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絕活

  滴答。


  滴答。


  暗紅色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滴落在怪花轎新娘的身上。


  轎子內的新娘依舊麵無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失去了攻擊目標後,她再度恢複了平靜。


  失敗了麽?


  見血燕消散,土坑中卻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眾人的臉上不免閃過一絲失望。


  盡管唐濤那一手憑空具現出燕子,就跟變魔術一樣,看上去十分神奇,把完全沒有接觸過這類事件的包工頭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


  唐濤似乎是失敗了。


  不過,還容不得眾人多想,唐濤衝著淩晨大吼了一聲。


  “進!”


  林城沒有絲毫猶豫。


  他雙手舉著鐵板,朝著靈異酒吧內深坑方向直接衝了過去。


  倒不是說他有多麽信任唐濤,而是他很清楚,唐濤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他開玩笑。


  而酒吧的廢墟內,林城的身形剛一出現,那勾魂鎖鏈就如同毒蛇一般,嗖的一下從深坑中鑽了出來。


  這一次,勾魂鎖鏈的攻擊來得異常猛烈,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發了狂似的扭動著。


  林城心頭一突,被嚇了一跳,準備丟下鐵板躲避。


  站在門口的唐濤怒吼了一聲。


  “定!”


  話音落下,他死死握著錐子的雙手愈發用力,鮮血一點一點的從順著錐子流下,唐濤的表情也變得異常猙獰。


  隨著他這一聲‘定’字出口,那來勢洶洶的勾魂鎖鏈,竟然真的突然在空中停住了。


  爾後,那勾魂鎖鏈更是如同一條疲軟的繩子一樣,嘩啦啦就摔落在了地上。


  林城一邊舉著鐵板狂奔,一邊欣喜道:“說定就定,這一招牛啊兄弟!我願稱之為絕活!”


  他之前一直覺得唐濤沒有出全力,他不相信,堂堂地府白無常,會沒有一點壓箱底的手段。


  但是,這唐濤竟然能夠限製怪花轎的行動,這一點是他沒有想到的,要知道,這怪花轎可比一般厲鬼要凶遠了。


  說定就定,這能力誇張的有些逆天了。


  林城奔跑的速度很快,足足四五十米的距離,他隻用了不到5秒鍾的時間就衝了過去,而且還提著一塊足有七八百斤重的鐵板。


  不過,就在他來到了那個輸送泵下頭,到達深坑附近之時。


  趴在地上的勾魂鎖鏈。


  突然又有了異動。


  這一異變頓時將林城嚇了一跳,兄弟,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什麽幺蛾子,不然我踏馬非得被你害死不可……

  現在他距離深坑太近了,勾魂鎖鏈就在他身邊,稍微一擺,就能直接抽到他身上。


  這麽近的距離。


  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和躲避。


  不過盡管如此,林城也沒有恐懼到不敢行動,他找準了角度,斜斜地將鐵板往地上一插,並不算鋒利的鐵板邊深深的嵌入了地下。


  現在,整塊鐵板和地麵呈一個60度的角,鐵板的一頭插在土裏,一頭綿延到了輸送泵下方,呈一個斜坡狀。


  如果不出意外,輸送泵噴出的混凝土,應該會順著這個斜坡傾瀉進土坑裏。


  見勾魂鎖鏈再度顫抖起來,林城也是不敢有絲毫停頓。


  他拖著周圍的廢石渣,手忙腳亂的往鐵板下麵塞,他必須保證這塊鐵板不會因為失去平衡而倒塌。


  否則,再讓他跑進來這麽幹一次.……

  那可真就要了老命了。


  就在林城即將大功告成之時,勾魂鎖鏈再度高高揚起,恢複了原來凶戾的本性。


  呼啦一聲響。


  鎖鏈如同猛虎擺尾,直勾勾的衝著林城腦袋就甩了過來。


  林城雙腿紮根在地上,彎腰,側身,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


  咻咻。


  勾魂鎖鏈順著他的臉頰邊就飛了過去,呼呼的風聲,將他臉龐刮出了幾道細小的傷口。


  見一擊不中,勾魂鎖鏈立馬收力,旋即,鎖鏈的一頭甩了個擺尾,又朝著林城抽了過來。


  這一次林城想躲也躲不開了。


  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然而,就在林城雙手抱頭,準備護好身上要害,硬生生地用身體來承受勾魂鎖鏈這一擊時,門口的唐濤再度發出了一聲怒吼。


  唐濤抽出兩指粗的錐子。


  猛地朝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紮了過去。


  噗通。


  鋒利的錐子尖閃爍著寒芒,直接就將唐濤的右手手腕紮了個通透。


  如此狠辣的手段,如此血腥的場景,看得劉峰心頭一突,從未見過這種場麵的包工頭,更是嚇得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敢對他人下狠手,那隻能說明這人手段狠辣,可敢對自己下如此狠手的人,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唐濤這個行為。


  自然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就在這鋒利的錐子穿透了他自己的手腕之時,另一邊,深坑內,那揮舞著勾魂鎖鏈的怪新娘的手臂,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憑空刺中了一般,猛地被定到了土坑牆壁上。


  勾環鎖鏈也是直接脫手而出。


  嘩啦。


  唐濤用張開了完好無損的左手,勾魂鎖鏈便如同一條靈動的泥鰍,嗖的一聲就朝唐濤飛了過去。


  林城也是趁此機會,搭好了斜坡,迅速從靈異酒吧內撤了出來。


  叮鈴鈴。


  唐濤手左手一抖。


  勾魂鎖鏈恢複成了普通手串大小,被他再度帶到了左手上。


  做完這一切後,唐濤這才將錐子從自己的右手手腕中抽了出來。


  把錐子這麽一抽,唐濤右手頓時血液橫飛,止都止不住,他的表情也因痛苦而變得異常猙獰。


  用足有兩指寬的錐子把自己的手臂捅穿,這種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同樣的,這種劇烈的疼痛感,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


  唐濤右手血流如注,整條手臂也因承受了巨大痛楚,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著。


  不過他並沒有呼叫醫護人員,而是從自己的褲兜裏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


  哢哢。


  唐濤捏碎了瓶頸,將瓶子中的白色粉末悉數傾瀉在了右手手臂的傷口上。


  他咬著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墜落,喉嚨深處發出了壓抑的嘶吼。


  十幾秒鍾的時間過去。


  唐朝神色漸緩。


  他靠著牆壁癱坐在了地上,看上去有些虛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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