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臉紅什麽?
眼前的場景,縱使江沉極力維持情緒,心還是若有似無的緊了一下。
握緊了手機的手,指骨泛白,那力道像是要捏碎手機。
正跟客戶談項目的時候接到她電話,話還沒說突然掛斷了,直覺她又遇到麻煩了。
飯局都顧不上,匆匆急切的趕來,就是讓他看她在那個男人的懷裏可憐兮兮的樣子?
女孩子白皙的容顏上布滿讓人不忍直視的血痕,衣衫不整的模樣,無助又可憐。
可是瞥見她身側的蘇向理,蓄滿憐惜的眸子又驀然變冷。
清冷的男人快步走過去,蹲在身子,就要從蘇向理的懷中將韓歆接過來。
可是蘇向理顯然不買賬,收緊了手臂,抱起韓歆就打算離開。
“我叫你、放、開、她!”
江沉站起頎長的身形,有力的大手扣住了蘇向理的手腕,“要我在說一次麽?!”
蘇向理畢竟是軍人,不僅身姿挺拔還剛硬無比,試圖甩開江沉,卻沒有甩開,“你是哪門子東西,憑什麽命令老子?”
江沉雖不敵軍人自帶的鐵血之氣,但是氣場淩冽,並不輸他。
聽蘇向理這樣問,江沉嗤笑,相比較蘇向理的粗聲粗氣,他的聲音冷冷淡淡的,“我是她丈夫,你說我憑什麽?”
丈夫?
蘇向理僵住,沒來由的心又抽了下,低頭看著懷裏的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韓歆,“他……”
韓歆好一陣沒有說話,與江沉這短短的日子,並不足以讓她快速反應過來去否認,蘇向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她的初戀,女孩子對於初戀不僅寬容到傻,而且抱有一定的幻想。
剛剛見著他的時候,她甚至以為他是回頭,他是踏遍千山萬水而來做她的英雄。
自己終是不能真正意義上從這段感情中超脫出來。
她終究是個俗人。
可是現在思維回轉,想到江沉,想到與江沉短短過去的細碎片段,又覺得可笑。
韓歆推開蘇向理,從他的懷中下來,攏了攏大衣,低頭空洞的的說,“他是我丈夫”。
碎裂的過往鋪麵而來,空洞心髒嚐到絲絲的快意,韓歆笑了笑,對蘇向理說,“謝謝你,今天謝謝你”
見證了你的過去,便不用在參與你的未來了……
雖然有一刻,她是動了重圓的念頭。
江沉陰沉著臉將她拉倒自己懷裏,修長的指輕輕覆上她受傷的臉,轉而對蘇向理說,“謝謝蘇團長今日及時幫助我太太,改日有機會再謝”
宣示主權,又不失禮貌,江沉甚至噙著笑,隻是那笑不達眼底。
其實對於蘇向理而言,這些迂回的小心思,他是懶得揣測的,隻煩躁的抓了下頭發,有些不高興,“別跟老子嘰嘰歪歪……老子最煩……”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鈴聲就打破了三個人的空間。
是蘇向理的手機。
“喂?我在跑步,馬上回去……”
他邊說話,邊往外走,安靜的空間,可以清楚的聽見他話筒那端的女人的聲音。
靜了片刻。
頭頂響起男人淡淡冷硬的聲音,“看夠了,聽夠了?嗯?”
“接下來,江太太是不是打算再尋死一次,嗯?”
雖然他的聲音沒有什麽起伏,但是韓歆還是聽出其中不悅的薄涼。
他生氣了吧。
畢竟哪個男人見到自己的妻子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都不會高興,即使是假的。
但是她渾身痛,無暇顧及他了,情緒應激了這麽久,料峭的夜晚,冷風從門口吹進來,冷意陣陣的,瑟縮了下肩膀,腦袋靠在江沉溫暖的頸項上,人不舒服的時候往往是任性的,有氣無力的說,“好難受……好累”
溫軟的音調,劃過他的耳側,似是通過骨頭軟了他的心。
但他還是冷著臉,“記住你的身份”
訓斥的話還沒說完,懷裏的女人腦袋一歪,已昏沉的暈了過去。
江沉眼皮跳了一下,抱著她快步下樓,晚上8點多校園,到處泛著不一樣的青春氣息,半山的布局,不易開車上來,他隻好抱著她走過一段林蔭道,她的小腦袋搭在他的下巴邊,偶爾的燈光照亮白嫩臉上的傷痕累累,他眼睛裏的冰寒卻更重了。
有些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偏生往地獄裏闖,是吧?
江沉陰沉著臉將她塞進車子裏,對司機道,“去醫院”
司機瞥了眼後座的少爺和太太,不敢怠慢,車速極快的找了最近的醫院。
***
本是昏睡過去的韓歆,處理傷口時又疼醒了。
很疼,真的很疼,疼的她不得不得掀開沉重的眼皮。
迷蒙的睜開水潤的眼睛,環顧了一周,反應了一分鍾,才漸漸知道自己在哪裏,麵前立著麵無表情的江沉,她的心驀然慌的厲害,慢慢的坐起來,靠在床頭。
“現在知道哪裏錯了?”,似是讀出她眼睛裏對他害怕,江沉冷哼一聲涼涼的說。
韓歆渾身無力,拉聳著眼皮,並未回答他的話。
不知道怎麽去回答,說她沒對蘇向理抱心思?
那一刻心間確實有激動和期盼,三年的感情,她本能的依賴蘇向理,況且對於江沉她本是就排斥的……
但是這些都無從說出口。
畢竟是他親眼所見。
醫生處理完傷口,給她掛了點滴,就出去了,屋子裏隻剩下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江沉。
“回話”
哦,他說過,他說話要回答他。
韓歆無奈隻好抬眼看向他俊逸冷淡的臉,“我不否認我那一刻對他的依賴,但那是本能,即使是你、我也……”
男人聲音繃的緊,問,“你也什麽?”
她溫聲無力的說,“我也一樣會全心的依賴你,感激你,你也說了我是一個療傷很漫長的人,我不可能再見他的時候,一絲的動容都沒有,更何況還是那種情況……我……”
“你更是覺得自己愛他愛的死去活來,嗯?”
他的聲音冷若冰霜,質問的韓歆有些惱,“我說不會要他就不會要他,就算是一時的惘然,有過過去,就不想再參與他的未來了,人脆弱的時候總是意誌薄弱,這是我無法控製的”
江沉的眼睛細微的動了下,她雖是柔弱溫婉,這話卻說的倔強堅定。
他的心似乎被刺了一下,未來……
聽她提起未來,他莫名的心莫名被觸動了下。
也許是她軟軟的腔調也軟了他的心,他的語氣稍微緩了緩。
“你要是用你這伶牙俐齒,去對付你身邊的牛鬼蛇神,也不至於這樣”
他坐到床邊,手指小心的摩挲她臉上的傷,繼續警告,“我不管你的說辭,我隻看你的行動,不要再跟他有一絲的聯係,知道了?”
又是這樣霸道的不給她喘息的語調,韓歆莫名生氣,“我跟你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你也答應讓我療傷,我不會因為他而難過的時候,還需要時間忘記麽?你憑什麽要求我這麽多”
江沉的眉頭皺緊了一分,湊近她的臉,對上她的眼睛,聲音夾雜著不悅,“你麵對我的時候,似乎很是任性,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欺負你?嗯?”
他似有若無的在她的眼睛上親了下,然後溫溫淡淡的說,“隻要我想,你馬上就是名副其實的妻子,我說給你時間療傷,但是沒說你可以在我麵前肆意讓我不痛快的去舔傷,男人的霸道獨占欲有時候很不可理喻,我勸你別以為我好欺負,就讓我不痛快”
他好欺負?
韓歆差點要笑出來,這男人比蘇向理還讓她害怕。
蘇向理粗枝大葉,很容易知道他心裏想什麽,而且基本是知行合一,沒什麽彎彎繞繞。
而此刻擾亂她呼吸的這個男人,著實是一個表麵溫和如玉,實際清冷霸道,喜怒無常,還時常不顧她的想法,還總是時不時的欺負她,蘇向理雖是強硬都沒他這樣的……
就像他現在這樣,湊的這麽近,親她……
她都沒拒絕的權利,到底誰欺負誰啊。
男人的氣息太近,噴薄在臉上的呼吸,令她麵紅耳赤,心跳的不受控製,她避開他的氣息,小聲說,“你好欺負,全世界的人都好欺負了”
“你臉紅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