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徐又白,雲時與南盈萱主仆二人外,夏侯流冽隻帶了五名雲衛跟隨。一行人人數並不多,所以並不太引人注目。
夏侯流冽也不著急,一到晚上就停下投宿休息,從不趕路,走了十天還沒有走到燕決,似乎在給時間讓後麵的人追上來。
這天晚上,他們因沒有找到可以投宿的客棧和民居,隻得宿在山林裏。
“主子。”連嫣將南盈萱拉到偏僻之處,把一張卷起的小紙條遞給她。
南盈萱回頭看了看那邊在休息的一行人,確定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將手中紙條展開察看。
上麵隻有簡短的六個字:碧沉跟著你們。
她將紙條合上,虎不需要她調就已經離山了。
她眼神中浮現出嗜血的殺意,眼眸輕抬,嘴角滑過一抹詭異的笑:“我們明天走。”
南盈萱拿著她剛剛烤好的一條魚,站在馬車旁邊,屏息凝神地探頭往裏看。
“進來。”夏侯流冽低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他突然出聲,把南盈萱嚇得整個人一抖,躡手躡腳地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就發現夏侯流冽在看書。
南盈萱小心地在他身邊坐下,昏黃的燭光照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的陰影。在這麽一個小空間內與他獨處,她心中有些莫名的竊喜。
她見他仍然全神貫注地看著書,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奇地湊過去想知道他在看什麽。
她的手臂撞在了夏侯流冽的肩膀上,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到那柔軟的觸感,她身上的幽香緩緩飄來,夏侯流冽覺得自己有些燥熱。
“博物誌?”她略有些驚訝,側頭看著夏侯流冽。“爺竟然也會看這些書的呀。”她離他極近,說話時吐出的氣息有些熱熱地噴在他臉上,她卻渾然不覺。
他突然想起那晚她醉酒後說的那些話,掩飾般地低頭不看她。
“那我應該看什麽書。”
“嗯……”她歪著頭,抿著嘴想了一會兒,茫然地搖了搖頭。“具體地我也說不上。但就是覺得你不會對這些書感興趣的。”說著,把手上拿著的烤魚遞給夏侯流冽。“你沒吃晚飯。”
夏侯流冽聞著那烤魚上散發出的陣陣香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從她手中接過烤魚,嚐了一口,眉頭皺了皺:“你做的?”
她見他皺眉有些緊張,她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自信的,難道是因為沒有放調味料,他覺得難吃了?她有些局促不安地解釋道:“因為沒有調料所以可能味道會很淡……”
“我沒說難吃。”
“啊……”
“隻是問是不是你做的。”
“是。”南盈萱老老實實地點頭。她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他麵前總是這種乖乖聽話的樣子,平時的氣勢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好吃。”他語氣淡淡的。
他誇她了!
有一絲甜意慢慢湧上心頭,她笑盈盈地看著他,嘴角綻開的梨渦引得他有些移不開視線。
“對了。”美色當前,她差點連自己要幹什麽都忘記了。“我明天不跟你們走咯。”
“嗯?去哪兒?”
“你不是說跟著你危險嗎,我突然怕死了,嘿嘿。”她討好地笑道。“我們今天路過的那個小鎮,景色不錯,我就去那邊玩著等你們吧。”
他半信半疑地眯著眼看著她,有些不放心,不過轉念又一想。也好,碧沉就跟在後麵,要是動起手,即便他武功再高也不能完全保證萬無一失。
“不許亂跑。”
聽他這麽說,南盈萱知道他是答應了,發誓保證自己絕不亂跑,乖乖等他們回來接她。
夏侯流冽怕碧沉會跟著她,等到翌日他們出發的時候,才讓她帶著連嫣向著他們前進的反方向悄悄離開了。
騎馬時南盈萱一直仔細觀察著身後,奔出一段距離後,她確認並沒有人跟著她們,這才勒馬停了下來,將馬頭一轉,走小路往燕決奔去。
其實他們已經快到燕決了。碧沉遲遲不動手的原因可能是想讓他們更靠近燕決一些,畢竟燕決是碧引教的地盤,到時來個甕中捉鱉,勝算會大很多。
南盈萱主仆二人快馬加鞭騎了兩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傍晚趕到了燕決。
而連姹三人早已在燕決等了她們許久,五人在城中的一間客棧匯合了。
“餓死了,餓死了。”一進房,連嫣就直撲到那放著美味佳肴的桌子上,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主子,來,喝水。”連紫倒了杯水給南盈萱。她接過,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麽情況現在。”
“碧青斷臂之後,一蹶不振,已經很久沒有出來活動過。他娘知道他喜愛美色,而且不喜歡青樓女子,覺得她們髒。為了讓他開心,每天在街上挑一個女子強搶回家,然後再派人送重金到女子家中作為補償。”
“嗯。”南盈萱抬頭看連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所以明天我打算讓自己被碧家強搶回家。”連姹有些躊躇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卻沒想到南盈萱馬上就否決了她。
“不行。你哪會演戲。”她看著麵前正在滿足地大快朵頤的連嫣。“嫣兒,明天你去。”
“啊……”連嫣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沒問題。”
“我還沒說完。”她無奈地看著連嫣,接著說道:“明天你的任務是,把碧家搞得一團亂,但是不能圍著碧青亂。其他人,掩護嫣兒。”碧青如今生病,身邊必定一直有人守著,暗殺已是行不痛,隻能將調虎離山之計用到底了。她坐直身子,雙手手指交叉放在桌前,露出誌在必得的表情。“我去殺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