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各家各命
張小女被眾人抬回了自己的院子,我在後面跟著,看著她開始痛苦的嚎叫,雖然我也是三十好幾的年齡了,但是生產這件事情確實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吳媽,吳媽。」我慌張的喊著她,「我們該怎麼辦啊?」
「郡主莫慌。」吳媽將我拉到門外,「產婆已經派人去叫了。您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不宜看這些血腥,還請您在門外等候。」想著我在這裡實在是幫不上忙,於是就和黛墨站在門外等著。
我聽著張小女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慘烈,終於產婆過來了。我握著自己的帕子站在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那些婆子,一盆盆的熱水端進去,在變成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
「黛墨多長時間了?」我覺得已經開始了很長時間了。
「郡主,這才好不到一個時辰呢。」黛墨回答。
「怎麼呀這麼久啊?」我焦急的說到。
黛墨將我拉回到門口,「主子,您不要太著急。還有人生孩子可能需要一天一夜的都有呢。」
我害怕的看著她,「那人還能活嗎?」
黛墨說:「主子,生孩子本來就是要在鬼門關走一遭的。」
我想起林念姝的母親。「我知道,我母親就是這樣沒有的。」
黛墨:「主子,您不要擔心,側福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聽著還在哭喊使勁的張小女的聲音,在想到林正邦還在宮裡生死未卜。「你說的對,這個家現在就全靠我了,我不能嚇唬自己。」我抓著黛墨的手。
這時,房間裡面傳出一個嬰兒嘹亮的哭聲。吳媽從房間里跑了出來,「郡主,一個男孩。」說完她又轉身進去了。
「太好了。側福晉怎麼樣了?」我對著她喊到,但是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回我。
「姝兒,都怎麼樣了。」孩子剛出來,渾身是血林正邦就回來了。
「父王。」我沖著林正邦跑了過去。「側福晉生了,一個男孩。您這是受傷了嗎?」
「我沒事。我進去看看。」林正邦快步走了進去,他匆匆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小嬰兒以後,就朝著床頭走去。吳媽看到闖進來的林正邦,連忙上去阻攔,「王爺,這裡不宜讓男子看到。」
林正邦推開吳媽,「你們快忙自己的,我要在這裡陪著她。」想起當時上官姝給自己生孩子的情景,那時,他就站在門外,等到再進來的時候人已經沒有了。他看著此刻臉色蒼白的張小女,「你別擔心,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一定會沒事的。」
虛弱的張小女在聽到林正邦的聲音后,眼神里突然亮起了一絲光,「王爺,你終於回來了。」她搖晃著手沖著林正邦在的方向伸了過去。
林正邦看到后,伸手牽住了。「沒事的,沒事,我就在這。一切都沒事了。」
聽著房間里恢復了平靜以後,我走了進去,小嬰兒正躺在床上,張小女也睡著了。林正邦獨自一人正坐在桌子旁,「父王。」我喊了一聲。
「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早產了呢?」林正邦顯然也累壞了,話說的有氣無力。
「今天秦母來了,在這裡大鬧了一場,將秦嬌接走了,還說太子登基了。」
林正邦笑了一下,「她想的美。太子和秦皇后造反,已經被誅殺了。我還特地給秦嬌求情,讓饒她一命,現在被這個老太婆搶走,倒也不用了。」
這個反轉也太快了。「那現在誰要登基?」
林正邦繼續低著頭,「四皇子,濮陽昆昊。」他抬起了頭,看著我:「你先去自己的院子吧,我要休息一下。」
「是。」我看了一眼還在睡著的張小女。
黛墨攙著我朝外走去,「主子,四皇子登基了,王爺為什麼還這麼心事重重呢?」
「可能是以前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吧。」上次的濮陽盛勝利了,後來兩人離了心,濮陽盛的岳丈一家遭了難,這次和濮陽盛最像的兒子上了位,不知道林府的未來會怎麼樣。
秦母和秦嬌還在路上沒有到家。「你好好躺著,你放心,你父親說太子從今天往後就是皇帝了,以後再也不敢有誰再看輕我們家了。」
「真的嗎?」秦嬌乖乖的躺在母親的懷裡。
「娘什麼時候騙過你?以後,你就乖乖待在娘身邊,哪裡都不要再去了,知道嗎?」秦母看著秦嬌身上的傷疤,心裡止不住的一陣疼痛,「林家的那些人,我一定會讓他們給你陪葬的。」
「還有沁荷呢?她真的在家裡等著我呢嗎?」秦嬌看著自己的母親,但是自己的心裡卻只知道關心自己的女兒。
「嗯,在呢。」儘管不忍心騙她,但是卻不敢告訴她真相。
「夫人,我們到了。」車夫將車子停到秦府的大門外。
「我們到家咯。」秦母將秦嬌小心的扶起來,生怕會將她弄疼。
兩人剛進么,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大批官兵,將秦母和秦嬌團團圍住,領頭的那位一揮手,「將秦府所有人等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
秦母連忙將秦嬌護在懷裡,對著那些人大喊,「你們要做什麼?我夫君是當朝的宰相;我女兒是當朝皇后,太子從今天開始就是皇帝了。你們居然敢來我家胡鬧,你們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那個人可沒有耐心聽她在這裡罵街,上前一巴掌將正在發瘋的秦嬌打暈了,就像是提小雞仔似的,將她扔給了旁邊的兩個人,「你們抓住這個醜八怪。」他再次揚起了手,正要落下的時候,秦母連忙跪下了,「算你識相。」這個人怪笑著,「我告訴你,秦皇后和太子造反已經失敗了。秦淮、太子通通都被殺了。來人,把這個老太婆也抓走,所有的人都不許放過。」
「啊,都死了?」秦母張大嘴巴,瞪著眼睛,不敢相信這個人說的話,「你騙人。」她顫抖著手,指著這個人。
這個人彎腰湊近她,「四皇子已經登基了,宣布你們秦家株連九族。」
這時候秦嬌也醒了過來,她奮力反抗著身邊的額那兩個人,嘴裡還一直叫著林沁荷的名字。秦母看著正在哭鬧的女兒,對著這個人求情,「官爺,那位是邦親王爺的王妃,你放過她好不好?」
這人不耐煩的一腳將秦母踢翻在地,「我管她是誰,只要是在這個院子里被抓到的,都休想活命。全部帶走,違抗的全部殺死。」但是秦嬌哪裡管得了這些,她根本就不聽,還是一個勁的在鬧。旁邊的人一刀扎在里她的肚子上,秦嬌就這樣緩緩的倒了下來。
「不要。」秦母看著自己的女兒慘死在眼前,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竟也這樣嗚呼了。浩大的一個秦府,裡面的人有的忙著逃命,有的忙著搶佔各種金銀珠寶。
自林正邦那天回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不僅自己不出去,我也不許。「你也不要再去那個鋪子了。」他對我說。
「可是,總不能就這樣關掉了吧?」我還想著要賺錢呢。
「你做那個不也是為了賺錢嗎?實話告訴你吧,你母親給你留了足夠的家產,等你結婚以後這些都是你的嫁妝。」林正邦一臉的看透我的意思。
「給我留了很多財產?你以前怎麼沒有說過?有多少?」我好奇的問到。
林正邦看我一臉財迷的樣子,「有一條街就是你的。沒告訴你,是因為你以前年齡小,而且也沒有問過我。我也沒發現你以前那麼愛財啊。」
為了不讓林正邦起疑心,我裝作可愛的說,「我這不是長大了,知道了柴米油鹽,想要賺一點錢補貼家用嘛。」
林正邦無奈的看著我,收回剛才的疑慮,「現在的世道太亂了,你那個鋪子以後不許再去了。」濮陽昆昊現在一心追查太子一黨的餘孽,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嗯,知道了,您每天都要說這種話。」
「你也不要怪你父王,」張小女在一旁說,「你父王都是為了你好。你看那天,真的太危險了。」張小女自秦嬌離開以後,人也變得開朗起來了。
當然經過這次政變以後,濮陽昆琦也變得不一樣了。
他那天回家以後,一直沒有把皇上被毒害的消息告訴自己的母親。但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以往濮陽盛陪著他的那些畫面。雲畫師也看到了自己的兒子的變化。
這天,母子兩人剛吃過飯,濮陽昆琦正要離開,雲畫師叫住了他,「琦兒,你最近怎麼了?總是悶悶不樂的?」
這一聲「琦兒」一下將濮陽昆琦隱藏的情緒給引了出來。「你怎麼了?」雲畫師看著自己的一向愛搞笑的兒子,今天居然哭了起來,以前犯病的時候那麼痛苦,他都不流眼淚的。
「母親,父皇駕崩了。」濮陽昆琦哭著說。
「怎麼會呢?你父王的身體不是很好嗎?怎麼會死呢?」
「是被那個秦皇后毒死的。不過秦皇后已經被四弟殺死了。不,現在不是四弟了,他現在已經是皇上了。」
雲畫師哭著問他:「什麼時候發生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您說,我已經失去了父親,我不想再失去您啊。」濮陽昆琦上前拉住母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