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一)
張子健恨恨的從辦公室裏出來,他似乎明白了,這個女人為什麽能坐上總局局長的寶座,太特麽的能忽悠,忽悠的張子健簡直無話可說,靠,估計這個字最能表達他此刻憤懣的心情。
圓靜、花想容和寧立夫看見張子健出來,立刻圍過去說道,“子健怎麽樣?”
“能怎麽樣?”張子健看了看花想容和圓靜,忽然明白了什麽,“你們也不是好銀!”說完邁步向著外麵走去。
圓靜和花想容兩個相互看了一眼,聳了聳肩膀。
寧立夫皺著眉頭,看著張子健背影若有所思。
開著國安局新配給他的帕薩特,盡管檔次不高,但也是公車,尤其是油費不花錢,將空調開的足足,然後將車窗打開(可是他忘了,製冷才需要耗油!),順便將音箱開到最大,而且是重金屬哦。
在路過一對情侶,男的看著遠去的帕薩特,對著懷中女孩說道,“這傻逼是不是以為自己開著瑪莎拉蒂!”
就這樣在京城街頭繞了一圈又一圈,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終於停下來,並不是他想停,主要是不認識路,更何況上午十一點左右進了三環,這不是找死嗎?堵在路上無奈的看著行人溜著狗從車邊經過。
到了下午一點多,才從三環下來,隨便找了一家川渝大酒店的連鎖分店,吃了一氣蓋飯填飽肚子,總算問清楚潘家園到底在哪裏。
開著車一路重金屬,一路空調,一路勁風,如果不是因為最近查酒駕查得厲害,估計張子健肯定會再拿上一瓶二鍋頭,一邊開車一邊喝,體驗一下後現代頹廢迷離虛幻色彩的境界。
潘家園舊貨市場是華夏人氣最旺的古舊物品市場。十幾年前,潘家園本是京城一個並不太知名的地方,近幾年來隨著潘家園舊貨市場的紅火,這裏便成了潘家園古玩市場收藏愛好者“淘寶”的好地方,也使“潘家園”之名家喻戶曉。
潘家園位於朝陽西南部,臨近勁鬆小區,解放前隻是京城外一個小小的村落,當時被稱為潘家窯。
早年間在護城河東邊有不少磚窯瓦場,潘家窯是其中的一家,因窯主姓潘,於是窯場以窯主的姓氏而得。
據傳這潘窯主是位山東濟寧人,年過五旬,原是燒琉璃瓦出身。當初來到這裏,他本想開家燒製琉璃瓦的窯場,但燒了幾次之後,便不再燒了,因為這裏的土質疏鬆,不宜燒製琉璃瓦,於是改燒小方磚。
當時這一帶有七八家磚窯,彼此競爭很激烈,潘窯主初來乍到,又是改行燒磚的,所以生意一直不好。但他不想放棄,因為他看準了這裏臨近京城,地理位置好。於是他私下裏在各個窯場轉了幾天,回來後就有了主意,一是要提高磚的質量,二是在經營上下工夫。
首先他嚴格把好每一塊磚的燒製環節,絕不偷工減料,所以燒出的磚成色好,光潔度高、硬度很強,不易破碎。
同時在銷售上,他也比別人技高一籌,當時賣磚是以“丁”為單位,一“小丁”磚是二百塊,一“大丁”磚是八百塊,但他在碼磚時,一“小丁”要碼二百二十塊,一“大丁”要碼八百五十塊——價格上與別的窯場差不多,可數量上卻暗自比別人多了一些。
同時又雇了三輛馬車,凡買主在十裏地之內的,一律免費送磚上門。一些買主在他這裏買了幾次磚後,就發現他的磚不但質量好,而且數量比別的窯場多,還能免費送貨,便經常來他這裏買。
不到一年的工夫,潘家窯場就紅火起來,並很快出了名,甚至連一二百裏地以外的人也慕名來他這裏買磚。於是這潘家窯場越開越大,據說最多時有二三百人在這裏幹活,車進車出的,很是熱鬧,而另外幾家窯場因經營不善便相繼關了張。以後在潘家窯場附近形成村落,便依窯場之名,得地名潘家窯。
到了民國後期,這一帶的土被用得差不多了,隻留下許多大水坑和窪地,再取土燒磚很是困難,於是潘家窯暫時關閉,不久便遷到了房山一帶。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以後這裏的水坑和窪地被逐漸填平,並開始建設居民區,幾年的時間就出現了一大片居民區,並以“潘家窯”之名而稱。
但叫了沒有多久,人們就覺得不雅,因為老北京人通常將女支院叫“窯子”,所以就改為“潘家園”,這個“園”字,便是“家園”的意思,並將附近新修的道路稱為潘家園路。
後來在修建三環路時,在潘家園東側修建了一座立交橋,便得名“潘家園橋”。1992年以後,在這裏逐漸形成一個舊貨市場,短短幾年時間便發展成為全國最大的古玩舊貨集散地,吸引著大批淘寶者和遊客。
一提起潘家園,人們首先聯想的就是撿漏讓某人一夜暴富,可這撿漏的背後有多少人“打眼吃藥”,卻從來沒人提起。
這也許就是光看別人吃肉,卻看不見他人吃糠吧!
張子健看了看正門處幾個黃色醒目大字潘家園舊貨市場,心裏感歎了一句,這次總算來到了鑒寶類主人公心目中的聖地了,會有什麽樣的奇遇會等著他,小心髒開始不爭氣的跳起來,我看這次最不濟也能弄個元青花吧,張子健心中憧憬著。
周圍人熙熙往往,還有不少高鼻梁、藍眼睛、黃頭發的老外,也在這裏轉悠,遇到感興趣的東西,停下腳步,用不太純熟的國語問問價格,時不時也蹦出幾個京腔京韻的字,表示俺也在京城呆過好長時間,別拿假貨忽悠俺。
張子健就這麽閑逛著,叫賣聲、還有討價還價聲,以及人們的說笑聲,充滿了整個市場,如果非要讓張子健找個詞來形容這個地方,那就是熱鬧,除了這兩個字外,還真找不過更貼切的詞。
溜溜達達就這麽走著,不是有小夥計在店鋪門口招呼著,張子健隨便找了一家進去,可是過了不到十分鍾出來,這家店鋪的店主,把一件清光緒仿康熙的粉彩瓷瓶,硬是賣了個天價。
買主還喜滋滋的當成寶貝抱走了,在旁邊看的張子健隻冒冷汗,我擦,這嘴比黃杏秀還能忽悠。
又轉了幾家店鋪,發現裏麵一水的現代工藝品,偶然有幾件也是清末的東西,價值並不是身高,而且用玻璃罩罩起來當鎮店之寶,看的張子健都替他們臉紅。
就這樣逛了半個多小時,兩手還是空空。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一家店鋪出來,臉色看起來很沮喪,張子健隨意看了一眼,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扭轉身跟在這個男人的後麵。
這個男人又走進一家店鋪,過了一會兒再次出來,臉上的沮喪更深了一層,張子健路過那家店鋪,有個小夥計的譏誚之聲傳過來,“拿幾塊破古玉當寶貝來賣,當爺們是棒槌呢!”
這個男人站在一家店門口,躊躇了一會兒,輕輕歎口氣慢慢向前走著。
“這位朋友請留步!”張子健喊道。
男人轉過頭,帶著幾分疑惑地目光看著張子健。
“嗬嗬,不要誤會,我剛才看見你有古玉,可否讓我看看!”張子健笑著說道。
男人聽見張子健這麽說,眼中反而露出警惕之意,將懷中的包抱得更緊。
“去了那麽家店鋪,人家都不收,我看看又何妨呢?”張子健笑著說道。
男人聽見張子健這麽說,臉色放鬆下來,看了一下左右,旁邊正好一家茶館,“我,我們到那裏看好不好?”
張子健笑著點點頭。
兩個人走進茶館,張子健注意了一下這個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普通,都是街邊貨,甚至可以說寒酸,而且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黴味,不過說話倒是字正腔圓的京城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