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了看奮鬥了快一年的地方,開始收拾行囊,走吧!


  腳不經意碰了下,“嘩啦!”一聲脆響,我價值千元的夜壺!看著滿地碎片,張子健想哭。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十張粉色的紙片,從完整的夜壺,再到一地碎片,結束了“華麗”的轉身。


  拿起掃帚準備打掃一下,忽然一道紅光閃過,這是什麽?

  張子健蹲下身,不顧夜壺陳年刺鼻味道,在碎片裏劃拉了兩下。


  指尖一疼,染血的手指捏起一塊紅色的東西。


  這個東西差不多有拇指大,橢圓形,通體猶如水晶般剔透,不過是紅的。紅色晶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紅芒,整間屋子都沐浴在紅光中。


  這,這是什麽?

  盡管張子健並不知道這是什麽,但他本能感到這是個寶貝,一個能給他黃金屋,顏如玉,千鍾黍,車馬多簇簇的寶貝,傻笑著,嘴裏流下了銀色絲狀的液體。


  “張子健!”一聲呼喚,將他從臆想中拉了回來,急忙擦了擦嘴,緊緊握住那個東西,循聲望去。


  指頭滲出的鮮血,悄無聲息的被紅色晶體吸收著。


  來的人是對麵禦寶齋的老板,也是橫江市古玩界赫赫有名的一哥禇逸帆。


  禇逸帆剛聽說張子健花了一千元買個夜壺,特地過來尋開心,可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耀眼的紅光,眼睛死死盯著張子健的手。


  “誒喲,褚老板來了!”張子健站起身打了個招呼,不過語氣很淡。


  因為張子健在對方手裏沒少吃藥,禇逸帆曾經把一件真品乾隆粉彩大花瓶忽悠成假的,以極低的價格從他手裏買過去,也曾經將一件高仿以真品的價格賣給張子健。


  就因為這兩件事情,讓事業剛有起色的張子健,完全跌到穀底一蹶不振。


  禇逸帆根本不在意張子健的冷淡,急走了幾步,來到麵前,急切的說道,“張兄弟,你手裏東西,讓我看看!”


  張子健本來不願意搭理他,但一想到對方在橫江古玩界的眼力和閱曆都是拔尖的,興許知道這個東西是啥,才把手中的紅色水晶狀的遞過去。


  禇逸帆接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足有十分鍾,放下那個東西緩緩說道,“張兄弟,這個你是否有意轉手?”


  “褚老板坐!”張子健伸出手示意對方坐下。


  “十萬!”


  “嗬嗬,褚老板今天的天氣不錯!”


  “二十萬!”


  “啊!”


  “四十萬!”


  “褚老板你這是?”


  “六十萬!”


  “這不是錢的問題!”


  “一百萬!”


  “成交!”兩隻手握在一起,彼此笑得很開心。


  張子健知道這個東西的價值並不止一百萬,但很知足,因為他知道過度的貪心總會讓好事情變成壞事情。


  更何況這條街魚龍混雜,而禇逸帆穩穩占據一哥位置,這裏麵的道道深著呢!如果張子健拒絕這筆交易,很可能會招致更大的災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他一向很懂。


  懷裏揣著一萬,新新的一紮,硬邦邦的,踏實!手裏拿著一瓶白酒,還有一隻燒雞,回到了店裏。

  現在俺有錢了,該吃點好的了!不過想了想,又抱回來一箱方便麵,勤儉是個寶,時刻不能忘。


  不知不覺日落西山,一瓶白酒下了肚,整隻燒雞剩下個雞屁股,腦袋暈暈乎乎。


  夕陽的餘暉照進店鋪,忽然思鄉愁緒快速蔓延,將張子健緊緊縈繞,已經好久沒回家看看了,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歸去,歸去,不如歸去。


  晃晃悠悠跌倒在床上,強烈的睡意將張子健層層卷裹,很快沉入夢鄉。


  猛烈的砸門聲將他從睡夢中驚醒,謔的一下坐起來,心狂跳不已,想吐,坐在床上停留了一會兒,感覺好了不少,這才大聲喊道,“等一下,等一下,這是收房租還是拆房!”


  低聲腹誹著無良的房東,揉著發木的腦袋下了床。


  外麵已經是豔陽高照,打開門愣了一下,三個警察,其中一個認識,是這條古玩街治安崗的馬青山警官。


  另外還有一個是女警察,長的很俏麗,有點像孫儷。


  “馬警官您這是?”


  “這就是張子健!”馬青山指了指,那兩個警察很認真的看了看。


  “這,這是……”張子健實在摸不著頭腦,愣愣的看著他們。


  “我們是市局刑偵大隊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其中一個人亮了下證件。


  “哦,哦,快點請進,請進!”張子健連忙招呼他們進來。


  屋裏麵很亂,地上是整理打包好的東西,刑警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正是刑警大隊薑偉隊長,這是劉曄警官!”馬青山介紹了一下。


  張子健看了劉曄警官一眼,確實漂亮,而且身材在合體的警服襯托下,更顯得英姿颯爽。


  薑偉說道,“你認識禇逸帆嗎?”


  “認識。”張子健點了點頭。


  “他死了!”


  “啊!”張子健嘴裏發出一聲驚呼,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對方。


  “有人看見你和禇逸帆昨天下午四點左右急匆匆離開,你們幹了什麽,去了哪裏?”薑偉看著張子健,目光很犀利。


  “昨天下午三點多,禇逸帆來到我店鋪,看見血玉精魄想讓我轉給他,商量好價格後,我們直接去了銀行,這是轉讓協議書!”張子健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


  薑偉拿起看了看,眉毛輕輕上揚了一下,估計是看見錢數的反應。


  “那從銀行出來呢?”薑偉接著問道。


  “他把我送回來,然後我一直就在店裏。”張子健有些惴惴不安的說道。


  “你一直在沒有出去嗎?”薑偉逼視著張子健。


  “我,我喝多了,所以才,才起來!”張子健指了指桌上的空酒瓶和雞骨頭。


  薑偉使個眼色,劉曄過去查看了一番,回來在薑偉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有人能證明你一直在嗎?”薑偉接著問道。


  張子健麵有難色的看了看左右,“這個店裏就我一個人!”


  “看樣子你要離開是嗎?”薑偉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包裹。

  “嗯,生意不好做,與其替房東掙錢,還不如存下來娶媳婦!”張子健笑著說道。


  劉曄嘴角的露出笑紋,有兩個酒窩誒!


  “為什麽轉讓協議上說是紅翡翠,你卻說是血玉精魄?”薑偉冷不丁問了一句。


  張子健還真沒考慮到這一點,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也是聽禇逸帆隨口說的,才知道那個東西是血玉精魄。”


  “血玉精魄?我怎麽從來沒聽過?”薑偉看著他,目光更加犀利。


  “薑警官說實在,我也是從禇逸帆嘴裏知道的,至於到底是啥玩意,有什麽特性,有什麽用途,元素周期表是啥,原子排列順序咋樣,我一無所知!”張子健苦著臉說道。


  聽到這句話劉燁的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不過看見張子健看她,立刻收斂起笑容狠狠瞪了一眼。


  瞪一眼都是那麽漂亮!

  薑偉似乎察覺到張子健的眼神直往劉曄身上飄,輕輕皺了下眉頭咳嗽了一聲。


  “張子健你老老實實回答問題!”馬青山在一旁嗬斥道。


  張子健最煩就是有點小權,不知道姓啥的人,再說哥現在有錢了,你個小警察哥不鳥你。


  看了馬青山一眼說道,“不知道兩位警官還有什麽要問的?”


  “你給我們形容一下血玉精魄的樣子!”薑偉遲疑了下說道。


  “血玉精魄的樣子?難道……?”張子健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薑偉。


  “讓你形容你就形容,哪那麽多廢話!”馬青山在旁不耐煩的說道。


  “東西大拇指大小,橢圓形的,通體紅色,透明狀,對了,好像,好像跟鴿子蛋樣子差不多!”張子健描述了一下血玉精魄的樣子,這種東西任誰見了,隻要看一眼絕對忘不了。


  薑偉和劉曄對了一下眼神。


  “好了,調查就先到這裏,不過我們下一步可能還需要你的配合,所以這段時間你盡量不要離開橫江市!”薑偉很認真的看著張子健。


  “警民合作嘛,這個我懂!”張子健連連點頭。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劉曄轉過頭看了張子健一眼,“那個,禇逸帆死的有些古怪……”


  “小劉!”劉曄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薑偉打斷,並且用不滿的眼神瞪了她一眼。


  劉曄臉色一紅,低著頭沒有再說話。


  張子健聽到劉曄說了一半的話語,愣了一下,死的有些古怪,什麽意思?可惜後半段話被薑偉打斷。


  看見劉曄受委屈的樣子,張子健的小心髒啊,那個難受啊!薑偉這廝沒聽過憐香惜玉四個字嗎?這樣的美女是用來精心嗬護的,而不是用來受氣滴。


  義憤填膺,簡直忍無可忍,於是張子健深深吸了口氣,向前邁了一步,朝他的後腦勺狠狠瞪了一眼。


  薑偉他們走了,張子健皺著眉頭,禇逸帆死了?而且死的有些古怪,這怎麽回事?


  忽然門外傳來輪胎與地麵刺耳的摩擦聲,接著有人喊了一聲,“就是這,沒錯就是這裏!”接著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從門外擠進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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