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洛城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明月站在出了營帳,走出了軍隊駐紮的山穀內,走上了一個小山坡。
不知道過了多久,看著輕霧在山間回蕩,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不知名的野鳥的淒切的叫聲。
福安站在明月身側,看見遠遠而來的長水行了一個宮禮,明月聽見有人的腳步聲兒,心中竟有些竊喜,回眸帶著一絲輕笑,沒想到是長水,便有些失望,沒有再語。
倒是長水俯首說道:“殿下,深夜有些涼,。”
她一襲明青色淡雅的長裙,因在山中沒有長長的裙擺,剛好齊地而已,墨發側披如瀑,素顏清雅麵龐淡淡抿嘴,一開一合輕輕呼吸,氣若幽蘭。
長水見自己說話沒有效果,正想走掉,不願再打破眼前的美好,可是他還是提醒說道:“殿下,明早,明月軍會隨大軍去才失而複得的洛城,殿下還是早些去休息吧。”
“洛城?那裏剛被占領過,民心大亂吧,本宮知道了。”月光下,她肌骨瑩潤,無可挑剔,清清淡淡的說著。
長水多說無益的靜靜退下, 回頭看了一眼那高高山穀之上,受月光淋浴的女子,雪河清清水, 空穀幽幽人,便是如此吧。
可一轉身便瞧見一人,連忙退後幾步躬身道:“參見皇上!”
韓良則輕輕抬手示意免禮,見長水從明月身邊離開,有些慵懶的直視這山穀那女子,說道:“偲妃娘娘在哪裏作甚?”
長水搖搖頭道不知,他沒有再多些的話語,隻是頓了頓身子,凝視了那一動不動好似墜落凡間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為所動,長水以為他會走上前去,沒有想到他隻是問了這麽一句,便轉身走回了自己的營帳。
見韓良走掉,長水心中暗自悲歎,原來她的一生過的如此不幸福!
一直在等待什麽?等著韓良來找自己?可笑?他怎麽會來!難道忘記了他這些年是怎麽傷害自己的嗎?
就算那些傷痛記憶猶新,她依然逃不過命運的捉弄,不知為何她的臉色隻是過於蒼白,沒半點血色,兩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極淡。夜如此漫長,她已經習慣了如此一個人度過慢慢深夜。
福安在身後沒有說話,他知道他說的再多她這個個性鮮明倔強的主子也聽不進去什麽,就這樣一直陪著她站到黎明。
而她鬱明月!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就算她孤身一人也要傲立於世間!她就這麽站著,似乎已天荒地老的姿勢,目視著前方,雙眼朦朧。一股空靈出塵之氣迎麵而來。
她並沒有打算休息,就這樣一直到黎明的太陽驅散開濃的像墨一般的黑夜,她突然開口說話,驚醒了坐在地上打盹兒的福安:“該出發了吧。”
福安揉了揉眼睛,看著山穀內,整裝待發的軍隊說道:“是!娘娘咱們回去吧!”
空氣裏卻已彌漫著破曉時的寒氣草上也已掩蓋了灰色的露水,她說話時,竟然會帶著一股清香,秋波流轉,嘴角帶著輕笑,卻讓人看不透。
當明月從外麵歸來之時,眾人有些驚訝,這麽一大早這偲妃娘娘是去哪裏了?可隻有極少人明白,她一夜未歸,當然那個萋萋也明白。
當韓良從帳中出來,士兵們開始拆帳篷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了人堆裏那永遠驕傲的明月向他走來,越來越緊,到身邊之時,卻發現了她頭頂上的露水。
明月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韓良身邊的萋萋,難道昨夜他倆一直在一起?難怪?
昨夜還癡癡的等著?而此刻灰心的明月不知道自己來這裏是對是錯?她一片好意但人家看上去好像並不領情。
看著準備出發的軍隊,明月也是第一次見這樣大的場麵,不可計數的士兵整列在山穀內,明月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一二十來萬的人吧。
“出發!”他一聲令下之後,周立樹便喝令整個龐大的軍隊開始轉移,而人群湧動,明月與韓良絲毫沒有動步子的模樣。
他知道昨夜,她在山頭站了一整夜,而他,為何就是受不了她倔強,自視清高,孤傲的樣子,他以為她會回來,可是他卻忘了,那從來不會低頭的鬱明月是不會那樣灰溜溜的就回去了!
那就這樣在山頭站了一夜!實在讓他震驚,本想開口說些什麽,而她眼中的冷漠把所有原本在喉嚨裏的話全部又吞回了肚子裏!
而此刻,長水牽來了閃電,明月的愛馬,軍中沒有女眷坐的馬車,而明月從小一向擅長騎射,便一掀裙角,嫻熟的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嗬成,連萋萋的極為驚訝,不心中不覺驚歎,這是如何的一位奇女子?
而韓良牽著他的禦馬,也不甘落後的一躍,衣袂翻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安穩的落在了馬背上,兩人在馬背上不由自主的四目相交。
韓良筆直的坐在馬背上,直視著明月,把手伸向萋萋說道:“你不會騎馬!朕帶你!”
萋萋桃腮帶笑,一聲兒答應,握住了韓良的手,順勢受力,撲向了韓良的懷裏,落在了韓良的胸前,背脊貼著他的胸口,萋萋卻突然有些害羞,第一次這樣近的距離。
而始終韓良未曾看過懷中嬌羞的萋萋,那如夜鷹一般深邃銳利的眸子,始終盯著明月,她會怎麽做?
那明月呢?裝作不在意,嘴角抽起一絲淺笑,雙手提起韁繩,雙腿夾緊馬肚,輕呼一聲“駕”,閃電便開始小跑起來,而腦海裏滿是剛才的回憶,萋萋上馬時的嬌羞。
回頭之間,發現二人貼的很緊,韓良繞過萋萋的腰間,抓住了韁繩,而萋萋漲紅的臉頰深深的刺痛明月的心,或許因害怕萋萋也握住了韁繩,不對應該是握住了韓良的手。
在“得兒得兒”的馬蹄聲中,明月一咬牙,在他眼前需要跟其他女子如此親昵,都不能和她裝作恩愛的樣子跟數萬士兵看看嗎?
韓良置她於何地?她是她名正言順的女人,而她卻孤身一人騎馬,而萋萋呢,不過是一個普通農家小女,沒有任何的身份,卻坐在了她的禦馬之上,這一切所有人看在眼裏,泛起了嘀咕。
明月終於受不了眾人齊刷刷疑問的眼神,心中一怒,對閃電呼道:“駕、駕、駕。。。”閃電加速,在山穀裏飛馳,激起一地灰土之後,在煙霧裏韓良看到她離去的背影。
而長水,與福安,見勢不妙,便驅馬上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