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變天

  李大緯來到自己熟悉的車行的時候，傻眼了。


  “大緯車行”的招牌不複存在，換成了“爾優車行”，裏麵的車，已經不再是那些車，而且，鋪麵裝修的風格，也變了。


  李大緯掃視了一遍，裏麵的車換成了三四十萬的車，什麽漢蘭達、普拉多，什麽寶馬5係，奧迪A6，甚至還有寶馬3係，奧迪A4這種爛大街的車，這簡直和車行天下二手車城裏的其他車行沒什麽區別。


  李大緯怒火中燒，這才走了三個月，這車行就被自己的狗腿子弄成這種自己討厭的樣子，他剛準備邁著六親不認的不乏進去，一個李大緯在車城裏從來沒見過的小夥從車行裏鑽出來說：“帥哥，看車呐？”


  本來李大緯準備發一通火，可一看，這小夥禮貌，便假裝是來看車的說：“有性能車嗎？”


  “有啊，帥哥，今天剛到店的高爾夫7.5代GTI，頂級小鋼炮，原版原漆，才開了兩萬公裏……”那小夥一臉諂媚的樣子，完全就是在背台詞，完全說不出個一二三。


  李大緯不屑的打斷了那小夥說：“GTI算是什麽性能車？前驅推頭的車，也算是性能車？”


  對於李大緯來說，性能車，百公裏加速，怎麽也要跑進五秒內，所謂的什麽GTI，他完全不放在眼裏，或者說，排量低於3.0的，他認為都是偽性能車，四缸也配叫性能車？

  “哥們，那看看別的車，我叫老板幫你看看？”那小夥說著準備往裏走。


  “你們老板？真是奇了怪了，老子就是這車行的老板？什麽時候換了老板？你不知道這個車行還是尤總罩的嗎？”李大緯怒氣衝衝的說。


  那小夥突然變了一副冰冷的臉，指著門外說：“你來找茬的是不是？如果你要買車，那好說，你要來搞事兒，那請你出去。”


  “小夥子，我跟你講道理，我是這家車行的老板，你們難道還有其他老板嗎？我不知道陳爾那個狗腿子怎麽招的你們，你們就連真正的老板是誰都不知道。”李大緯指著那小夥的鼻子說。


  “你是什麽玩意兒？竟然敢來我們車行找茬，信不信我抽你？”小夥不甘示弱的說。


  “小子，嘴巴放幹淨點兒。”李大緯不甘示弱的頂上前，要換做從前，李大緯早就以牙還牙的懟回去了，不過，他在獄中接受了各種文明行為教育，所以說話也沒這麽多零碎了。


  對峙之時，一個李大緯熟悉的聲音對著李大緯嚷嚷：“李大緯，今天你不是休息嗎？怎麽來了？”


  李大緯看見了衣著光鮮的陳爾。


  李大緯嘴中的狗腿子，正是這個曾經的狗腿子在抱著手，居高臨下的對李大緯說。


  “喲嗬，狗兒的，鳥槍換炮了，敢跟你老板開玩笑了，直呼老板其名了。”李大緯說著，走到陳爾麵前，掐著陳爾的後頸搖晃。


  陳爾一把李大緯推開，扯了扯領帶後說：“李大緯，擺正你的位置，你現在是爾優車行的員工。”


  陳爾的淩厲和冷漠，讓李大緯一愣，他上前尷尬的笑著說：“狗兒的，這該不會是什麽驚喜吧，枉我平日對你這麽好，今天是我生日？不是吧，我在獄中才過的生日。”


  “平日對我好？”陳爾說著，端起一個喝剩水的紙杯，潑在李大緯臉上。


  “我殺了你！”李大緯一下跳起來，準備給陳爾來個下馬威，隻見陳爾突然一個後撤步，李大緯撲了個空。


  這時候，陸續趕來的員工把李大緯架住，這是他在獄中都沒體驗到的滋味。


  “老子堂堂一本科生，給你一大專生打工，老子臉上被你潑過的水，吐過的西瓜籽，吐過的口水還少嗎？今天一並還給你！”陳爾說著，把捏扁的紙杯，扔在李大緯臉上。


  “你個白眼狼，你過生日，我送AJ給你，你泡妞，我借車給你，你沒錢，我借錢給你！你現在竟讓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李大緯氣急敗壞到顫抖。


  陳爾的突然轉變，讓李大緯難以接受，他自認為和陳爾關係不錯，雖然他平日對陳爾呼來喝去，可他覺得，他對陳爾很好，給他開高工資。


  他突然想到了短視頻平台上那個段子。


  天黑路滑，這社會複雜，你往高處爬，那麽就有小人來找茬。李大緯以為自己即將走向人生巔峰，現在卻被小人弄如此狼狽。


  “李大緯，你進監獄之後不是經過思想改造了，怎麽還這麽單純，還這麽狂妄？”


  “這車行的老板明明是我！陳爾，你憑什麽在這裏呼來喝去！我要見尤總！”


  陳爾揪著李大緯的衣領，冷笑著說：“怎麽著？沒了你尤叔叔的關照，你幹不成事兒，你平時不是挺狂的嗎？什麽都覺得靠自己，要沒有我們這些人幫你看車，你的錢早被你敗光了，自以為是的狗東西！”


  陳爾說完，一把把李大緯推開，這時候，李大緯氣急敗壞的想要踢陳爾一腳，不過他被兩個人架著，根本踢不出去。


  “喲嗬？想動粗？進去監獄裏學會了監獄風雲裏那一套？想打架？我告訴你李大緯不但鑒定車沒本事，打架你也是一弱雞！你丫就一撿肥皂被人捅的貨！”陳爾雖然嘲諷的提到了監獄，卻讓李大緯冷靜了下來。


  那個地方教會了他，對別人過分，別人也會對你過分。


  要冷靜。


  “我要見尤總！”李大緯大聲說。


  “狗仗人勢的東西，要是沒有尤總，你他媽能幹什麽？你幹脆穿紙尿褲去吧。”陳爾的話引來了眾人微笑。


  更加讓李大緯的社會性死亡的是，這時候車還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其中還有不少他曾經呼來喝去其他車行的小老板。


  李大緯絕望的看著被換去的車行的招牌，突然感覺，這個世界，並不是他所認識的世界，而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的世界，周圍的人都變了，他曾經的狗腿子陳爾，用最惡毒的語言說自己，就連平日對自己很禮貌的小老板們，現在也一副看熱鬧的，看笑話的模樣。


  有那麽一瞬間，李大緯很想挖個洞鑽進去，這簡直不是什麽社會性死亡現場，而是一個想死的現場。


  “怎麽著，你不是想見你的尤叔叔，打電話呀？差點忘了，你進去坐了這麽久，手機肯定沒充電，用我的手機打就好了。”陳爾說著，掏出了他的手機遞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