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二)
張子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當初那副皺皺巴巴,看起來有些破損的畫,此刻卻被裝裱一新,紫檀木的畫軸,灑金寬邊雲紋,配合寫意山水,更顯得磅礴大氣。
張子健也讀過關於裝裱方麵的書,裝裱書畫一般先用紙托裱在繪畫作品背後,再用絞、絹、紙等鑲邊,然後安裝軸杆成版麵。
而傳統裝裱更是多種多樣的,但其成品按形製可分為掛軸,手卷,冊頁,折頁四大類。
原裱的繪畫不論畫心的大小、形狀、及裱後的用途,都隻有托裱畫心、鑲覆、砑裝三個步驟。而畫心的托裱是整個裝潢工藝中的重要工序。
尤其是舊書畫的重新裝裱相當困難,首先要揭下舊畫心,清洗汙黴,修補破洞等,再按新畫的裝裱過程重新裝裱。
因為曆代傳世及出土書畫作品,或者由於裝裱不佳,發生空殼脫落,或者由於在流傳過程中被撕斷,或者收藏保管不善,或者由於長期埋於地下朽爛疊粘,或者自然災害等原因,導致紙、絹畫心變黑黃,其墨色暗淡無光,或受潮發黴被蟲蛀鼠咬等,以致筆墨汙損殘缺,糟朽斷裂破碎脫開等,無法再懸掛欣賞、研究。
一般年代愈遠的作品,受傷程度愈重,這就需要重新裝裱。重新裝裱必須經過精心揭裱修複,做到修舊如舊,猶如枯木逢春,才能恢複古書畫作品的“原貌”,其功效等同於再次創造古舊書畫的藝術生命,並再現原作的藝術風采,有益於欣賞收藏,延長古舊書畫壽命。
但古舊書畫重新揭裱時必須是良工高手。
明代周嘉胄在《裝潢誌》中說:“前代書畫,傳曆至今,未有不殘脫者。苟欲改裝,如病篤延醫,醫善,則隨手而起;醫不善,則隨劑而斃。所謂‘不藥當中醫’,不遇良工,寧存故物。”(前代的書畫,經過許多朝代的流傳保存至今,沒有不殘脫的。如果想重新裝裱,改換裝潢,就像患了重病去請醫生醫治一樣,醫生的醫術高明,就能隨手藥到病除,迅速恢複健康;醫生無能,病人服了藥會誤事死亡。所以說:“不用藥,保持病人的原狀,是中等的治療,亂用藥不如不用藥”。
同樣道理,古代的書畫珍品,沒有遇見優良的裝裱工,寧願保存殘脫的舊畫,以免在重裱時,被劣工揭損裁毀等。
而張子健這幅畫,本來年代久遠,再加上保存並不完善,所以存在有汙損,要想讓這幅畫重新煥發原來的光彩,難度還真不是一般高。
盡管常老在書畫裝裱界是大家,可年事已高,如果稍有不慎,哪怕是手微微一抖,這價值幾近上億的畫作,就會變成一團廢紙。
例如在揭裱修複過程中,往往為了使古舊字畫幹淨漂亮一些,便采用漂白粉漂洗。稍有不慎,就會把畫紙腐蝕得更加糟朽,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也沒法補救。
張子健將這幅畫給常老裝裱,本身就帶有一定風險性,不過張子健還真的沒有想那麽多,畢竟才花了一千五百元。
而常老的樣子,說明他這幾天真是殫精竭慮,拿出了看家的本領,才能將這幅破敗不堪的畫作,重新煥發出了藝術生命,如果說這幅畫是張子健發現的,那麽重新給了這幅畫又一次生命,那就是常老!
張子健激動地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哈哈,幸不辱使命啊!”常老開懷大笑,同時用眼睛看著張子健。
張子健當然知道眼神中期盼之意,“常老這幅畫能重新展示在世人麵前,您可是居功至偉,如果說朱耷給了這幅畫生命,那麽您就是將這條命從死亡線奪回來的玄妙聖手,題跋無論如何您也得寫,必須寫!”張子健激動地說道。
常老擺了擺手連連說道,“不成,不成!”
“常老如果你堅持不寫的話,我寧可燒了這幅畫。”
“混張小子你怎麽說出這句話!”常老氣的說道。
“常老子健讀書少,可有句話一直記得,那就是知恩圖報,你耗費巨大精神修補裝裱好這幅畫,相當於給它第二次生命,用再造父母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如果您不在上麵寫題跋,那就沒有人夠資格在上麵寫。您要堅持不寫的話,還不如一把火燒個幹淨!”張子健很認真的看著常老。
常老注視著張子健,過了一會兒鄭重的點點頭,“給我三天的時間!”
“嗯!”張子健點點頭。
“欣妍姐,我發現有些不對勁,子健哥哥跟這個老頭好像有基情啊!”張子健他們出來,夏曉璿坐在車裏說道。
“我們有基情?你才有基情,你們全家都有基情!”張子健本來想反唇相譏,可以想到這樣問候對方死去的爹娘,似乎有些不道德,於是換了種方式,用眼睛狠狠的瞪著夏曉璿。
夏曉璿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你想蹬你就蹬吧,反正我不會懷孕!”
氣的張子健扭頭看著窗外。
“子健哥哥你在看什麽?”夏曉璿問道。
“正在看天!”
“看天?天有什麽好看的!”
“我看看什麽時候打雷下雨!”
“你能看出來打雷下雨?”
“看看老天爺什麽時候打雷劈死我!”張子健沒好氣的說道。
“哦,我看靠天有點困難,那啥前麵有個高壓包,據說效果要比打雷好的很多,隻要輕輕一伸手,保證外焦裏嫩,跟羊肉串之間隻差一把孜然!”
張子健咬了咬牙,“記得多放點鹽,我的口味重!”
“沒問題,我會記住你的囑托的,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哥哥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頭……”
夏曉璿唱著歌,嗓子真心不錯,可張子健卻聽得遍體生寒,看著夏曉璿真想問一句,“孩子你這麽調皮,你家大人知道嗎?”
劉欣妍被這兩個人逗得花枝亂顫,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踩住刹車,趴在方向盤上邊笑邊誒喲的叫著,笑得肚子疼……
張子健現住的地方,還真的不合適他和夏曉璿住,主要是太小不方便,而且一個單身男人的世界,你永遠都想象不到裏麵的髒亂。
劉欣妍想了一下,開車向著城西而去,在一處高檔別墅區停下來。
“欣妍你這是?”張子健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這裏有套房子,一直沒有人住,你們暫時住在這裏,也算幫我看看房,照料一下裏麵的東西。”劉欣妍說道。
“這怎麽可以?”張子健剛要說出口,旁邊的夏曉璿卻興高采烈的說道,“謝謝欣妍姐,欣妍姐你真好!”
“喂,你還沒征求我的意見!”張子健在旁邊慢慢的說道。
“如果你願意回到枕頭下麵有好幾隻不成對臭襪子的地方,我也不反對!”夏曉璿笑嘻嘻的說道。
張子健老臉一紅,“味道,你懂不懂,這就是男人的味道!”
“是啊,男人的味道!”夏曉璿捏住了鼻子,拉長語調說道,“但不等同於邋……遢。”
“好了,我主要是考慮你跟小璿住在那裏不太方便,這裏我有時也回來住,就這樣定了吧!”劉欣妍說道。
張子健聽到劉欣妍說自己也回來住,頓時不再說話,頗有高手風範的將雙手抱在胸前,兩眼平視前方,以顯示自己的胸襟像大海無量般的廣闊。
可是夏曉璿卻衝他做著鬼臉,賊麼嘻嘻的笑著,似乎早已洞徹他那點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