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祠堂挑戰
盤武界,青州,玉龍郡。
任家祠堂裏,一對父子被一群任家子弟圍在中間。
三月初春,風清氣朗生機盎然,祠堂中卻仿若秋末時節,散發著陣陣肅殺之氣。
被圍住的父子二人,少的叫任飛,剛滿十六歲,身高已過八尺,生的豐神俊朗劍眉星目,此刻卻麵沉如水,眼裏帶著怒意。
老的叫任煙雨,今年也不過才四十三歲而已,卻佝僂著身軀麵色蒼白,渾身透露著枯朽虛弱的老相。
“任念,聚靈地乃是爺爺當年劃給我和我爹的家族資源,你怎敢覬覦!?”
任飛聲沉色厲的質問著對麵站著的堂兄任念。
“爺爺?
別叫的那麽親昵,他是我爺爺不是你爺爺!
你爹隻不過是爺爺的養子,心情好我喚他一聲二叔,心情不好……叫他一聲外姓野……嘿嘿……也不為過!”
任念嘴裏“野種”兩個字雖然沒說出來,但在場眾人又有誰聽不明白,任飛頓時怒火中燒,禁不住就要往任念麵前衝。
他腳下才剛一動,就被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了胳膊。
扭過頭去,任煙雨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眼裏盡是虛弱和麻木,仿佛即便是受人侮辱也毫無脾氣一般。
然而任飛卻能感受到,任煙雨抓著他胳膊的手指是多麽用力,連指甲都變得一片蒼白。
“爹……”
任煙雨看著任飛微微搖了搖頭。
“任飛你給我聽好了,你們父子二人霸占家族唯一一塊聚靈地已經十幾年了。
老的病,小的廢,你前天滿了十六歲,按家族規定,我有權利向你發出祠堂挑戰。
祠堂挑戰半個月後開始,輸的一方,必須交出自己占有的一項家族資源。
你若是輸了,你便交出你住的小院來,我若是輸了……嘿嘿……如果我真的會輸,那我就把家族唯一一個進入淩雲武院的名額讓給你!”
任念滿臉鄙夷的看著任飛父子,臉上寫滿了厭棄和嘲諷。
任飛感受著父親手指上的堅決之意,心中很明白,父親阻止他動手的理由很簡單,因為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任念的對手。
他是個體內血氣之力稀薄的廢人,在家族同輩中是修為最低的存在,在這裏對任念動手,隻能自取其辱。
咬著牙忍著心中的怒火,任飛冷聲道:“任念,我爹當年為了救爺爺的性命,身中奇毒功力全失。
爺爺感念父親舍命相救之恩,將聚靈地劃給我家。
聚靈地除了能幫助我修煉外,也能減緩奇毒對我爹身體的破壞,延長他的壽命。
他老人家留有遺訓,任何族人都不得通過祠堂挑戰的方式來獲取這塊聚靈地!
你要違背爺爺的遺訓!!?”
放棄了動手的念頭,任飛也隻能據理力爭。
“廢人多活幾年也是廢人,除了浪費家族的藥材和糧食之外,根本毫無用處。
再說我什麽時候違背過爺爺的遺訓,我不是說了嗎,我贏了我要你住的小院,我可沒說要那塊聚靈地。
隻不過你們兩父子若是想要進入聚靈地,那就要看我同不同意你進入我家的院子了……”
任念臉上寫滿了得意,他的確是利用了遺訓中的文字漏洞打了擦邊球。
周遭圍觀的各房家族子弟,看向任飛父子的神情各異,小部分幸災樂禍,大部分充滿同情。
不過並沒有任何人出聲為任飛父子說話,任念是現任家主任煙雲的兒子,也是家族這一代的第一天才,沒有人想要得罪這個家族未來的新星。
任飛冷眼掃了一圈那些麵有同情之色,卻不發一語的任家人。
“當年我爹是家族第一高手,為家族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
你們捫心自問一下,有多少人受過我爹的恩惠。
現在我爹功力全失,你們就是這麽回報他的?”
任飛的話,讓不少任家人的頭都低了下去,然而依舊沒有任何人站出來說半句公道話。
“別說那麽多任飛!
家族裏但凡不接受祠堂挑戰的子弟,就要受到家規裏逐出家門的懲罰!
你要是敢不接受我的挑戰,就隻有像條狗一樣滾出任家去。
一門兩廢物,病狗生廢狗,倒也得當……哈哈哈哈哈!!!”
任念看了一眼任飛父子,臉上露出了無比張狂的笑容。
“夠了任念!!!”
任飛目眥欲裂的望著任念,發出了一聲怒吼。
他一雙拳頭捏的嘎吱作響,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任念的侮辱欺壓,任家眾人的冷漠,讓任飛心中感到無比冰寒。
他自己沒了聚靈地,最多也就是實力更廢一點,但若是父親任煙雨沒了這塊聚靈地,根本就活不了幾年。
“我接受你的祠堂挑戰,我一定要讓你為今天對我爹的羞辱付出代價!!!”
任飛麵若寒霜咬著牙說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任念前仰後合的大笑了起來。
“任飛,你那點修為居然還想讓我付出代價?
我勸你還是好好在自家床上多睡些覺吧,半個月後你可就進不了這塊聚靈地了!”
任念發出了一陣得意的大笑,隨即便帶著周遭的任家子弟率先開了家族祠堂。
“飛兒……聚靈地沒了也就沒了,爹每日受奇毒折磨,活的也是生不如死,早點死去興許還是種解脫。
你的修為遠遠不及任念,祠堂挑戰時你就盡量認輸吧,也免得他心狠,下重手傷你……”
被奇毒折磨得憔悴無比的任煙雨,隻有在看向任飛時,眼神裏才會多一些神采。
“爹……你不要說這樣的話,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為你解毒,治好你的傷。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準備,這場比試我必須要贏,我要為你保住這塊聚靈地。”
任飛看向任煙雨的目光中寫滿了堅決。
任煙雨聞言忍不住歎了口氣,任飛想要戰勝任念談何容易。
兩人之間的差距足足有一個境界這麽多,任飛隻是固體三境中最低的韌皮境初期修為,而任念已經是第二個境界鍛筋境初期的修為了。
別說現在隻有半個月時間,就算有半年時間修煉,以任飛的資質也絕不可能追上任念。
“爹,我扶你回去吧,我也要修煉一會兒,爭取能在這十五天裏有所突破!”
任飛伸手扶住了任煙雨的胳膊說到。
任煙雨望著任飛順從的點了點頭,任由任飛將他攙扶著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從任煙雨的住處離開,任飛站在自己居住的小屋門口。
“十六年了啊……”
任飛心中默默的歎了一聲。
繼承了古代風水天師袁天罡衣缽的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也已經有十六年了。
前世的事情他忘了太多太多,唯一牢牢記在心中的,就隻有一身風水之術。
前世靈氣枯竭,他雖精通風水之術,卻並沒有太多用武之地,更多的是靠忽悠迷信的地產商撈偏門。
這一世重生後的世界,是個靈氣充裕的武者世界,風水之術理應更有用武之地。
“明明是個最適合風水師的世界,我卻無法開啟天眼,成不了真正的風水師,隻能當個廢物……
為今之計……也隻能兵行險著了……”
任飛眼裏閃過一絲決然。
推開屋門,任飛走進屋子裏。
他的房間內布置的極其古怪,應該沒誰見過有人把臥房裏的床放在房間正中央,床尾的矮腳櫃上插著一柄老舊的菜刀。
一個金屬痰桶放在床邊的方桌上,床頭掛著一塊水光蕩漾的殘損青玉。
一個小瓷碗裏裝著一碗黑漆漆的不知名粉末,端端正正的擺在木床另一側的地上,旁邊還立著一塊沾著黃泥的白石。
屋裏僅有的一張椅子還不在桌子前,而是放到了房間角落裏。
進過任飛房間的人,幾乎都認為任飛的腦子有問題,就連任煙雨都弄不明白自己這個兒子,為什麽會把臥房擺成這個鬼樣子。
隻有任飛自己才知道,他這一係列的古怪擺設,隻是為了在房間裏構建出一個風水陣法【小五行養髒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