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流冽一關門,抬手撕下她臉上粘著的假胡子後,便將她壓在房門上侵城略池地吻著。南盈萱感覺到他摟著她的腰肢貼近他,嘴上被他瘋狂地吮吸著,他的舌頭如掃蕩般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她被他吻得暈乎乎的,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聽著一門之隔的餘妃雪的叫喊聲,無力地軟倒在他懷中。
待他放開她之時,她臉頰已經染上了緋紅,垂頭微微喘著氣,依舊不敢看他。他撫著她發絲散落的鬢角,深邃的目光溫柔如水。
他的太陽,回到他身邊了。
門外餘妃雪的喊聲已經停了,南盈萱感覺到他的觸碰,抬頭瞥他一眼,見他目含柔意,沒有絲毫怒氣,遂鼓起勇氣,大膽地直視他。
“爺……你不生氣?”
“生什麽氣?”
夏侯流冽淡然地挑眉望著她,她身上的幽香傳來,讓他心神一蕩,不禁抬起她的小手親了親。
他的這些舉動讓南盈萱越發地不解,生什麽氣?她對他說了那樣的狠話!還殺了雲原絕!難道他……還不知道……?
她褐色的眼珠子轉了轉,試探性地問道:“那個……雲原絕的……”
“我知道。”他漠然出聲打斷她,黑曜石般眼眸定定地望著她,“我知道是你們幹的。”
南盈萱害怕地咽了口唾沫,脖子往後縮了縮,但他卻不容她逃開他,禁錮在她腰上的手愈發地緊。
“他死了嗎?”
南盈萱老實地點點頭,這個夏侯流冽也料到了,繼續問:“他的屍體呢?”官兵已經在懸崖下搜尋了大半個月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燒了。”
“燒了?”
“嗯,骨灰我讓人埋在你母妃墳旁了。”她抬眼偷偷觀察他的臉色,“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處理得很好。”
找不到屍身,也就隻能說他失蹤了,這樣就找不到任何線索了。也好,就讓雲原絕與母妃在地下長眠,再續前緣吧。
她見他認真沉思,不放心地再次問道:“爺,你真的不生氣?”
他從思緒中抽離,無奈地歎氣道:“不生氣。”他倒是想生她的氣,竟然那麽狠心地離開他這麽久,但是怎麽都生不起來。
南盈萱清澈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喜出望外地漾起笑容。她運氣也太好了吧,做了那麽多壞事,爺竟然不怪她。
夏侯流冽望著她的笑顏,揉了揉她的頭,認真地問道:“你們與他動手那日,傷著自己了嗎?”這是他這麽久以來最擔心的事。
南盈萱見他目光中是難掩的擔心,心頭歪念忽起,暗暗狡黠一笑。
“如果,我說那天我跑了好長一段路,你會不會生氣?”
她話音剛落,夏侯流冽不悅地蹙眉,她望著他驟然沉下的麵容,嬌俏地繼續道。
“如果,我說後來我又生病了,你會不會心疼?”
她見他眉心皺得更深了,盈盈一笑偎入他懷中,依戀地蹭了蹭。這個懷抱,久違了。
“爺,我好想你……”
夏侯流冽擁住她柔軟的身軀,仍對她剛剛的話耿耿於懷。
“生病了?怎麽生病了?”
“因為對你說了過分的話,老天爺罰我來著。”她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委委屈屈道。
“不許胡說!”他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語氣中染上了些嚴厲,“生什麽病了?”
“風寒,發燒。”他的樣子很凶,但她卻一點都不害怕,沒心沒肺地笑著,“爺,我沒吃藥,卷著被子悶了一夜,就好了,是不是很厲害?”
夏侯流冽知道她是為了孩子才自己扛著,心口陣陣生疼,將她擁得更緊,自責之情漸起。
在她這麽難受的時候,他竟然不在她身邊。
“這麽多天有好好吃飯嗎?”
“有啊,我最近胃口不錯,它都長大了一點。”她從他懷裏抬起頭,邀功似地挺了挺腰,夏侯流冽見她仰頭憨憨的模樣失笑,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肚腹。
“嗯,是長大了。”
他溫柔的神情令南盈萱心中微顫,有些澀澀地疼著,她雙手環繞過他的腰,將臉貼在他溫熱的胸口。
“爺……對不起……那天的話都不是真心的……”
她說了那麽多無情的話,讓他那麽傷心,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這讓她更加愧疚了。
夏侯流冽將下巴靠在她的發頂,嗅著她的幽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就在自己懷中,而不是像前些日子一樣,隻能發瘋似地想著她,或在夢裏才能夢到她。
“沒關係……”隻要她回到他身邊就好了,其他的都沒關係,“我們回家吧……”
南盈萱聽見他的話,猛地推開他。他雙臂僵在空中,怔怔地望著她。
“我還不能回去……”她心虛地閃避著他的眼神,但在瞥見他臉上那一抹受傷的神情後,又忍不住用兩隻手包裹住他的厚掌,“我還有事要回蝶宮……過幾天就回來……”
“什麽事?”他不依不饒地問著,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嗯……”她垂眸遲疑了一會兒,低聲道,“過幾天是師父的忌日……”
夏侯流冽了然地舒眉,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與夏侯靳臣喝酒,他喝醉後一直喊著蒼蓮的名字,遂心中有了絲想法。
“跟我回去。”他反握住她的手,眸中全是不容拒絕的認真。
她為難地扁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爺……”
“跟我回去,過幾日我送你回蝶宮。”
“真的?”她驚喜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道。自從她有孕以來,夏侯流冽一向不會隨意讓她出門的。
“嗯。”
南盈萱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歡喜地撲進他懷中。他聽到外麵的敲門聲再次響起,一手摟著她後退了幾步,一手將房門打開。
餘妃雪急得滿頭大汗,在看見相擁的兩人後,麵容瞬間僵住。
“哥……”她看看背對著她的南盈萱,又看看神色淡然的夏侯流冽,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白操心了。哥怎麽可能對萱萱動粗呢?
餘妃雪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撇嘴埋怨道:“你們倆沒事也不說一聲,我在外麵擔心死了……”
“走吧。”夏侯流冽淡淡地瞥了餘妃雪一眼,帶著南盈萱就要往外走。
“啊?”餘妃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道,“去哪兒?”
“回王府。”
夏侯流冽牽著南盈萱走到樓梯處,齊彥淨迎了上來,看到南盈萱先恭敬地微躬身道:“王妃,好久不見。”後又轉頭望向夏侯流冽:“爺,馬車準備好了。”
“嗯。”
他們從後門溜了出去,上馬車後挑了條隱蔽的道理,繞了一大圈才駛回了雲王府。
當南盈萱再次踏進雲王府,竟似隔了幾十年一般。她環視著夜色中的雲王府,心中感慨萬分。
夏侯流冽見她停下腳步,回過身看著她。
“怎麽了?”
南盈萱搖搖頭,緊緊地挽著他的手道:“以後都不想離開你了……”
夏侯流冽嘴角漾起溫柔的笑意,輕吻她的發頂,抬頭望向天上的皎月繁星。他也不會再讓她離開了。
這一夜是夏侯流冽這二十多天來睡得最好的一夜,直到巳時才轉醒過來,他睜眼看到身側是空的,心頭一顫,猛地坐起身來。
“王妃呢?”
“回爺的話,王妃在院子裏喂魚。”
夏侯流冽掀被起身,快步走出房門,待看到那道碧綠的身影後,心才安定下來。
他身上隻著中衣,周圍的下人紛紛都低下了頭,在南盈萱身側站著的連紫也俯身退下。
南盈萱正在看著池裏的魚兒爭食,壓根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直到一雙手從身後將她摟住,她感覺到夏侯流冽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愣了愣,盈盈一笑。
“爺,醒了?”
“嗯。”他閉眼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怎麽不叫我?”
“看你睡得熟,就沒叫。”
他右手下移,在她隆起的肚腹上緩緩地撫摸著。
“早膳用過了嗎?”
“用過了。”她垂眸見他環著她身子的手臂上似乎隻穿著單薄的中衣,著急地握著他的手腕道,“爺,你怎麽穿那麽少?”現在已經是秋末,清晨寒意刺骨。
“沒事,不冷。”夏侯流冽毫不在意地應了聲,她的香味讓他舒服得又想睡過去了。
“不行,會生病的!”她深深地顰眉,想要掙脫開他的手,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裏,隻能軟聲哀求道,“爺……”
“別亂動。”夏侯流冽將她的手固定在身前,滿足地在她的鬢間親了親,多少個漫長的夜晚連聽聽她的聲音都是奢侈,如今她的撒嬌在他聽來就如一般悅耳。
“爺你好奇怪啊……”她有些疑惑地斜眼看他,“怎麽像小孩子一樣?”這樣一點都不像他了。
夏侯流冽輕笑,卻不回答她,大掌在她凸起的肚腹打著圈兒。
“什麽時候鼓起來的?”
“……我也不知道,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鼓起來了……爺你快去用早膳……”
她又想推開他,卻又被他牢牢地控製住,她無奈地歎氣,他的心情卻出奇地好。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做,就想這樣抱著她。
南盈萱不知道他怎麽了,但也安靜地任由他抱著。南盈萱懷疑,若不是徐又白突然出現,他們可能會就此抱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