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抗旨
眼下是,陳疏妤跪在地上接旨,陳折初側身躲到一邊兒,略略聽著。
直到那“賜婚與江景讓”的說辭從公公嘴裏出來,陳折初全身像是著了個霹靂,定在原地,不曉得是要走還是不走。
江景讓要娶的…是陳疏妤?
她這麽理解完,心裏頭依舊滿是不可置信在的,似乎愣的時候過於久了,同往正堂走的陳疏妤打了個照麵兒。
“喲,妹妹。”
陳疏妤有意無意地將手裏頭的聖旨晃了晃,笑得明媚至極,似乎前幾月被太子拒絕的不是她,稍稍打量陳折初一番,昂起胸脯。
“怎麽還不來恭喜姐姐啊。”
陳折初眉間是深厚的分不清的鬱色,她稍稍低頭做了個模樣兒,語氣生硬的很。
“恭喜姐姐。”
這算是頭一回,她無法笑臉相迎,更無法將自己的那些個情緒全然隱藏起來。
有的隻是還在狂跳都心髒以及…昨夜江景讓散漫的眸子。
秋菊說的果真。
江景讓這號人物,她不該招惹,也不該相信,不然怎的非要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來給她晴天霹靂呢。
真是笑話。
她定住心神,臉色蒼白地折往自己的院子,坐下來,吩咐秋菊給她備紙筆。
既他要娶陳疏妤,她還是要趁早同他斷了聯係。
陳折初將那些個有關於他的書信小物燒了個精光,神色是堅韌,叫秋菊都不敢去瞧她。
但若是非要往前湊。
會瞧著她泛著水兒的眸,在極力忍著,麵色發青,待她做完了這麽一係列都事兒,恍然到了黃昏。
她一整日都未曾吃下任何東西。
陳折初懊惱,立即抬起筆來,寫下了“永不相見”這麽個結尾後,她哽咽著,將紙扔給秋菊,叫她送到江府。
女孩子家,年齡尚小,頭一回經曆男女之事便給了江景讓,難免想得不周到,但她這人又是固執的,自然忍不下去如此當眾羞辱。
也不願聽他的解釋,一直到秋菊離開,陳折初才微微俯身,趴到了桌上,愈發覺著自己委屈,眼淚汪汪的,順著臉頰往下流。
混蛋。
她到底不是好欺負的,怎可這般!不給她打聲招呼便要直接出個結果來。
若是江景讓的計策,或是他屬實逼不得已的權宜之計,提前同她說聲,也便罷了。
但這突如其來的聖旨,不是他利用自己還能是什麽!
秋菊回來時,連帶著晚膳,很是心疼,也許是她方才上氣不接下氣地哭了一陣兒,格外有胃口。
秋菊不忍心留她一個,陳折初卻也是將她趕了出去,她杵在原地,煩悶地踹了腳椅子。
混蛋江景讓!混蛋!
她正想,便又覺著委屈,委屈來委屈去,眼眶又發澀,卻忽地被什麽人捂住了嘴。
她心脆弱,一下子沒繃住,又哭出來。
“這麽愛哭。”
江景讓依舊是那副懶散模樣兒,透著月光瞧她,任由她朝自己又打又踢好一陣兒,哼都未曾哼一聲。
“解氣了?”
他壓低了聲響瞧她,這回沒有如往常一般,將她擁入懷裏,隻是從哪兒掏出來張紙,在她眼前晃悠兩下。
啊…是自己寫的那封“斷情書。”
陳折初咬著唇,依舊憤恨地盯著他,而後見他將拿紙扔到燭火上——焚燒幹淨。
“解氣了,明日隨大人進趟宮。”
江景讓這夜裏雖說還是懶散模樣兒,卻格外懂得分寸,聲響壓得極低。
“做什麽?”
陳折初被氣得笑,見他那模樣兒,竟也安心不少。
男人輕飄飄地在空中扔下一句話,隨後又側身深深瞧她一眼,轉身離開。
她似乎隻捕捉到了聲低沉的“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