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診治
說到最後,王易刻薄的語調變得憤怒起來。見到老人還是一言不發,他又低頭深深的看著躺著的這個小女孩,「我到要看看這丫頭有何奇異之處,竟值得你耗費最後的精元,還要浪費一次請我出手的機會!」
白家老祖看著他的眼神,知道他開始懷疑了,他們倆人都了解對方,小易最是性情古怪,追求隨心所欲,若是自己不讓他檢查,怕是他不會願意醫治白風,況且自己本也不打算瞞著他。
「您請!」白家老祖讓白遠征攙扶他起來,一臉鄭重的躬身一禮,王易見此稍微錯開一步,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
也不見王易有其他動作,只是伸出手放在白風腦門上,過了盞茶時間,又收回手,手指卻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待將手縮回衣袖后,才抬起頭來凝視著白家老祖,老人也定定的回望著他。
兩人就這樣隔著躺在地上的白風互相盯著對方,誰也不開口說話,旁邊站著不明所以的白遠征,寂靜的閣樓落針可聞。白遠征數次試圖說話,可是張開了口卻又閉上,直到白家老祖身體撐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才終於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白遠征急忙為老祖拍著背順氣,怨怪的看了王醫師一眼,王易見到白家老祖的模樣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顆丹藥交給白遠征,讓他趕緊給老人服下。
白家老祖服下丹藥,終於緩過來一口氣,止住了咳嗽,又抬頭看了王易一眼,見他背過身去,不由嘴角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主動搭話道,「小易,這孩子之前傷得可重了,你看需要什麼藥材你開個方子,我讓遠征去取。」
王易轉過身來嘆了口氣,「她的傷能治的都已經被你治好了,剩下的就是長期氣血不足的小問題,加上這次流了太多血,我給開一個方子,你找人放在她的吃食里,慢慢滋補吧。」王易拿起紙筆就在地板上寫了副藥方交給白遠征。
白家老祖聽到說白風長期氣血不足時便看了白遠征一眼,見他立刻低頭才沉聲吩咐道,「遠征,這件事情你親自去辦,切不可讓他人經手。」
白遠征本就對白風感到有所虧欠,現在這孩子又被老祖看重,此刻聽到吩咐立刻便答應道,「是,老祖。」
在白遠征要走時,白家老祖想起什麼來又對他說道,「之前是來不及移動小風,但是總不能讓她一直躺在地上,先將她帶到我那裡去,我那裡安靜適合休養。」
又對著王易說道,「小易,你也好久沒有去我那裡坐坐了,我準備了你最喜歡的藥茶,今日終於可以拿出來喝了。」
王易哼了聲沒說話,白老祖也不以為意,當先向門口走去,嘴角浮起一絲篤定自信的笑意,果然王易慢悠悠的跟著他後面走來,走在最後面的是抱著昏迷的白風的白遠征。
白遠征將白風安置在白老祖居住的小院里,便匆匆離開了。待白遠征離開后,白老祖不知從哪翻出一個小盒子出來,從裡面抓出幾根枯枝模樣的東西,親自為王易泡了一壺,這就是白家老祖說的藥茶了。
王易閉著眼睛聞了聞,又輕輕嘬一口一臉滿足的模樣,白老祖就笑眯眯的看著他。
半響等王易喝完杯中的茶水,才聽他慢悠悠的說道,「外面那些人怕是要抓耳撓腮了,不過任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你們將軍府竟是出了只鳳凰!白三,你為了這丫頭,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老夫也不知該說你不說,不過看你這樣子,大概是不用說了。」
白家老祖原來叫白三,白三見他不再怒氣沖沖或者刻薄的說話,也舒心的笑了起來,「有了她,將軍府有沒有我已經不重要了!不過,以前不在意生死,現在卻是真的想再多活幾年啊!誰能料到,罷了罷了…對了,你可瞧好了?這孩子的身體不會留下隱患吧?」
「哼!你可以不相信你那最後的精元,但是不能不相信我的醫術!她的胸腹和顱內損傷已經被你用精元及時修復了,接下來只需要多補充點氣血就可以了,若你不放心,把你那寶庫里的寶葯拿出來給她補補也是可以的。」
「好,我這就去拿。」白三說著就要離開,王易連忙抓住他,一臉氣極反笑,「你是真不要命了啊!再折騰下去你是想死在半路上嗎?」
「是我心急了,小易,你應該也看到「她」了,這孩子的成就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她是我們家族的希望啊!小易,三哥可以求你一件事嗎?」白三一臉鄭重的懇請著對面的王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既然答應了白叔,為你們家族出手三次,那我就會遵守諾言。其實我剛剛已經說了,她主要傷在身體,而這些傷勢已經被你修復了,只是失血過多,修養一陣就好了。但是她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她的身體太弱了,比起「她」來說有些承載過重。既然你求到了我,我便為她解決這個問題,就當抵扣一次諾言。不過這都不是最緊迫的事情,現在最緊迫的是你,你隨時都可能死,我先給你穩固一下,再慢慢想辦法怎麼給你續命。」
「小易,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希望這最後一次出手機會,能留給白風,我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她再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你能救她一命。」
「你!哼!真是…還有人這樣上趕著找死呢!」
對於氣急敗壞的小易,白三隻是定睛笑看著他。
小易幼時曾被他的父親救下性命並帶回家來住過一段時間,他們兩人也是在那時認識的,大概是天生氣場不合,他們兩人從認識開始就互相看不順眼對方,白三認為王易沒有責任心,王易罵白三太精於算計一點也不洒脫,兩人從來都談不到一塊去。
自從白三父親去逝之後,若不是有那個約定在,大概他們二人都不會有再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