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兩代蘇丹(第三更)
兩個小夥伴,吃著烤鴨喝著酒,度過了一段愜意時光。
關於紅發女的故事,米爾薩還是講了出來。
他並不清楚,紅發女的真名叫什麽,但聽人說過,紅發女出生在匈牙利。
在那個年代,女人有一頭性感的紅發,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因為人們,往往會把紅頭發的女人,和女巫聯係到一起。
而被愚昧的人們當成女巫,隻有一個下場,被送上火刑架活活燒死。
紅發女很幸運,她沒被燒死。
紅發女很不幸,被燒死的,是她的母親。與她一樣,都有著一頭性感的紅發。
善良的神父,見紅發女隻有五歲,很大度的給了她活下去的機會。
而為了淨化,體內的邪惡,當時隻有五歲的小女孩,必須要吞下燒紅的木炭。
紅發女目睹母親的死亡,痛苦的嚎叫,和散發著焦糊味的屍體,讓這個五歲的孩子,毅然決然的遵從了神父的命令。
吞下熾熱的木炭,她強忍著疼痛沒有喊出聲,再然後,她就再也喊不出來了。
這一次,她仍舊很幸運,僅僅是被燒壞了聲帶,頑強的從燒傷帶來的並發症中活了下來。
然而,這又有什麽用呢?在村裏人眼中,她依舊是女巫的女兒。
村裏所有人,都用最惡毒的語言辱罵她。
曾經對她母親,說過不知多少情話的那個男人,也徹底將她拋棄。
比起父親這個詞,‘那個男人’,更適合用來稱呼那個男人。
無依無靠的五歲小女孩,茫然無措地走出村子,走進時常有野狼出沒的森林。
用餐鈴聲搖響,野狼準時出現,它不會因為小女孩的瘦小,而放棄到嘴邊的食物。
至於可憐的身世,更不在它的考慮範圍之內,再悲傷的肉,也能用來充饑。
而就在野狼,要享受這塊‘小點心’的時候,上帝的光輝,再一次照到小女孩身上。
隱修會的英雄出現,野狼被殺死,小女孩得到拯救。
通過去村裏打探,得知小女孩遭到過該死的天主教的迫害,隱修會的人,決定把她帶回隱修院。
她接受訓練,成為一名無名修士,她是她那批人中,最優秀的一個。
而隨著長大,女孩漂亮的臉蛋,和逐漸豐滿的身材,使其他隱修士深陷困惑之中。
於是院長規定,紅發女必須蒙麵,太陽落山之前,不允許把臉上的黑布摘下來。
至於她那頭性感紅發,倒是沒人說三道四,被天主教徒迫害過的經曆,讓她免於遭受到東正教徒的迫害。
沒有辦法,這就是一個野蠻、無知、黑暗的時代,女巫、吸血鬼這些邪惡生物,必須全部鏟除。
當然,米爾薩的敘述,肯定不會是這樣的。
關於紅發女經曆的許多內容,都來自於采佩什的想象。
這次,他沒給米爾薩帶來困擾,而是跟著一起,指責了天主教一番。
兩個人就這樣喝酒聊天聊到深夜,最後爛醉如泥的被幾個胖廚師,抬回房間休息。
在後來的一周裏,除了批閱公文的時間之外,采佩什身邊,總有一個傻小子跟著。
馬爾紮德和紅發女,保持著他們的神秘,在宮殿裏,消失了一周的時間。
再次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馬爾紮德給采佩什帶來一條消息,隱修會的人到齊了。
與此同時,采佩什製定的三條新法令,也在今天正式頒布。
安全用水法令、全民皆兵法令、稅率不上調法令。
對於前兩條,人們眾說紛紜,對最後一條,則是清一色的支持。
普通民眾,不懂什麽大道理,他們追求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際利益。
前些日子宣布,不再給奧斯曼人交錢,現在又維持稅率不變,人們自然歡天喜地。
而為了擺脫奧斯曼人的盤剝,使稅率繼續維持下去,軍事法令又被更多的人接受。
至於安全用水,率先被窮人接受,因為即便沒有改變,他們也要冒著風險去喝水。
反觀富人,依舊保持觀望態度,既然喝得起果酒或者啤酒,沒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對此,采佩什沒有幹涉,那些富人想喝酒就喝酒,喝出酒精肝、糖尿病來別怪他就行。
三條法令,推廣的還算順利,種子已經播撒下,明年這個時候,就能收獲到第一批果實。
塔爾戈維斯泰的人們,討論並且開始執行三條新政,而在山姆·戴維斯伯爵的領地,一場悲痛的葬禮正在舉行。
幾天前的一個清晨,一位小地主,在自己的土地上,發現了十三具屍體。
經過一天的調查,屍體的身份被確認,其中包括山姆·戴維斯伯爵和伯爵夫人,以及隨行的仆役、侍女和衛兵。
調查人員,在一具屍體的身子底下,發現一把土耳其寬背馬刀。
真相水落石出,該死的奧斯曼人,殘忍的殺害了伯爵和伯爵夫人,如此暴行,絕對不能容忍。
當地的小貴族,寫了一封聯名信,收信人是采佩什。
信上,他們語氣堅決的要求,要主動攻擊奧斯曼人,為伯爵和伯爵夫人報仇。
寫完信之後,他們便開始操持葬禮,年僅四歲的伯爵長子,也已準備好繼承爵位的事宜。
相信,在這位四歲伯爵的治理下,幾位小貴族的生活會越來越好,他們的土地,也會越來越多。
瓦拉幾亞境內,采佩什的所有安排,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而身處埃迪爾內,身體日漸衰弱的奧斯曼蘇丹穆拉德二世,在這一天收到一份聯合聲明。
“小四,你不是說瓦拉幾亞那個家夥,可以當我們的傀儡嘛,怎麽最終弄成這樣,咳咳咳……”
穆拉德二世,把聯合聲明扔到一旁的火爐裏,同時質問他身旁的一位少年。
興許是氣的,這個45歲的老男人,在問完話之後一陣劇烈的咳嗽。
被他稱作小四的少年,是他第四個兒子,日後讓無數歐洲人談之色變的‘法提赫’。
當然,此時這位16歲的少年,還沒露出他的獠牙,僅僅是個每天侍奉在父親身邊的好兒子。
‘法提赫’幫他父親輕敲後背,同時不急不緩的說道:
“我了解的那個弗拉德,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即便他有反抗之心,也應該在很多年之後才會爆發出來。”
“你被他給愚弄了,我的孩子。”
“我感覺不對勁,整件事情都透著蹊蹺。
三年前,我讓別人去愚弄他、去羞辱他,然後我站出來保護他、幫助他,主動去和他交朋友。
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他把我當做好友,和我說所有的心裏話,我自認為對他非常的了解。
所以,我不認為,是我被愚弄了,而是有什麽始料未及的事情突然發生。”
‘法提赫’解釋完,穆拉德二世點頭,他了解自己這位四兒子,既然說沒被人愚弄,那就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