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二)
“好了張子健同誌您可以離開了!”對方笑容可掬的說道,同時伸出右手。
張子健笑著點點頭,習慣的伸出右手兩隻手握在一起,可握住的瞬間,情形頓時發生變化,對方的手就像一把鐵鉗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張子健已然感到不對勁,想發力震開對方,可右手剛才用力過猛,經脈受損,竟然一時間無法掙脫。
旁邊另外一個人,同時出手拿住了他的左手,全套,很明顯這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圈套。
張子健足下一蹬,身體半淩空,朝著兩個人狠狠踹去,可身體到半空中,卻感到一麻,整個人重重落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抽搐著,他看見那兩個人手中拿著類似於刮胡刀的東西,不過在頂端不停閃爍著藍芒——電擊器。
“草,老子中計了!”張子健心中暗道,魂念外放,想先將這兩個雜碎解決到,可沒想到對方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手中電擊器再次落下。
張子健身體瞬間抽搐起來,而且這兩個人不停一次又一次將手中的電擊器落下,霹靂啪啦的藍色電火花明明滅滅的閃動著,將這兩個人的臉映得如同寺廟壁畫上的夜叉一般猙獰。
張子健感覺一股股電流從身體穿過,直達腦部,通過腦神經,走到全身,個個細胞遭到電的炙燒,大小神經遭到電極的震暈,通過血管,走入骨髓,全身發生劇烈的變化,不由自主地痙攣隨著電流的強弱而輕重,比暈船還更有說不出的痛苦之感。
全身在沸騰,不由自己克服,從內部髒腑到四肢五官百骸,無不起反應了,就像有千萬根尖銳的鋼針在體內攢擊著,五髒六腑好像被顛倒過來。
臉上的五官極度地扭曲,額頭上的青筋很明顯的鼓出來,不由自主從他的喉間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一句話:形容不出的難受。耳中轟雷般響,眼前烏黑了一片旋又感覺清澈,像暴風雨前的晦暝交變似的。
在他記憶中最後一幕,停留在那兩張獰笑的臉上。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全身被固定在一張鐵床上,這張鐵床的床頭用的是胳膊腕粗的實心鐵棍,身上綁了好幾十道牛筋,而且脖子還被固定在床上,可以說除了眼睛能動,全身上下都被死死地固定了。
而且全身上下異常虛弱,嘴幹渴得厲害,而且腦袋裏麵轟轟的,記憶斷斷續續,應該是中了某種精神迷幻劑的後果,張子健心中暗道。
皺著眉頭回想著剛才的一切,門推開,走進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張子健認識,王珂。
對方用惡毒的眼神盯著他,嘴角帶著獰笑,“你不是很牛逼嗎,來給我牛逼看看!”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四指貼拳套,套在了右手上,握了握,正合適!
右手不停地在左手摩擦著,一步步走過來,猛的一拳擊出,張子健腦袋嗡的一聲,木木的,接著感覺到了疼。
張子健舔了舔嘴唇,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口腔彌漫,笑了,“草,難道你沒吃飯嗎?”
聽到這句話,王珂也笑了,“嗬嗬,很好,我還以為你要討饒了,沒想到骨頭挺硬,行你有種!”說完照張子健下頜就是一拳。
眼前金星亂冒,腦袋裏嗡嗡作響,還真他媽的疼,張子健動了動下巴,一動下巴就疼,下頜骨應該骨折了。
“嗬嗬,好久沒鬆筋骨了,孫子,再用點勁!”張子健笑著說道,雪白的牙齒上沾染著鮮紅的血,那笑容看起來有說不出的猙獰。
王珂愣了一下,緊跟著臉上露出乖張暴戾的神情,“小子這可是你說的!”話音剛滾落,拳頭猛地揚起,連連落下,發出砰砰的沉悶響聲。
王啟立靜靜地看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王珂重重吐一口氣,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朝鐵床上已經如一團爛肉般的張子健狠狠啐了一口。
“跟我鬥,你他媽的找死!”嘴裏恨恨的說道。
王啟立看了身邊人一樣,有兩個人走過去檢查了一番,“還有點呼吸!”
“處理的幹淨些!”說完這句話,王啟立轉身向著外麵走去……
雨,柔柔地下著,下著。這也許是今年的最後一場秋雨,細細密密,斜織著,編造出一張網,一張巨大網,將天與地都籠罩起來。
雨下得越來越大,越下越急,似乎要將殘餘的溫度全部傾瀉下來,然後盡快進入到冬天。
就在一個偏僻的臨海懸崖上,一輛越野車停了下來,在車燈的映照下,有兩個人從車上拖下來一個麻袋,深一腳淺一腳向著懸崖邊走去。
過了一會在黑暗中傳來一聲重物拋進水裏的撲通聲,濺起的水花落下激起無數的漣漪,一圈一圈地遠遠地蕩開慢慢的又回歸平靜,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用無休止的海水把剛才的血腥和罪惡悄悄地掩藏了起來,不留一點痕跡。
王珂坐在車裏麵,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手裏麵有個銀幣在指縫中上下快速的跳躍著,就像一個舞動的精靈,在車內黃色燈光照射中,時不時泛出冷冷的光芒。
劉欣妍手中打著一件快要完工的毛衣,不時看看正在嬉戲的小黑和小土兩個小東西,是不是嘴角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她一定是想起了某個人。
忽然心裏變得空空的,似乎有什麽東西瞬間失去了,手指猛然一錯,指頭被毛衣針戳破,殷紅的血冒出來,滴落在這件白色的毛衣上,在白色襯托下,那血漬看起來如此的刺眼。
猛然站起來,快步向著窗前走去,看著黑漆漆的夜,從來未有的恐懼猛然將她抓住,使勁的揉搓著,似乎要把她揉成粉末,跟它攪拌在一起。
小黑和小土兩個小東西,也停止嬉戲,整個房間似乎被時間遺忘,瞬間靜止了。
一棟小別墅裏,明媚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在室內,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沐浴在陽光中,坐在搖椅上輕輕地搖著,右手輕輕撫摸著小腹,臉上露出幸福的神情。
“小姐,吃早飯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走過來笑著說道。
“嗯,劉媽,我發現我最近特別能吃,如果吃的身材變形怎麽辦啊!”夢筠瑤皺著好看的沒眉頭,有些發愁的說道。
“嗬嗬,小姐,如果你不吃的話,肚子裏的小寶寶怎麽能吸收營養快點長大呢!”劉媽笑眯眯的說道。
“哈,你說的對,吃飯!”說完這句話夢筠瑤猛地站起來。
“誒喲,我的小祖宗,慢一點,慢一點!”劉媽急忙跑過去扶住,可就在這個時候夢筠瑤愣住了,一股莫名的悲傷頃刻籠罩了她。
這種感覺讓她想哭,而且是抑製不住的想哭,兩行清淚蜿蜒而下,在下巴匯聚成一顆顆晶瑩,璀璨的光華在陽光中成串的閃爍著。
睡夢中,劉曄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道寒意從尾椎猛然升起,這寒意快速蔓延到全身,滲入骨髓,血液似乎也跟著凝結。
想喊,可嘴卻無法張開,直直的坐在那裏,任憑這股寒意在身體肆虐。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更長,也或許是短短一瞬間,劉曄伸出顫抖的手,將床頭燈打開,黃色柔和的燈光在室內鋪展開,可卻無法帶來半點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