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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蘇醒

  南盈萱仍舊雙眼空洞無神地盯著地麵,就連手爐掉落在地都沒有發現,連紫連忙撿起重新賽回她的懷裏。


  “主子,拿穩了。”


  南盈萱睫毛輕輕扇動,那曾經晶亮的眸中所有的光都滅了,隻剩無窮無盡的黯淡。連紫喟歎一聲,偷偷抹掉眼角落下的淚水,坐在了南盈萱的身旁,靜靜地陪著她。


  夜越深愈涼,冷風從縫隙中襲來,連紫將南盈萱身上的被子蓋緊了些,她現在的身子可不能受涼,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感染了風寒就麻煩了。


  但無論風怎麽吹,南盈萱已經感覺不到冷了,因為她全身已經深陷在寒冷的深淵中,那寒意已經滲入骨髓,讓她那顆心已經被層層冰封起來了。


  她想起那一天晚上,夏侯流冽是怎樣用披風將她裹在溫暖的懷中,又是怎樣繾綣極盡溫柔地在她的額上落下那個吻。她想念那個懷抱,想念他。


  已經快四天了,如果他還活著,他一定會回來找她的。她不敢去想,她隻能一遍遍地說服自己,他可能被什麽事情絆住了,他會回來的,他不會丟下她的。但時間在流逝,他卻一直沒有出現,她的心也一點點地下墜,墜到了絕望的穀底。


  他不該救她的,幾乎是所有人都這麽認為。他是大夏的支柱,是雲王府的支柱,是雲衛的支柱,而她隻是沒爹疼沒娘愛、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換她,不值。


  她閉上眼就會想起他躍下海前,那望入她心底的一眼,那深情似海的一眼,他用行動證明了他曾許給她的誓言。他會保護她,他會永遠保護她。


  “我愛你,生生世世。”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被她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她愛他,她也想他能夠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她為此付出再多她都願意。她一直自以為是地認為,如果自己是陪在他身邊的人,一定不會那麽軟弱,不需要他分心照顧,但事實證明,她太過狂妄,太過自以為是了。


  “爺……你在我就在……”她撫摸著腕間的碧玉鐲,低聲輕喃著。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爺,那她也沒必要繼續活下去了。


  此時的山林深處,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內,有一盞微弱的燭火照亮了一室的黑暗。夏侯流冽昏昏沉沉地蘇醒過來,喉間幹渴難耐,虛弱地低聲道:“水……水……”


  一直守在一旁的雲時聽見夏侯流冽的聲音,快步走了過去,見他醒了,一向冷漠的俊臉難得現出了一絲喜色。


  “爺!您終於醒了!”


  “水……”


  雲時急忙端來一碗水,扶著夏侯流冽緩緩坐起,夏侯流冽順著他的手喝下了一整碗水,才慢慢找回了些意識。


  “爺,您感覺怎樣?”


  夏侯流冽抬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頭,環視四周,有些迷茫地問道:“這是哪?”


  “我們一直漂到了對岸,這裏已經是餘州城的一個深山裏。”


  “餘州城?”夏侯流冽不悅地蹙眉,那不是與京都離了近百裏的距離?“怎麽漂這麽遠?”


  “屬下也不清楚,當時我也昏過去了……”


  雲時想起當日的場景,仍然是心有餘悸。幸虧上次連嫣教了他如何下峭壁,他才能夠趕上爺,也幸虧爺知道用內力使自己的身體不下沉,他才能夠來得及救爺。但兩人在茫茫大海中遊了許久,都沒有看到可以停靠的地方。到最後,兩人都精疲力盡,隻能抱著一塊木板在海上浮沉漂泊,慢慢地昏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他們已經在這木屋中了,是一位年至耄耋的老翁發現了他們,將他們救回家中。夏侯流冽因頭撞到了礁石,昏迷到現在才醒過來。


  “我睡了幾天了?”


  “您已經昏迷了四天了。”


  “什麽,四天?”夏侯流冽的聲音徒然變大,震驚不已地望著雲時。他昏迷了四天,那萱兒……他立即便掀開被子想要下床,一陣眩暈突然襲來,讓他煩躁地將眉頭皺得更深。


  “該死!”


  “爺,您別動,您頭上受了傷……”雲時見他額上包著的布條正滲出點點紅,著急地阻止他。


  “嘶……”夏侯流冽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但仍忍痛站起身,“我們回京都。”


  “爺……不行,您的傷還沒好……”


  “閉嘴!現在回京都,立刻,馬上!”


  距離他墜海已經過去四天了,他竟然已經離開了萱兒整整四天,萱兒一定擔心死了,他必須馬上回到她身邊。


  雲時見夏侯流冽態度堅決,知道自己再勸也是無用,攙扶著夏侯流冽走出門外,那位救他們的老翁正好迎麵走來。


  那老翁見夏侯流冽醒了很是驚訝,滿是褶皺的麵容露出了些喜色。


  “你醒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眼下有事要先行離開,來日定當報答前輩。”夏侯流冽揮開雲時的手,正正地向老翁作了一揖。這份救命之恩,他會一直記在心裏的。


  “啊,不不不。”那老翁嚇了一跳,連忙扶起他,單看這人身上的綾羅綢緞就知道他來路不凡,自己怎受得起他這一拜,“我並沒有做什麽……是少爺您的身體好,才能挺過這個難關……”


  在剛救起兩人之時,老翁見夏侯流冽額頭被礁石撞破,鮮血流得滿麵都是,本想出去采藥為他治傷,但那日雪封山路,無法行走,所以隻能用布條為他包紮。但神奇的是,半個時辰後那傷口就不再流血,一晚後那傷口便開始慢慢愈合了,雖然愈合速度不是很快,但的確是在愈合,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請問前輩,這裏去京都,需要幾天?”


  “京都啊……”這個問題可難倒了老翁,他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隻能充滿歉意地道,“我沒有去過京都,所以不太清楚……要不,你們上城裏問問?”


  “也好。”夏侯流冽略微思索了一下,與雲時對視後點了點頭。他們身上的銀兩都被海水衝走了,隻剩下一個玉佩,正好去城內當鋪當了,換路費回京都。


  “那我帶你們去城裏吧。”


  “求之不得,那就麻煩前輩了。”


  “別……別客氣。”老翁有些躊躇地低下頭,轉身去牽牛了,這位少爺的眼神太過於攝人,逼得他不敢直視。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這位少爺一定是位大人物。


  那老翁用牛車載著他們二位出了城,帶他們尋到了當鋪。雲時用玉佩在當鋪換了些銀子後,準備好馬車和一些幹糧,拜別了老翁,與夏侯流冽馬不停蹄地往京都趕去。


  夏侯流冽如今可謂是歸心似箭,他心中總有某種不好的預感正在告訴他,萱兒出事了。


  清晨,陽光透過牢房上的小窗照入,為這氣味混濁的牢房帶來一絲難得的清爽之氣。連紫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竟然靠在南盈萱的肩上睡著了,本該蓋在南盈萱身上的被子此刻也蓋在了她的身上,而南盈萱竟似一眼未曾合眼,仍舊睜大眼睛,怔怔地望著牢房的地麵。


  連紫一驚,忙將被子蓋回南盈萱身上,而後慌亂地道:“主子,您怎麽能給我蓋呢……我可以用真氣暖身,沒關係的,反倒是您,您不可以受涼的呀……”


  南盈萱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繼續望著地麵發呆,這兩天連紫也習慣了她的沉默,見獄差送來了幾個饅頭和兩碗白粥,忙走過去端。


  她將吃的放在南盈萱麵前,拿起一個還有些熱的饅頭遞給她,有些擔憂地勸道。


  “主子,您多少吃點吧……您從昨日淩晨進來,就未曾吃過東西,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更何況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南盈萱依舊沉默,連紫隻得鍥而不舍地再勸。她隨主子來這大牢,就是為了照顧主子的,她今天非要勸主子吃下去不可。


  “主子,您忘了那日爺讓您答應他,您會好好照顧自己和小主子,您現在做到了嗎?您也知道,爺很喜歡小主子,素來都讓您準點兒用膳,若他回來見到您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必定會傷心的……”


  南盈萱平靜的眼眸出現了些許波動,連紫見自己的話有效,再接再厲道。


  “您如今最該做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別讓爺擔心……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連紫將手中的饅頭再次遞給她,“來,主子,您將這個吃了吧。”


  南盈萱淡然地瞥了那饅頭一眼,接過放進嘴裏咬了一口。連紫歡喜地展顏,她就知道!隻要將爺搬出來,主子就一定會屈服的。


  待南盈萱小口小口地吃完饅頭後,連紫又將粥和特意帶來的安胎丸先後遞給了她,她都二話不說,乖乖地吃下了,連紫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大牢她們也不知道要關到何時,若主子一直不肯吃東西,根本不用等審問就已經垮了。


  不過話說回來,連紫不禁有些疑惑,都第二天了……怎麽還沒有人來審問她們,那於大人不是說皇上限他三日內破案嗎?難道是……事情有了轉機?

  很快,連紫就知道她想錯了。因為在她們用完早膳沒多久,獄差便走過來打開了她們的牢門。


  “出來。”


  “請問獄差大哥,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鄭大人提審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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