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麽事……”南盈萱見夏侯流冽湊過來,臉紅耳赤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昨晚……”夏侯流冽看見南盈萱的臉更紅了,說出口的話不由得變了。“你為什麽喜歡我?”他確定她跟他之前並不認識,他一直很奇怪,這麽短的一段時間,她怎麽能夠就這樣喜歡上一個男人,而且喜歡到足以送上自己的初夜,讓這個男人粗魯地糟蹋。
“嗯?”南盈萱聽著覺得不對,一驚,故作鎮定地抬頭。“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你了?”
夏侯流冽這才想起她並不知道自己告過白,不由地想打趣她,邪魅一笑:“我們入宮那日,你喝醉了,抱著我深情告白來著。”
她瞳孔瞪得如銅鈴一般大,感覺自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在那裏。原來她早就跟他告過白了,但酒醒後卻忘得一幹二淨。
天啊!她瞬間覺得丟臉死了。
“而且…”夏侯流冽將臉湊近她,雙手扶著她的雙肩。兩個人的距離近到能感覺到彼此呼出的氣息。“昨晚…”
“昨晚是我自願的!”她掙脫開他的手站起身來,一臉慌亂無措地看著他。他是覺得她喜歡他,而且他們已經…所以他要對她負責任對嗎?
她不要。雖然她很想他接受她,但不是以這種方式。她要的是他的真心,不是責任。她不要他因為責任跟她在一起。
“而且我喜歡你是我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需要對我負責任,所有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累了,回去休息了。”她一股腦地說完,不等他回答,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夏侯流冽有些無奈,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她誤會他的意思了,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她怎麽不聽完就走了呢?
他不是想對她負責任,是他動心了。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南盈萱都一直躲著夏侯流冽,連每晚必做的去玉闌閣看書,都以身體不適推托了。她一向喜歡找機會粘著夏侯流冽,一個整日在眼前晃的人,突然消失了,夏侯流冽覺得非常不習慣,就像少了點什麽。
偏偏那幫廢物還寫這樣的東西上來給他看!夏侯流冽厭煩不已地將公文合上,大力地甩在地上。
“說災民的房屋被大水衝毀了,但是撥下來的震災款已經不夠幫災民修複房屋了。嗬。”夏侯流冽壓抑著怒氣冷笑一聲。“撥了那麽多錢下去,他們就修複了堤壩,發了幾天的糧食就沒了。”
睿錦帝夏侯流煜將敏州洪災的震災一事交給夏侯流冽去辦,但敏州的地方官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公然中飽私囊,還敢問他再要錢。
一個小小的地方官怎敢如此放肆,必定是有人授意他如此做,想要震災工作不能順利進行。
他身為一個王爺,在朝廷上擁有自己的勢力,手上握著兵權,還深得聖上的信任,怎能讓旁人不眼紅。當朝的丞相淩知著便經常與他作對,表麵上客客氣氣的,做事卻經常給他使絆子。這次這個敏州的地方官朱大人便是他的門生。
徐又白知道最近夏侯流冽的脾氣不太好,撿起地上的公文奏折放回夏侯流冽桌麵。
“爺,您也早就猜到了這位朱大人不會配合您了。何必這麽生氣呢。”
“我是猜到他不會配合我,但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如此恬不知恥地問我要錢。那麽大一筆錢都去哪了!”
這時,王府管家周叔突然走進了房內。
“爺,宮內傳信,宮內會在三日後舉行中秋宴會,三品以上的官員可協家屬參加。太後讓您帶著王妃前去赴宴。”
“這麽快就到中秋了嗎?”夏侯流冽有些恍惚,時間過得太快了,不知不覺間,他跟她已經成親三個月了。
中秋宴會…夏侯流冽眯眼,眼中閃過算計的光,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上揚。
“你去把中秋宴會的事告訴王妃。”
“是。”
夏侯流冽手指輕抹下唇,滿臉的高深莫測。她不是要躲他嗎,他偏不讓她躲。
“中秋宴會?”南盈萱皺眉。“將手中的書放下。“一定要去嗎?”
“王妃,是太後讓爺帶您去的…若您不去…這…”周叔一臉為難地看著南盈萱。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南盈萱認命般地應了聲,揮手讓周叔退下。
看來天都不讓她繼續躲在烏龜殼裏不見夏侯流冽。
“主子,您都躲了爺這麽些天了,連爺的傷勢也沒有過問,您忍心嗎?我聽說前幾日徐先生還在為爺熬藥呢。”連嫣也是後來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心中不由地對夏侯流冽多了幾分好感。這夏侯流冽這麽護著她主子,必定不是無情的。偏偏她主子不知道鑽進了什麽死胡同裏,連著好幾日都躲著夏侯流冽。看得她也是十分著急,隻好偷偷打聽夏侯流冽的傷勢,想讓南盈萱擔心。
“喝藥?他還沒好嗎?”果然,南盈萱聽了連嫣的話,擔心得不得了,急忙追問道。
那天回來後看他好像沒事啊,怎麽還要喝藥啊。
連嫣畢竟跟了南盈萱十幾年,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繼續煽風點火。
“主子,您還不知道嗎,內傷這些事表麵上怎麽能看得出來呢。爺畢竟是中了宮主一掌,宮主的功力您是知道的。”
南盈萱麵上浮現出掩飾不住的擔心之意,手指交叉握得緊緊的,雙腳也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是想去看夏侯流冽,但是又拿不定主意。
“主子,您已經好些時日沒去玉闌閣看書了,待會兒用了晚膳,您去玉闌閣不就成了。這樣就不會顯得像是您刻意去看爺的。您是去看書,順便看爺而已。”
南盈萱覺得連嫣說得很有道理,緩緩地點了點頭。
連嫣見主子似乎被自己說動了,心中一喜。
“雖然我不知道您與爺發生了什麽事,這些時日一直躲著爺。但是您總不會突然不喜歡爺了吧。您是要追爺,這樣躲著,您如何跟爺培養感情啊。”
南盈萱也知道連嫣說的是對的,隻是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本能地就想躲著他。但也躲了這麽多天了,總不能一直躲著吧。
用過晚膳後,南盈萱打定主意,出現在了玉闌閣中。
夏侯流冽看到她十分意外,他原以為要在中秋宴會那天他才能逼得她現身,沒想到這麽早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爺。”她慢慢走到夏侯流冽麵前,垂頭喚了聲,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夏侯流冽的眉毛立即便擰了起來,他還是喜歡她主動的樣子,不喜歡她這樣躲著他。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南盈萱抬頭一看到他深邃的眼眸,眼珠子便慌亂地四處亂轉。
“看我。”夏侯流冽淡淡出聲,聲音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語氣。
南盈萱隻好與他對視,在他深如潭水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無措的小臉,胸膛內跟著他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地跳動。
這一刻,她才發現,這麽多天沒見,她很想他。
夏侯流冽見南盈萱突然不再閃避,反而直勾勾地注視著他,微一閃神,放開抬起她下巴的手。
“好了?”
“啊?”南盈萱不知道他這句話什麽意思。
“不是說身體不適。”
“噢…對啊,是好了。”
夏侯流冽看她還是有些不自在,決定再緩幾日,再跟她討論他們之間的問題。
“嗯,你去看書吧。”他轉身便想走向自己的書桌。
“等一下。”南盈萱見他竟然就這樣就走了,連忙小跑幾步繞到他身前,攔住他。
夏侯流冽停下腳步望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你…傷好了嗎?”
“好了。”
他回答得輕描淡寫,但南盈萱卻完全不買他的帳,覺得他在敷衍自己。一時管不上要不要躲他,當即高聲反駁道。
“我不信!”
夏侯流冽見她瞬間變得氣勢洶洶的樣子,覺得有趣極了。
“那你想我怎麽向你證明,你又不懂醫術,或者…我們交個手,你就知道我好了沒了。”
“我…”南盈萱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總不可能真的跟他動手,來測試他傷好了沒吧。
她氣鼓鼓的樣子讓夏侯流冽覺得可愛地不得了,不由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低沉溫柔地喃喃道:“小騙子…”
南盈萱覺得他的大手摩挲著自己的發頂,暖暖的舒服極了,陷在他柔和的眼波中嗓音軟軟地小聲道:“誰是小騙子啊…”
“還說自己的劍法學不好,將我的劍法騙走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別轉移話題,我在問你的傷…”
“沒事了。”
“我不信,嫣兒說你前幾日還在喝藥。”
“是又白操心過頭讓我喝的,早就好了。”
夏侯流冽手一直揉著她的頭頂,說話也是溫柔又耐心。南盈萱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蜜蜂掉進了蜜罐裏,甜的不想再出來。她不禁想,他是不是也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呢?
想到這個可能,她就高興得想跳起來轉圈。
他見她似乎沒有那麽躲閃了,滿意地放下手,閃身扳著她的肩膀,把她往她慣坐的紅木搖椅方向推。
“去看書吧。”
南盈萱想到他正握著她的肩膀,不禁低頭背對著他偷笑。隨即,進入藏書間拿了一本書乖乖地坐在搖椅上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