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甚空已經走到了寺丞的身邊,直視著門口的洛英眾人。
寺丞向他暼了一眼,說道:“好好看一看,裏麵有沒有你認識的東西!”
勞甚空勉強弓腰,鼓起全身上下所剩不多的仙力。
他瞪大雙眼,眼珠子上泛起綠光。
他像是很認真地巡視著什麽,然後突然舉起右手,指向霜王府。
“府裏……有三生花開!”
洛英等人的雙瞳一縮,知道這就是很明顯的栽樁嫁禍。
寺丞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隻是他毫無畏懼。
隻要讓我進去搜查,沒有都給你搜成有!
從頭到尾,一路上下,都是我們的人,你怎麽跟我們鬥!
他獰笑一聲,大手一揮:“小的們,給我衝!”
洛英怒喝一聲:“你們敢!!!”
寺丞卻是飛了起來,雙手握住自身道則所化作的光芒,然後向洛英飛去。
他是造物境,洛英根本擋不住他!
“住手!”
一聲輕喝響起,卻壓住了下方浩大的聲勢。
隻見雲天官從天而降,手持拂塵輕輕一擺,便將寺丞逼退。
寺丞大怒,雙眼一瞪:“是誰?!”
雲天官站在洛英前麵,右手輕揮,便有無盡雲霧繚繞而來,將天兵部眾人圍住。
“是我?怎麽了?”
寺丞馬上收起高傲的姿態,拱手道:“原來是雲大天官。”
雲天官頷首,道:“你們退去吧!”
寺丞又瞪大雙眼:“大天官,陛下可都下旨命令搜查了啊!”
“誰跟你們說的?你們手上有搜查令嗎?!”
雲天官輕喝質問。
寺丞有些心虛,但是又想到自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待會就來了,我們隻是現在封鎖霜王府!”
雲天官再次擺動拂塵,臉色淡漠道:“不必了,陛下有口諭,命霜王去養神殿自證清白!”
寺丞的臉色頓時大變,勞甚空的神情冷峻。
“怎麽會這樣?天丞大人他……”寺丞喃喃念道。
雲天官走下來,盯著他的眼睛道:“天丞大人,對此並無異議!”
……
季秋正在趕往養神殿的路上,是許大天官帶他去的。
兩人正坐在一團快速移動的白雲上。
“許天官,我們真是有緣哈,兩次我惹了事,都是你來提我!”
許天官淡淡笑道:“那希望這次殿下還能無罪脫身。”
季秋點頭道是,又開口問:“這次是怎麽回事?”
許天官回道:“殿下此次當真是惹了不少的人,我在宮城待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諸公有過如此憤怒。
僅僅隻是一張單據和一個邪修天醫的口供,便可以把一位皇子打壓成這樣,嘖嘖嘖,不簡單不簡單。”
季秋苦笑道:“許天官就莫要打趣我了。”
許天官擺擺手,道:“不過也是殿下人脈廣,竟然請來了元夏宮為您說情。”
季秋點頭,是自己的計劃奏效了。
許天官繼續說道:“那二皇子一黨當然是不允許的,這次就連天丞都沒有偏向殿下您。
要知道,他當天丞這麽多年,每次遇到皇子間的大事,都是當老好人的,能幫則幫,頂多就是說一兩句好話的事。”
這個老狐狸肯定有問題……季秋又問道:“那然後呢?”
“然後啊……”
許天官的神色突然變得溫柔了起來。
“是靈天妃娘娘坐著您給她製作的彩雲,跑到養神殿求情,這才確定了如今的局麵。”
季秋愧疚道:“是我讓母妃擔心了。”
許天官像是在鼓勵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無事,天妃娘娘便不會擔心。”
“養神殿到了。”
許天官飛下雲來,季秋緊隨其後。
“殿下,進去吧!”
許天官站在養神殿們外,他是很懂規矩的,皇子肯定是要走在前麵。
季雲昂首挺胸向前邁步,剛一踏入養神殿,兩排的天官齊刷刷回頭盯著他。
看你們的眼神好像都想生吞活剝了我……季秋走到天帝麵前,拱手道:“兒臣參見父帝!”
天帝怒目,拍了一下桌子:“大膽季秋,你可知罪!”
季秋故作惶恐,道:“兒臣實不知有何罪啊!”
天帝氣呼呼,連道幾聲好啊好啊。
他將桌子上的一枚玉簡甩給季秋,“好好看看!這是眾卿參你的奏折!”
季秋將玉簡托在手上,仙識探了進去。
不多時,他便了解了事情原委。
原來天兵部本有三顆完整的三生花開,在得知元寧商鋪發生的事情後,他們馬上組織自查。
這一自查,便查到少了一顆丹藥!
再聯想之前發生的望夏亭事件,淳尚書頓時就覺得不對勁。
於是就派了一個判帳郎中去天牢提審勞甚空,誰能想到,這勞甚空一看到天兵部來人,立馬喊冤。
他在煉丹上的修為還是高超的,聽到丟失掉了一顆三生花開後,馬上就猜測是有人將這顆丹藥一分為二,這才有了望夏亭中,殘缺的三生花開!
至於勞甚空之前為什麽會認罪,嘿,無非就是我有把柄在七皇子手裏,不得不認罪這套說辭。
季秋看完後,冷笑連連。
他甚至都能猜到這些人接下來想怎麽操作。
無非就是搜查自己的霜王府,然後說找到了另一顆殘缺丹藥。
天帝看著季秋,冷聲斥道:“孽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季秋大喊道:“兒臣冤枉啊!兒臣要求與那個勞甚空當朝對峙。”
天帝冷哼一聲,一擺手:“將那個勞甚空帶上來。”
不過一時半刻,勞甚空便被帶到養神殿。
這是他這一生中第二次踏入天帝居所。
第一次,他輸得一敗塗地,而這一次,他要將一切都拿回來!
勞甚空對上了七皇子,雙方無非就是各喊冤枉,互相指責。
之前那個想要強行搜查霜王府的寺丞見時機到了,馬上站了起來。
“啟稟陛下,下官曾帶這位天醫望過霜王府,他確定,裏麵就有一顆殘缺的三生花開。”
天帝暼了他一眼,問道:“屬實?”
勞甚空磕頭在地,大聲道:“罪臣之話,句句屬實!
罪臣曾修行過一門秘術,以瞳望氣,可觀方圓百萬裏的丹藥……”
季秋開口打斷了他:“就算如你所說,我府裏有三生花開。
那你確定那個就是天兵部的三生花開?就不可以是我多年前尋到的?”
勞甚空像是嘲笑季秋無知,道:“殿下恐怕不了解,這三生花開,已經快有幾萬年沒有人煉製了!
老夫鬥膽說一句,在如今的天庭裏,隻有老夫能煉製出來!”
其實一些煉丹大佬若是願意煉,耗了幾十年也能煉出三生花開來了。
但是問題就在於,現在的天庭裏,就隻有勞甚空知道丹方,並且熟悉丹方!
這便是他們敢誣陷季秋的底氣所在!
天庭已經沒有多餘的三生花開了,唯一能煉製這顆丹藥的又是我們的人。
我說你府裏的丹藥是偷的,那便是偷的!
勞甚空的眼神中充滿了扭曲的興奮,來啊,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季秋愣了許久,隨即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
“我還以為你們是有什麽底牌呢,原來就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