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張子健接受警察詢問之後，沒想到一群人一窩蜂般的湧進來，說實在這大半年走進店鋪的人，還沒有今天來的人多。
看著人頭攢動的盛景，張子健心中那個激動，同時也有些納悶，難道是禇逸帆的死，帶旺了店鋪風水。
不行，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明天一定要給這位老哥燒兩注香，保佑我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你們是？”張子健帶著笑臉迎了上去。
還沒有說完，兩隻胳膊就被人架住，“你，你們要幹什麽？”
人群閃開，有個三十左右的男人走出來，用陰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張子健一眼。
“你是張子健！”這個男人的聲音帶著股陰冷的氣息。
“是，是我！”張子健結結巴巴的說道。
“知道我是誰嗎？”
“不，不知道！”話音還沒有落，一道勁風刮過，腦袋如雷擊般，耳朵裏嗡嗡作響，張子健感覺半邊臉木了。
“我是褚雲飛，禇逸帆是我爹！”那個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褚，褚大哥，你，你有什麽事？我，我沒有得罪你啊！”張子健腿不停地顫抖著，害怕，真的好害怕！
“什麽事？”褚雲飛獰笑了一下，抬起一腳狠狠踹在張子健的肚子上。
整個人向後倒著飛出去，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五髒六腑似乎都翻轉過來，感覺有把鋼刀在肚子裏來回攪著。
頭杵在地上，擰來擰去，鼻涕眼淚同時湧出來。
頭皮一緊，頭發被一隻大手扯住，腦袋被迫揚起。
褚雲飛惡狠狠的盯著張子健，從腰間掏出大黑星，頂住了張子健的腦袋，“你個雜碎，竟然用假貨騙我老爸，害的我老爸心髒發作走了，我他媽的要你償命！”
“褚大哥，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冰冷的槍口，惡狠狠的眼神，張子健嚇得簡直魂不附體。
“不關你的事？嗯！”褚雲飛的手來回扭動，張子健額頭上的皮膚被戳破，鮮血流下來。
“真的不關我的事，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張子健苦苦哀求。
“大哥別跟他廢話，裝麻袋扔江裏算了！”
“大哥，郊外刨個坑，活埋了他！”七嘴八舌的聲音，一張張凶神惡煞般的臉，張子健眼前一陣陣發黑。
“大哥這小子騙了您老爸二百萬，讓他吐出來！”有個聲音響起來。
“小子，錢呢！”褚雲飛慢慢說道。
“褚老板隻給了我，給我一百萬！”張子健帶著哭腔說道。
“來人把他的兩隻手給我砍了”褚雲飛站起身說道。
幾個人如狼似虎的撲過來，將張子健摁在桌子上，兩隻手被牢牢抓住。
“不要啊，真的不要啊，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求求你放過我吧！”張子健拚命叫喊著。
寒光閃閃的砍刀，暴戾充血的眼神，刀高高舉起，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大哥先左手還是右手？”
“隨便了！”褚雲飛點著一根煙，很不耐煩的擺擺手。
“好！”砍刀猛地落下來。
“二百萬，二百萬！”張子健瘋狂的叫起來。
刺骨的疼痛，“啊！”的慘叫，張子健在地上滾來滾去。
人被拉了起跪在地上，褚雲飛坐在椅上，用手拍了拍張子健的臉，“小子你說的二百萬嗯？”
“嗯！”張子健疼的臉部肌肉劇烈扭曲著。
“這一次是刀背，下一次你就沒有這麽走運了！”褚雲飛獰笑著說道。
“謝謝褚大哥，謝謝褚大哥！”張子健強忍著痛苦，陪著笑臉說道。
“一個星期把錢準備好，不要想跑，我派人盯著呢！”褚雲飛翹起自己的腿說道，“把我鞋上的土舔幹淨！”
“我，我！”張子健哆哆嗦嗦，眼神裏麵充滿了屈辱和痛苦。
“快點，你他媽的聽見沒有！”
“再不快點，老子把你的手腳筋全都挑了！”……
在周圍喝罵和恐嚇聲中，張子健慢慢一點點，嘴靠近了那隻皮鞋……
看了看腳下被舔的鋥亮的皮鞋，褚雲飛滿意的點點頭，“記住二百萬，千萬別忘了！”
人都走了，張子健像條狗一樣蜷縮在地上，開始是無聲的抽泣，接著小聲的啜泣，最後嚎啕大哭，那哭聲就像野獸垂死的哀嚎……
天漸漸黑了，張子健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如行屍走肉般走到裏間，把自己扔到床上。
昨天還有一百萬的幸福，可到了今天卻成了噩夢，人生就像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將他高高捧起，然後又恨恨的摜到地上，毫不留情！他想到了死！
手無意中碰了一下，滑滑的，硬硬的，涼涼的，抓起拿到眼前，雙眼猛然睜大，一個大小如鴿子蛋，紅的晶瑩剔透的血玉精魄，竟然，竟然在他手中。
看著這款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血玉精魄，亡魂皆冒、肝膽欲裂、魂飛魄散諸如此類形容恐懼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張子健此刻的心情。
這塊血玉精魄，陡然散發出詭異的紅光，這紅光將他緊緊包裹，龐大古怪的吸力，使勁牽扯著他。
這紅光在張子健眼中，猶如血色洪流決堤而下，聲勢狂暴，向他席卷而來。
忽然血色洪流裏出現了無數張臉，男的女的，老的小的，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突然裏麵出現一張熟悉的臉孔，表情無限淒慘。
這是禇逸帆！難道他的死跟這個血玉精魄有關？張子健非常奇怪，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如此冷靜分析問題。
禇逸帆看見張子健，麵容變得更加淒慘，嘴一點點張開，似乎想笑，可是嘴卻咧越大，最後占據了整張臉孔的三分之二，一排排尖利的牙齒，還有不停從嘴裏湧出的黑水，更令人毛骨悚然。
一陣狂笑傳來，那無數臉孔混合著血色洪流快速旋轉，瞬間凝成一個身穿血色長袍的身影。
“千年了，千年了，我血袍老祖終於有再見天日的一天！”那個血袍身影仰天長笑。
“石驚天，石驚天，我一定會將你挫骨揚灰，連同你的家人，所有的門下弟子統統給你陪葬！”怨毒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張子健想動，可發現全身似乎被禁錮般，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血袍老祖，他感受到血氣，怨氣，戾氣還有滔天的恨意。
“你，你，你是誰？”張子健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這個小娃娃到有膽識，這個時候還能問我是誰？”血袍老祖略帶詫異地看著張子健。
臉色慘白，眼眸裏隻有瞳孔赤紅一片，泛著妖異而又冰冷的光澤。
“老，老大爺，不，不，前輩，我，你，你要殺我嗎？”張子健結結巴巴的問道，此刻的他早已麵無色。
“殺你？哈哈……”血袍老祖狂笑起來，那笑聲就像鐵片刮擦玻璃發出的刺耳摩擦聲。
“像你這樣如螻蟻的凡人，我老祖怎會汙了手？”
話雖這樣說不過，張子健卻感受強大的危機，因為對方看他的目光就像看待即將上屠宰架的牛羊。
更何況剛才在血光中看見禇逸帆的臉孔。
“前，前輩，你，你真的不會殺我嗎？”張子健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非但不會殺你，還會給一個天大的好處！”血袍老祖陰測測一笑。
“好處？”張子健這句話小心髒猛地狂跳好幾下，想起網文裏不少男主人公，就是得到這種積年老鬼的幫助，立刻鹹魚翻身，勇不可擋，大殺四方。
難道我，我也碰到了這樣天大的好事？張子健看著血袍老祖，頓時感覺那張非人的臉也不是太難看。
“是的，我會給你一個天大的好處！”血袍老祖看著張子健說道。
“天啊，我，我不是在做夢吧！”張子健嘴裏發出一聲驚呼。
“告訴我，你最想做的事情，或者是你有沒有最想殺的人？”血袍老祖慢慢的說道。
張子健聽到這句話，想起今天所受的屈辱，盡管全身都被禁錮，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看到張子健這個樣子，血袍老祖眯住了眼睛。
“請……前……輩……幫……我……殺……”張子健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
“殺誰？”血袍老祖急切地問道。
張子健正欲說出褚雲飛的名字，忽然看見血袍老祖赤紅的眼眸中，露出急切和貪婪的神色，心中頓時一驚，硬生生將這個名字咽了回去。
“你要殺誰，快點告訴我，我老祖保證將那廝弄的死都不能再死，快點說，快點說啊！”血袍老祖繼續催促著。
可張子健偏偏不說了。
“說啊，你怎麽不說了？”血袍老祖問道。
“我，我沒有要求！”張子健搖了搖頭，從血袍老祖剛才的眼神中，他本能的感覺到極大的危險，盡管他不知道著危險是什麽？
張子健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隻相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廝一見麵就說給我天大的好處，還急吼吼的幫我去殺人，這裏麵一定有陰謀，肯定有陰謀。
“你怎麽會沒有要求，你快點說，隻要你想得到的，老祖都能幫你完成！”血袍老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
“謝謝老祖的好意，我真的沒有要求！”張子健的心變得篤定起來。
“難道今天那群人如此羞辱你，你不想殺他們？”血袍老祖奇怪的看著張子健。
“不！”
血袍老祖凝視著張子健，似乎想看出這個年輕人心裏究竟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