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探虛實
太陽初升，暖暖的陽光普照大地。晨光映在打鬥的兩人臉上，使得更加的生動有趣。
昨晚太黑，那人又是背對著月光，更看不清他的臉。
今日一見，他的皮膚自然黝黑，雖不如大師兄白皙，但他五官線條硬朗，輪廓清晰，眼睛黑而深邃，整個人精神抖擻。但他的嘴角卻有些崩裂，頭髮亂蓬蓬的一團，像是從來就沒有梳理過。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粗布衣裳，破爛不堪，上面全是破洞和被扯下快掉的布條。他就像一顆璀璨的鑽石，卻被用朽木做成的木盒裝著，沒有了價值。
大師兄被逼得左支右絀，那人趁他不備，騰飛而起，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瞬間一根如蠶絲般細的絲線套在了大師兄身上，而後那細絲越來越多，牢牢地將大師兄捆了起來。無論大師兄如何掙扎，細絲卻一點沒有鬆動，反而越來越緊。
那人在旁邊看著怒氣衝天的大師兄，嘴角泛著笑，甚是得意。
大師兄怒不可遏，罵道：「大魔頭，你等著受死吧！」
那人聽著這話，嘴角的笑容漸收，慢慢的走向被捆著的大師兄，捏著他的下巴，略微抬高，幽幽道：「不知現在是誰在等著受死啊？」
大師兄面臨著生命的威脅，依然面不改色：「你以為我會怕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那人撇了撇嘴，鬆了手：「算了……真是無趣。」
大師兄雖然不怕死，但聽到「算了」二字，心裡的大石頭才真正放了下來，鬆了口氣。
那人看了眼大師兄，冷哼了一聲，轉身便又要跑了。
月曇見狀，遞了個眼色給湛嵐，湛嵐會意，騰地一下過去擋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這麼一個剛才一聲不吭站著的姑娘現在跑來擋道？而且還面無表情。
「姑娘，你這是……」
沒等那人將話說完，湛嵐就是一掌。
那人沒想到這姑娘一來就打架，沒來得及閃躲，只得硬接。
兩人手掌接著手掌，那人的手一碰到湛嵐的手，就像是被什麼吸住了一樣，想要收回，卻怎麼也收不回來。他掙扎著，努力掙脫著，卻被吸得越緊了。
湛嵐皺了皺眉，另一隻手伸向那人的胸膛探了探，這次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趁著湛嵐鬆懈之際，那人一腳給湛嵐使了個絆子。湛嵐驀地鬆開手，那人瞬間移動到了幾十丈外，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而那前面根本就沒有路，只有一座山的石壁。
月曇從袖中變化出一把刀，一刀割斷了綁著大師兄的細絲。大師兄抖了抖，拍了拍自己的衣衫，恭恭敬敬向月曇拱了拱手，道：「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通靈山弟子沙恆，敢問姑娘……」
「這是我家小姐。」
「叫我月曇就好了。」
沙恆瞄了一眼月曇旁邊的湛嵐，並不敢直視。只覺得周身都被這姑娘盯著，渾身有些不自在。倒是旁邊的這位月曇小姐親近平和多了。
昨晚在客棧，燈火昏暗，只是迎頭一面，並沒看清楚，當時只覺得這姑娘美。祝家莊時，因為情況緊急，也根本沒留意。可如今仔細打量來，只覺得這姑娘是從哪幅畫里走出來一般，亦真亦幻！——哦！不！不是從畫里走出來的，而是天仙下凡，皎若秋月。嗯……這名字也是，和她的容貌相得益彰，取得好。真美……
「咳……咳……」月曇被他看得有點局促，這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盯著她看，看得她有些不習慣，只得咳一聲來打斷他的無禮。
湛嵐早已想揍他，但礙於月曇拉著她，才罷休的。
沙恆被月曇的一聲咳給驚醒，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無禮，臉刷地一下紅了。腦子裡不斷的想著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尷尬的瞬間，可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正在沙恆舌頭打結時，月曇沒來由得來一句：「你師祖是高升吧？」
「啊？……哦……是……是……」沙恆一個勁的點著頭，突然想起什麼：「月小姐怎麼知道我的師祖？」
「哦，我是聽我師父說的……」月曇隨口胡謅。
「月小姐的師父是……？」
「哦，我師父是……，說出來你也不認識。我們聽說通靈山的高師祖飛升為仙了，特別傾羨，想來通靈山取取經，盼有朝一日能同高師祖一樣飛升為仙。」月曇一本正經的說著謊。
沙恆頓時眉飛色舞，就好像月曇說的不是他師祖飛升了，而是他本人飛身了一樣。
「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師祖飛升那日，彩霞漫天，一百零八隻鳳凰齊鳴，那景象甚是宏偉壯觀……我師祖全身被金光籠罩，腳踩祥雲而去……」沙恆沉醉在他的憧憬中，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師祖一樣腳踩祥雲飛升。
凡人飛升吧，的確是彩霞漫天，那不過是仙娥們為迎接剛飛升的凡人而掛的綵綢，以示慶賀。而那祥雲吧，也不過是凡人剛飛升，還不知如何上達天庭，為了方便，文曲星官便變化出一朵雲，載載他。那一百零八隻鳳凰就不知怎麼回事了，可能是凡人為了渲染飛升的景象而胡亂加的吧！
月曇和湛嵐聽著沙恆將平日她們覺得稀鬆平常的事說得如此美輪美奐，看著沙恆一臉嚮往的神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沙恆正想象著自己飛升那一天的盛況，聽到笑聲，才恍然，問道：「你們笑什麼？」
「哦，沒笑什麼，我們就是羨慕你能在通靈山修仙，飛升指日可待。」月曇昧著心道。
「承小姐您吉言，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修成正果。」沙恆滿腔熱血。
說到這裡，沙恆突然想到剛才那個大魔頭被他放跑了。師祖就是在下山歷練中斬殺了無數的妖魔，立下了無數的功勞，才有機緣修道成仙的。自己想要跟隨師祖的腳步飛升，自然也得為民除害，斬妖除魔，立下不世之功。
可眼下大魔頭已跑，自己一個人也對付不了他，這可怎麼辦……？
嗯，等同門過來，大家一起去追大魔頭，可能還能找到他的老巢呢！這不是一箭雙鵰嗎？
想到這，沙恆拿出了通靈山的信號彈點燃。只見一縷紅色的煙從信號彈中飄然飛至高空中，在空中形成一個「靈」字。
月曇第一次見此物，頗為好奇：「這是？」
「哦，這是信號彈，我的同門看到空中的『靈』字便知我在此處，好來尋我。」
「哦。感覺還不錯！是個好用的物件。」
「等會我同門來了，我定要和他們一起追上那個大魔頭，殺了他，為民除害！」沙恆信誓旦旦。
提到那個「大魔頭」，月曇突然想到之前讓湛嵐試探虛實，和沙恆說著話竟忘了。
她連忙拉著湛嵐走到一邊，問道：「那人的神魔氣息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