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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被算計

  雨裏是沒有任何的人煙,唯有高高聳立的宮殿淒慘的述說著昔日的輝煌,她緩緩的踏上台階,眼眸前拂過的昔日的場景,她咬牙切齒埋怨於她。


  狂風乍起,攜著暴雨鋪天蓋地,眼前的氣勢恢宏的宮殿又添一份蕭瑟,或許無人會憶起往昔的良辰美景,流年易逝,隻看著今日的衰敗,她得意一笑,消失在茫茫大雨裏。


  明月兩彎似蹙非蹙的煙眉,眼橫秋水,唇若朱塗,肌如雪暈,絕世容顏上淚光點點,嬌喘徽微的靠在床榻上,正好可見銅鏡裏忽然出現一個 錦羅玉衣女子的身影。


  她深深坐在被子裏,蛾眉一蹙,竟然是她!明月當然識得此人,細如蔥白的手指將散落在臉龐前的青絲別再耳後,坐直了身子,故意嫣然一笑而過之。


  "你倒還是記得我!"明月坐起身子來慵整纖纖素手,微微上揚的眼角縫隙裏輕撇了來人一眼大冷笑的說著,淡眉如秋水,玉肌半清風。


  隻聽環佩叮當一處,一女子魘笑春桃,雲堆翠髻,唇綻櫻顆,佩環微顫之跡,看上去很是華貴,錦衣蓋冠。


  隻聽這位女子蛾眉顰笑笑,看著明月狼狽不堪的模樣,嘲諷輕笑出聲兒:"本宮怎可忘了姐姐!本宮可是沒日沒夜把姐姐的容顏記掛在心上!"

  明月閉上眼不去看現在的眼前人,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又重新懶懶靠回在墊子上,毫不把她放在眼裏,粉紅的臉如開蓮,高傲的揚起下顎輕聲道:"哦?是嗎?嘉貴妃娘娘?"

  嘉貴妃聽著明月的回答顯眼有些詫異,她感覺這明顯不是明月的性格,明月的反應沒有在她的預料之中,她氣兒沒出發,蓮步乍移至床前,吼道:"本宮已是貴妃!你一個小小的寶林也敢如此無禮!"

  明月諷刺的回眸一笑,不禁為嘉貴妃感到悲哀,微微蹙眉頭,萬般風情繞眉梢,無所動容。


  嘉貴妃見她如此,大吃一驚!若有人對她大吼大叫她必定還擊,可今日她卻如此的心無旁騖!她還是鬱明月嗎!

  "無禮?"她素膚若凝脂的臉頰故作疑惑不堪的模樣,說著。


  眼眸一撇,側臉輕笑,眼角凝視著嘉貴妃,沒有任何把她放在眼裏的意思,十指如玉蔥撫著青絲,輕蔑的笑出聲兒:"貴妃應是嬪妃裏最懂禮數的,沒想到貴妃也會儀態盡失,在我宮中撒潑。"

  嘉貴妃猛吸一口氣,將怒氣給憋了回去,她不再是從前的一個小小宮女,她是貴妃,她的儀態萬千!她牙齒恨得直響,急促的呼吸來緩解她的憤怒。盯著明月閉月羞花的容貌,噗嗤笑出聲兒道:"這樣的語氣才像姐姐,姐姐笑話本宮無才無德那是自然!"

  嘉貴妃話鋒一轉,在殿中走走,又繼續說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太聰明的女子也不好!就像姐姐一樣,不是嗎?”字字句句充滿了嘲諷之意,柳葉眉一挑,笑裏藏刀。


  清麗白膩的臉龐,小嘴邊帶著不以為然的微笑,明月側過臉看著一身錦衣華服的嘉貴妃,她想,從前她的心那樣的狹窄隻容得下韓良一人,可如今有了孩子她突然發現她也會包容一切了。


  嘉貴妃的話是不好聽,但她也沒有什麽心思去聽,沒有誰可以入的了她的眼,沒有誰的話可以牽動她的思緒,她也去學會淡薄一身,此刻她是這樣想。


  忽然她瞧見嘉貴妃發髻上的那枚步搖,渾若無事的櫻顆含笑說道:“怎麽還帶著這支蓮花溫婉青赤步搖?”


  嘉貴妃白膩的手指將插在雲髻上的步搖取下,拿在指間,眸裏放射而出的精光似乎有一股淩冽的殺氣,嘴角的笑容也僵持在耳畔,心如蛇蠍的說:“這支步搖是一年多前本宮封妃之日,你親手為本宮插上的,說這是你大婚之時,先皇所賜!”


  明月稍稍有些回憶起那些往事,的確如嘉貴妃所言,將步搖贈予嘉貴妃,當時隻是為了起個懲戒的作用,大韓先皇賜予明月是想告訴明月不要太過狂妄,必恪守本分,將步搖轉贈給嘉貴妃,與先皇乃是一個意思。


  嘉貴妃虛偽的麵孔陷入深深地沉思說道:“把步搖贈給本宮,不就是想告訴本宮,妃位之上還有皇後!而皇後不就是你嗎!”


  “是!”明月麵若冰霜的答道,幽暗的眸子深深地好似蒙上了一層紗,再也看不見嘉貴妃的麵容,為何如今她們會是這樣的對峙。


  剛剛還在微笑的嘉貴妃,多變的表情猶如被激怒的小狗,正欲發聲“汪汪”的叫聲,臉色陰沉,目露凶光,眉梢細長泛起漣漪。


  怒不可遏的氣勢欲想壓倒明月,明月漫不經心對上嘉貴妃充滿怒火的雙眼,嘉貴妃見明月如此不在意,更是氣得直跺腳,吼道:“為何你還要在其中加一味西域麝香,你可知道那會導致女人一生不孕!你有想過我嗎!你就這樣的憎恨我!讓我無法生育!”


  一連串的憤憤怨聲,忽然間忘了她是貴妃,沒有在自稱本宮而是我,因為她知道在明月的身前,稱本宮二字,對明月毫無壓迫可言!


  這話倒是讓明月吃驚,但玉顏上還是平淡自然的說:“你這是什麽意思?”西域麝香?她從未添加過什麽東西在裏麵,可嘉貴妃也沒有理由再來欺騙她,到底是誰?


  可見嘉貴妃雙手作拳,隱隱可以看到手腕上暴露的青筋,她牙齒咬著嘴唇,凶狠的臉扭曲得皺痕一道的,突然“哼”的一聲兒輕笑,怒目切齒的說道:“這步搖被本宮摔碎過,正好被發現裏麵藏了一顆極毒的麝香!怪不得本宮會沒有孩子!”


  注視著嘉貴妃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話,但是她從未添加過什麽在其中,步搖是大韓先皇所賜,並命她每日必戴,那兩年裏也卻是未有過身孕,有孩子的時候也正好是把步搖贈給嘉貴妃之後。


  她絕世傲容上嘴角微微的扯出一個弧度,那麽的諷刺,原來她步步都被別人算計她一直都活在算計之中,父皇與皇兄算計她!韓良也算計她!大韓的先皇也算計她!連身前的人也算計著她!


  先皇之物誰敢動,能讓人在步搖之中做手腳的必定是先皇,先皇與韓良同是,不能讓大韓的皇室宗親血脈裏流淌著他國的皇室的嫡親血脈!原來她走得路早已是在前人的算計之中!

  白裏透紅的肌膚,浮上沉沉深厚的冰霜,比寒冬臘月還要讓人感到心生冷意,清澈的眸子撲朔迷離著,其中的神采是世間所有人都看不透的情緒。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要活在他人的算計裏,任何人都不可以動搖她的人生,她不要在隨別人的心願活下去,她得要改變!


  “是!”她冷淡無情的承認著,若無其事的說道:“是我做的又怎樣!”她也不知為何要去抗下這個罪名,或許是因為讓嘉貴妃更恨她一些吧,這樣,至少都可以讓她們兩個不後悔。


  恨意是她們二人之間唯一羈絆的理由,她不曾有任何的奢望嘉貴妃會去憐憫她,靠嘉貴妃的權勢而將她從深水火熱裏拉起來,她從來都不會,不會去靠任何人,自靠她自己,鬱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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