了眼林源桐，「早點避嫌，現在我都自身難保了。」
「既然受害者是我們兩人，那肯定要一起面對。」
「誰說你和我都是受害者。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們可以罵我，但不能說你。」
「此話怎講？」李一賢突然有些蒙圈。
「你是女孩啊，不能受欺負。」
「挺紳士啊你。」
「你有對策嗎？」
「沒。」
「那你沒打算？」
「再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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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天空格外的藍，只有那一朵白雲的遮擋，但並沒有破壞這難得的和諧。
早上起床后，韓亭沒有和任何人打個招呼就離開了，芸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裡很是無奈。
初試的敗北，讓她倆的關係有些僵持。
團隊性合作的東西，誰都有原因。再加上今天又是刺激人的一天。
校宣傳片的拍攝終於提上了日程。今天選角，明天拍攝。
芸含看著最後一排一個空著的位置，有些落寞。
她很渴望自己能作為學校的形象代言人，拍攝宣傳片。即便不能代表學校，那也要代表班級。但卻被這橫空出世的李一賢搶佔了風頭。
雖然向老王自薦了自己，但仔細查看上面的要求，她不得不敗下陣來。但心裡那一絲嫉妒在隱隱作祟，即便不是自己，那憑什麼是李一賢？
自從前天複審后，她在心裡有些不太希望李一賢進入最終的名單。今天出結果，她希望今天她能「水逆」。
……
韓亭。教室。她手上拿著一本初中生必讀的小說。
那位坐在最後一排的男生好不容易轉班到自己班級，但沒想到，竟然對那個女生那麼照顧！
還為了她，破了自己的原則參加表演。自己為了他默默努力了那麼久，但卻得不到他一點點的注意。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要越挫越勇，努力讓他注意到自己。
這兩天一直忙於設計一些事情，以至於自周三下午開始，就沒注意過他。
……
原則，你知道我的原則是什麼嗎。
……
選宣傳片拍攝的地點在藝術部的舞蹈室。
沐風老師，又見面了。
她遛到人群的最後，試圖掩飾自己。
在這麼一群人面前，這樣的裝扮，顯得有點跳脫。但此時，她也就懶得管那麼多了。
點名，核對人數。
當叫到李一賢的時候，全場的目光都圍繞在她身上，這位近日學校紅人。
老師叫了兩次，她才回答道。
現在她無法躲藏自己，舉著手從人群中出來，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去，這是沒臉見人嗎。」一個女孩輕輕地說道，雖然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就她還來參加，敢不敢把口罩帽子摘掉。」
……
後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直到那些老師受不了這嘈雜的聲音的后，才讓他們安靜下來。
選人環節進行的很快，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挑一個主角，幾個配角。先是由學習壓力最大的初三開始，考核標準為三項：自我介紹，舞蹈freestyle，以及台詞表達能力和鏡頭表現力，
自我介紹環節基本上沒幾個人被刷掉，而在過程中，李一賢被要求脫帽摘掉口號。所有人都在注意這個言語中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有幾位男生突然「哇」了一聲。前面聽到的女生回頭說了句「沒出息」。
當所有人得知要舞蹈freestyle時，絕大多數人都直接棄權了，而李一賢也在其中。其實舞蹈freestyle對於李一賢來說並不難，但是目前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注意著她，加上她自己本身性格也不是那種跳脫之人，就和那些人一起去了待定區，等待是否還有機會入選。
而留下來沒有棄權的人，基本上都是舞蹈特長生，但好在目前沒有人注意到在待定區的李一賢。
但是突然，那位導演說了一句話，讓李一賢變得不知所措。
「舞蹈特長生都在這了嗎？」他頓了頓，「我記得你們的個人信息上有十二位是舞蹈特長生。」
導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待定區走去。
他看著手裡的資料，核對著面前的人群，突然說道：「周源，王可，李一賢。你們不是舞蹈特長生嗎，怎麼到舞蹈部分就跑了？」他看向那三個被自己叫起來的女孩，突然，沐老師朝她們三個人說道：「你們三個舞蹈特長生，必須給我跳freestyle，要不然我們可以向學校方面提請質疑。」
場上所有人聽完這話，都把目光轉向了李一賢。此刻，在有些人心中，更加堅定了李一賢靠關係保送的事情。
李一賢和另外兩個女孩無奈的走出了待定區，往對面的考核區走去。
現在加上剛剛從待定區抓回來三個人，目前還有15個人。
依次表演，李一賢排在最後表演。
這次考核是15進5，但此時沒有多少人注意著上面表演的人群，更多人則是注意著李一賢。絕大多數人都等著看她出醜，但也有少部分人，希望她能反轉。
李一賢當然知道有很多人很不友善的注視著她，但也只能裝作不知道。她的目光一直在前面的表演者身上，沒有表情。
終於輪到她了，有些在待定區昏昏欲睡的人，強打精神準備看一出好戲。
由於前面那些人表演的實在太差，所以導演放寬了要求，可以指定某種風格的音樂。
「你需要什麼風格的音樂？」那位導演問道。
「隨便，我都可。」
場下瞬間沸騰起來，「隨便」，這兩個字讓她們竊竊私語起來，不外乎的都是說李一賢好大的口氣諸如此類。
「好！那就來首反差大的音樂。」這位導演聽到了李一賢那麼說，突然興奮起來。
音樂起。
連李一賢也沒有想到，音響組的老師們放了《粉紅色回憶》！
李一賢聽到前奏時突然愣了一下，但隨即馬上恢復到表演狀態。那麼歡快的節奏，自然是要和場下互動的。
整個舞蹈室突然熱鬧了起來。
李一賢學的舞蹈不是傳統的那些舞種，她學的是街舞。
時而急躁，時而舒緩。時而在舞台中間，時而和觀眾互動。看起來很簡單的動作，卻做得如此讓人嘆服。
而導演此刻也是很震驚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剛剛被自己從待定席里抓出來的這位不情不願的人，竟然那麼厲害。
而原本打算看戲的人，有些不敢相信。
李一賢一心想著淘汰，所以沒有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但她沒注意到的是，即便沒有發揮出全部，對付那些人，簡直是綽綽有餘。
此時，那些曾經懷疑過李一賢實力的人，都知道了最近謠言的真實性。
第二項考核結束。
15進5，李一賢等待著老師喊她的名字讓她回教室上課時，卻聽到自己進入候選名單。
馬上接著是考核項目三。導演給每個人發了一張紙，讓她們準備一下上面的台詞。
當李一賢看到那張紙上寫著的對話時，她不由的愣了一下，上面寫的台詞內容是她去年客串過的熱播劇，也是自己和女主對手中，女主台詞最拗口的那部分。
這段話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當初導演和女主講戲的時候，純粹因為自己無聊，把這段話背了下來。
至今女主和她對戲時的語氣她都歷歷在目，所以她只讀了兩遍就找到了狀態。然後，她就找了個位置，發獃。
半個小時的備戰時間到，所有人都等待著最後誰能拿到這個宣傳片主角的資格。李一賢站在最邊上，意思也就是讓她們先表演，這樣她們的壓力就不會太大。
可能是長期毫無感情讀課文的原因，前面幾個人努力想念的有感情些，但是卻不盡人意。
到了李一賢，聽了前幾個人的朗誦，她清了清喉嚨，看著瞄了眼手上的台詞，開始了。她一張口，所有人都驚呆了，確實，是驚呆了。
沒有感情的念書機器。
場下的人笑了，坐在台下的那位導演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子上，卻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她。
李一賢故意這麼做，是因為她不想換個地方繼續「打工」。
經過李一賢的這一番「表演」，之前傳的謠言還真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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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晚自習很快也就過去了，那張複試審核表和校慶宣傳片拍攝人選表同一時間張貼了出來。
兩張紅紙上都有李一賢的名字。
李一賢也是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入選的事情。當時，在進入教室的路上，遇到林源桐，他和她說的這個消息。
……
兩人一起走到教室樓層的時候，李一賢用手攔了一下林源桐：「我先進去，你再進去。」
只見她走到教室門口時，教室里極為熱鬧。即便是注意到她的時候，依舊不停的在說著。隨後，林源桐也進入教室。
這時候，一位和李一賢完全不熟的女生朝李一賢諷刺的說了句：「誒呦喂，不知道是誰奧，一點都不知廉恥，還帶個那麼顯眼的口罩。是沒臉見人嗎？」
李一賢則理也不想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
但此時，身後出現了一個男聲。
「你們說夠了沒有！學校出門右拐，那邊有調解處，你們去唧唧歪歪幫人說理去，看你們挺適合那邊的。呵。」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班級里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在議論的女生們突然震驚了。
林源桐為李一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