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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下拿她來換?

  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知道利離他不過一丈之遠,她道:“走!離開這裏!”


  她像是沒聽見一般,與他擦肩而過,領著軍隊走向那些受苦的百姓,她下馬,站在了村民的身前。她白色的裘衣與雪融合在一起,美的那麽迷離,讓人看的不太真實。


  “本宮現在是天啟的明月公主,大韓的皇上你的命令本宮沒必要聽從了吧?”她反問的說著,天下人如何看待她,百姓如何看待她,她已經想不了那麽多,她隻希望結束這場戰事!


  “你!”韓良道,沒想到逐她出宮,隻想讓她自由,沒想到卻成了她反駁他最好的借口,可眼見明月到來,於天卻雙目放著精光笑眯眯的。


  他驅馬在她身邊,沒有下馬,直視著前方。看著她被風雪前起來的青絲在空中飛舞,那一刻隻覺得她那麽遙遠,而帶來這一切的是他一手造成!


  “明月,今日隻要你跟本太子走!本太子便放了他們!”於天溫和的說道。明月會跟他走嗎?


  第一次在出嫁之日,於天欲搶婚欲圖帶走明月被拒,而兩年前明月被廢,於天進大韓後宮欲圖帶走她,依然被她而拒,而這一次,她會跟他走嗎?


  明月看著於天的眼睛,那麽溫和,那麽自若,於天曾說過,他不喜歡戰爭,不喜歡殺戮,而如今殺這麽多人,受染那麽多鮮血,也隻是為了她自己。從前從來不肯回頭看看於天為自己做的那一切。


  而經曆過這麽多之後,她卻眸然發現,於天或許是世界上唯一還真心待她之人。


  見明月不回答, 於天便有些急躁又繼續說道:“明月,這一切!本太子隻為你!”於天張開雙臂,俯瞰著身後的數萬軍隊,父皇是祥和之人不喜歡戰亂,隻願天下和平即可,可天啟國欲圖聯盟,他卻答應,而誰都不知道,他不為天下, 不為攻下大韓,隻為她!隻為明月!

  明月!跟他走吧!

  經曆過雲妃之後,明月便覺得自己那麽固執,從前深愛著韓良,卻一次次傷害著於天,這一次,她已經無法在拒絕他了。


  就在明月挪動腳步,一步一步走向於天的時候,隻見於天笑顏綻放,可突然明月踉蹌差點跌倒。


  想著她手上的傷還未好,韓良迅速下馬,迅速將她扶起,她一冷笑,拔出腰間的短劍插在他的肩上。霎時間,一朵血色的花在他的衣袍上綻開了。


  大韓軍隊裏一陣騷動,卻被韓寧製止了。韓寧看著這一切。心底卻別有所想。


  令於天驚訝的是,沒想到明月會這樣做。明月撒開手,一把推開韓良,從他懷裏脫出,冷笑的說著:“讓本宮成為大韓千古的罪人吧!”


  可任何人都不知道她的心卻在流淚。而也隻有韓良才聽見她剛才說的那一句:這一刀,便是我還給你的!


  他沒有在意肩上的疼痛,看著短劍還插在肩上,鮮血從身體裏一股一股湧出,殷虹瞬間侵襲了他的整個胸口,他的臉色看起來差極了。


  她弑君,便是做了大韓的罪人,在這天下人的眼前,想必不久都會穿的紛紛揚揚了吧。她苦笑。沒有眼淚。


  而韓良呢,卻不知疼痛的看著她。他本已是將死之人,或許明月有於天照顧會活的更好一些, 雖然有一己私欲不想她和於天在一起,可現在,於天卻是她最好的選擇。


  他已經沒有能力照顧她了。大韓將異主,後宮恐怕會有生變,明月你走吧!

  而這一次,他也居然選擇放手,那麽灑灑脫脫!

  他一陣咳嗽,鮮血一口噴出,她回頭,看見他從未有過的蒼白臉色。她輕輕喚:“韓良!”


  “你一人性命換著百餘條性命,朕也算是賺了!”她捂著胸口,咳嗽的狂妄笑道,血跡般般。韓寧下馬將他扶住。


  見明月有些留戀,於天一步踏在戰馬的頭上,腳尖一點,急速飛來,將她攔腰一抱,就這麽奪了過去,在緩緩落在於天的馬上,而此刻她已經在於天的身邊了。


  “明月台已毀,流雲鐲已碎。明月心已死!”她說道,雪裏,他看不見她的神情。


  她漠然,道:“於天,答應我,退兵吧,不要再挑動戰事!”


  於天看著受傷的韓良,揚鞭而起,一聲令下便退軍了。道:“我,答應你,明月,不會再犯大韓。”


  她走了,他又一口鮮血噴在了白色的雪裏,他看著天穹上而下的雪花不斷在空中飛舞,不斷旋轉。韓寧看著遠去的軍隊,和被留在原地的村民,韓良道:“窮寇莫追。”


  韓寧一拳打在雪地裏,道:“恐怕她並不知道,皇兄的毒並未解,那血蓮無效。”


  城樓之上,萋萋迎風看著這一切。


  雪象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洶湧,能夠淹沒一切,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裸露感。


  雪形態萬千、晶瑩透亮,好象出征的戰士,披著銀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戰帆在遠航,它能將一切都掩蓋,士兵們將村民們身上的繩子解下,韓良站在原地,風雪裏模糊的雙眼,看著她離去的那個方向。


  她走了,今生永不相見!


  “即日月消逝,亦不負明月心!”他一臉苦笑。擦掉嘴角的鮮血。又念道:“明月心已死。明月台早已毀。”


  她回到洛城的城樓之上,沒有回別館,帶著傷,決定撫琴一曲。而那曲子,正是,那陌生又熟悉的秋風詞。


  曲子隨著風聲傳得很遠很遠,直到傳進她的耳朵裏,她沒有回頭,卻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念道:“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一曲未完,他體力不支的滑倒在琴弦之上,琴一斷,曲一停。他一頭重重的紮在琴案上道:“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陰霾的天空,雪花紛紛擾擾的散落,影子離亂在無邊的蒼白裏,瑟瑟的風撩起了年末寒冷的霎那,又苦了誰的思念,殤了誰的心間?

  洛城裏的倩影,空歲落遇,彈指一揮間,一生的繁華,幾年的相伴,牽掛,付之東流,三千青絲 ,滄桑流年。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別館裏。他躺在床榻上,卻瞧見了跪在一旁的福安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福安道:“主子,將奴才留在這裏等皇上。”


  他閉上眼睛,剛才是夢見她了嗎?隻聽福安又說:“主子叫奴才給皇上帶一句話。那年,午下,救她落水的那個男孩,多麽希望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男孩。”


  他幹澀的眼眶,再一次為她濕潤了,腦子裏回憶再不斷一遍一遍播放。說:“她還說什麽?”


  “主子還說,但願皇上,不要立雲皇子為儲。”


  這一句,便讓韓良不解了,他沒有再多問什麽,讓福安退下, 獨自一人在房中待了三日。


  接著便是風臨國退軍的消息傳來,隻是他沒想到,於天居然可以為了她挑動戰事,動用整個國家的兵力。而他呢?想愛,卻又不敢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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