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那種激動的情緒。
說起來，在秋霜天君的記憶裏最深刻的不是父帝的冷漠，而是從小聽到大的，季玉皇這個男人那不可一世的傳說！
以人族之身，成就先天道體，驅逐了億萬先天神魔，開創了如今的天庭。
這其中的任意一項單獨拿出來，都是可名震萬古的存在！
可是這些偏偏都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
可以說秋霜天君從小都是聽著父帝的榮耀長大的。
所以哪怕他打小就不被父帝重視，也從來沒有怪過他，隻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強大。
這個可憐的孩子呦，到死都沒能讓天帝多看他一眼。
季秋長歎了一口氣，道：“聽母妃講來，父帝當年定是舉世無雙的耀眼存在。”
靈天妃挽了挽鬢間的長發，柔聲道：“那是自然！”
沒有真正經曆過那個混亂時代的人是不能真正感受到的。
那個男人耀眼似如黑暗中的太陽！
“當年一些弱小的先天神魔都活不下去，更不要說一個普通人族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了。”
靈天妃想起了一件事情，低聲說起來。
“當年你父帝剛起兵反抗時，聲勢鬧得很大，隻不過好像很快就被鎮壓了！”
季秋有些驚訝，他所想像的父帝，那時應該是所向無敵手的啊，還會被鎮壓？
“鎮壓了？那當年那些先天神魔這麽殘暴……”
他沒有說出來，但是靈天妃知道他想問什麽。
先天神魔雖然暴虐不堪，但也不是傻子，怎麽會放過天帝這個主使之人呢？
靈天妃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說是鎮壓，也不是完全鎮壓。”
你父帝當年是厲害的，但是他所帶領的人族就羸弱不堪了。
能在戰力上幫你父帝忙的，就是如今的北極玄冥大帝，還有你的叔父季皓首。
當然了，他們兩個當年也不算多厲害。
由於反抗的聲勢大得很，神庭一下子就派去百萬先天神魔去鎮壓，最後也隻有你父帝還有那兩人逃出來。
聽說當時參與圍剿追殺三人的先天神魔就有二十萬之多。”
季皓首，就是如今的西極金芒大帝，金部三十六司就歸他管，算起來還是季秋的頂頭上司呢！
玄冥大帝，這人季秋也很熟，自小便叫他叔父，是個很嚴肅的人。
就是沒有想到原來他們還有這段落魄史啊。
“那後來呢？”季秋擺出吃瓜的架勢。
“後來啊……”
靈天妃回憶道：“二十萬的先天神魔當然抓不住你父帝，聽說他當時為了泄憤，直接在圍剿大兵中殺穿了十幾個來回。
先天神魔們都被殺怕了，也就是這一戰，你父帝才打出了赫赫名頭。”
殺穿十幾個來回……原來天帝這麽猛的嗎？
季秋的眼皮跳了跳，問道：“然後父帝就繼續招兵買馬了？”
靈天妃搖搖頭，道：“你父帝知道，就算再招兵買馬，沒有強大的戰力還是一樣會被鎮壓，所以他改變了思路。
先走精兵路線，招了十幾個強大的人族，對了，雲天丞就是那時候跟著你父帝的。
然後他又去宇宙東方地界的萬妖城，在那裏將如今的青雲大帝招攬到麾下。”
好吧，這簡直就是如今天庭的草台班子了……季秋又問道：“即使是這樣，也遠遠不夠吧？”
先天神魔統治的主場，豈會被十幾個厲害角色就推翻了？
靈天妃回道：“當然是不夠的，所以他先去找了……找了誰來著？”
她一時竟是記不起來了，然後又馬上想起。
“哦，對了，是去找的瑤池元帝，也不知他當時哪來的膽子，一個人族敢去找一個強大的先天神魔聯盟，而且還真被他談成功了！
有了瑤池做後盾，他便有了底氣，才開始招兵買馬，由於之前他就靠帶著十幾個人打出名堂了，一呼之下，無數生靈前赴後繼而來。
再然後，就是陸陸續續聯合北禦、南禦與西禦，實力也越來越強，最後推翻了神庭！
其實這也就是為什麽是元帝的妹妹做天後，其他三禦的妹妹隻是天妃的原因了。”
明白，這不就是政治聯姻嘛……季秋又想到不對的地方。
他好奇地問道：“不對啊，依著母妃的說法，那您現在？”
一個弱小的先天神靈，不像其他幾位娘娘有這麽厲害的哥哥做靠山，不能驅逐就已經不錯了，怎麽可能還能坐上天妃之位？
靈天妃笑意溫柔，應是回憶起了什麽美好的事情。
“當年你父帝雖說出道就橫推一切敵，但也有好幾次身受重傷的。
那一次，應該是你父帝傷得最重的一次，恰巧落到了母妃的洞天中。”
季秋也笑了起來：“然後就被母妃您給救了。”
靈天妃點點頭，“母妃不擅長攻伐之術，但是擅長醫術，我當時也不知這個重傷之人是誰，隻是救了他，與他相處了一段時間。”
說到這，靈天妃的眼神中像是亮起了光芒，像月色般柔和。
母妃應該是愛極了父帝的……季秋靜靜聽著母妃訴說她的故事。
“曉迎霽色晚招雨，當時隻道是尋常。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直到他說要離開這個溫柔鄉，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我當時雖然已對你父帝心生情愫，可是無數萬年來我都是一個人過的，也就不曾明了。
我隻是跟他說，外麵很危險的，待在這裏麵不好嗎？
然後你知道你父帝說什麽嗎？”
靈天妃眼睛微眯，藏不住的笑意。
季秋好奇，道：“不知，說了什麽呀。”
“他一把將我抱起，說有他在，哪裏都不危險。
然後，然後我便跟著他走了，也就坐上了如今這個天妃的位置！”
父帝撩妹還是有一套的啊……季秋感歎道：“原來是這樣啊！”
靈天妃拍了拍季秋的手，道：“所以你父帝對我怎麽樣我都是不怪他的，唯一怨的就是他這樣對你了。”
季秋笑著說道：“也沒事啊，您看我，如今又是王爺了！”
母子倆閑聊了好長時間，也說起來那詭異的記憶的事。
靈天妃也不知曉，隻說會不會是最近太操勞了。
按理來說，仙人是不應該有什麽記憶會遺漏的啊。
兩人也討論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一天後，季秋走出天慶宮。
雖然還是不知道為什麽其他幾位娘娘都有同源所出的哥哥，母妃卻沒有。
但是這個可能就是看運氣的吧！看母妃那樣，不像是會騙自己的樣子。
“那這樣說來，應該就不是我的哪些親戚了？”
季秋摩挲著下巴。
“或許是哪些被處決過的天官，可能我小時候去他家玩過？”
不排除這點可能，但是天庭處決過的天官，可就太多了啊！
“讓留非去天刑部查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