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可混為一談的事情
趙堇城這個人，若是誰人誠心想要待誰好，還當真是不會讓人虧了半點！
瞧瞧，那個人昨日才說定會好好待她，今日便有如此成效。
半點兒也沒有客氣將銀子收了下來，若虞當著管家的面兒誇了趙堇城幾句，隨之便直接出了府。
明明在街上走了無數次，但若虞覺得，唯有這次，她才真正的像是逛街。
趙堇城當真是一個大方的人，給她的月錢也不少，按照一般王妃的一月用度，頂多天兒也就五十兩，但是，趙堇城給她的可是有八十兩！
心頭想著，若虞倒是覺得自己賺了不少，反正現在身上有八十兩銀子，再加上自己之前攢下來的，應當有一百兩左右。
這一百餘兩，她若是能變通得好一些，做一些買賣呀之類的也還勉強可以。
不過……按照大宋目前的情況來講，是不允許女人在外頭拋頭露面的，更別說是做生意。
再者，官者不經商，這是當朝明文規定過的。
若虞的丈夫可是大宋舉足輕重的人物，再加上她也是王妃，也有品級在身，經商，自然也是不成的。
但是若虞也深知，自己若是不做些買賣，會很可憐的，畢竟王妃這固定的月錢，她也不知曉能拿幾個月。
再者……萬一趙堇城哪根兒筋沒有搭對，或者是她哪哪兒不小心招惹了那位爺，扣她月錢幾月或幾年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若虞此番出王府也是很低調的。
帶著暗香疏影在街上逛了幾圈，若虞發現，街上的東西也就只有女人的胭脂水粉、頭飾朱釵呀什麼的買得比較好，特別是那種在京城經營了幾十百把年的老店，客流量最高。
關於這一點，若虞倒也是能夠理解。
愛美是女子的天性，加之像那種已為人婦或姬妾的，為了博得丈夫寵愛，美，是必不可少的一種。
所以，臉上用的、能修飾顏的首飾啊水粉什麼的，定然會很好賣，而像這種，官家姬妾的常客會特別多。
畢竟……能夠養一院子的女人，那男人的本事絕對不會低……除去經商富甲，便是名門貴胄。
知曉這一點，若虞的心裡頭也自然有了些經商的點子。
可是，這京城裡頭也就只有落霞街的東西很愛人喜愛，不過……裡頭的東西倒是貴得死人，換句話來講，若虞就想要與人合營，身上的一百兩銀子都不夠租鋪子一日的！
這下，若虞倒是有些犯難了。
她愁本就愁沒有銀子，但現在這情況，她也不可能跑去找趙堇城借。
那個人剛剛開始對她好一點兒，她可不能這般快就跑去問人借銀子，這樣會給趙堇城一種她在蹬鼻子上臉的感覺！
暗香疏影在若虞的身後，跟著自家王妃在落霞街上轉了三個來回。
到了在轉第四個來回的時候，暗香終於忍不住叫停了自家主子。
「王妃，您到底是來逛街的，還是來散心的？怎麼奴婢瞧著您這是兩者皆非呢？」
你說是逛街吧，王妃的目光停著店子里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可是自己就是不進店子裡頭去看，暗香幾度懷疑是自家主子銀子帶少了，不敢進去瞧。
但後來一想吧，她又感覺哪裡不對，就算是銀子帶少了，進去瞧瞧也是無妨的吧？
而如果是散步的話，主子那模樣瞧著也不像是散步，畢竟……有誰散步會將目光一直盯在別人店裡頭？而且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種！
若虞聽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問了暗香一句：「暗香，你覺得……瞧們大宋的東西，什麼買得最好？」
往四周一瞧，暗香便老實地回答道：「一般都是……女人用的啊！」
這倒也是事實。
可是……現在若虞愁的就是她沒銀子！
趙岷今日出來是想選一樣東西送給安玉容的！
雖然吧，趙岷對安玉容還是有諸多的顧慮和防備，但是，趙岷不得不承認的是，她此番出面拉攏了趙堇城，對於他來講，是天大的事好情。
既然人家都幫了他這般大的忙，你說他應不應該買些好東西送給人家？
當然是要的！
所以，趙岷今日就帶著徐風來了落霞街想選個像樣兒一點兒的禮物送給安玉容。
結果剛瞧著一家首飾店裡頭的鐲子還不錯，然後就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女人……不就是堂哥的丫鬟王妃么？
看了一眼那女人目光所投的方向，趙岷不禁一笑，邁著流星大步走到了若虞的跟前，瞧著那女人竟然沒有發現自己，趙岷微微挑了挑眉，悄悄的從若虞的身側繞到了身後，附在她耳畔問了一句：「喜歡那些首飾去買下便可，在門口瞧著有何意思？」
耳畔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差點兒沒有將若虞給嚇得個半死。
若虞當下第一反應便是反手一巴掌過去。
好在趙岷也是一個練家子，他反應極快的，伸手一把就抓住了若虞的手。
因為慣性，所以趙岷抓住若虞的手稍微用了一點力。
一個練家子用一點力的力量也是不小的，若虞被趙岷抓疼了，疼得呀呀直叫。
趙岷聽到了若虞的叫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禮了。
連忙鬆開了若虞的手，趙岷十分報歉地道：「不好意思，本王習慣性的用力了，你的手，可還疼？」
這不是廢話么？這個人手上使的力氣可是一點兒都沒有省的，若是換作他，估計也會疼得失態的！
但是吧，人家堂堂王爺都這般跟她道歉了，若虞也不是一個不知趣的人，自然是不敢責怪這位爺的。
當下便搖頭道：「奴婢無礙，未想到能在這兒遇到王爺，王爺今日來此，可是要選禮物送於小姐？」
趙岷聞聲，當下便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議的打量著若虞，過了好一會兒，趙岷便問：「你怎麼知道？」
拿出帕子掩唇微然一笑，若虞便道：「您寵愛王妃之事兒京城人有幾個是不知曉的啊？再加上，貴妃娘娘的生辰已過，而皇上的生辰……雖未至，但也沒多少時日。且先不說您不會送一般的物品給皇上，就說算是要送，您也不會在這個時侯過來瞧。」
現在是什麼時辰呢，快到響午的時辰了。
皇帝的生辰，像趙岷這樣的人自然會用心的準備給皇上的禮物的，落霞街的東西確實很好，但是像那種很受眾人喜愛的物件兒可是一出來就會被人搶走的。
若是趙岷當真想要送皇上的，那說什麼他都會一大早就過來看物件上兒。
以免時間晚一些便錯過了美物。
趙岷明白若虞想表達什麼，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確實有些腦子。
看來，趙堇城娶這個小丫鬟，也不是什麼特別虧本的買賣。
之後的話題趙岷並沒有再說有關於安玉容的事兒，畢竟，他也知曉安玉容與若虞兩人有著過節，且先不說若虞對安玉容的態度，就說安玉容每回在趙岷面前提著若虞，都是帶著怒意的那種！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得出來。
「你來此是為何？」看了若虞一眼，趙岷笑得溫文爾雅：「可是想瞧什麼首飾？」
頭搖得比波浪鼓還厲害，若虞一口否認：「這街上的東西我可是買不起的，今日出來也不過完全是為了打發一下時間罷了。」
看了趙岷一眼，若虞水靈的桃花眼微彎，幽深的眸子里好似帶著一汪秋潭：「您也知曉，每個女人都有愛美之心，奴婢也有，但是奴婢知曉自己目前還沒夠格，所以，美之不成，便只能為之欣賞。」
這話說得也挺直接的。
這女人吧，雖然是個丫鬟出身，但是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個堂堂王妃了，還是皇上親賜的那種！
竟然跑到這個地方，十分大方的承認自己沒有錢買她喜歡的首飾。
說實話，趙岷有時侯還挺同情趙堇城的。
畢竟……他的王妃，如今想買一個首飾，竟然都沒有銀子去買！
當即趙岷便忍不住調侃了若虞一句：「你好歹也是一個王妃，如今卻直言自己沒銀了買首飾，這不是誠心想告訴大家，堂堂懷晉王苛刻你么？」
這話……若虞一承認那可就是有得罪趙堇城的意思。
其實……趙堇城給的月錢可是一點兒也不少的，只是這落霞街的東西賣得太貴罷了。
看了趙岷一眼，若虞眉眼微彎：「王爺說笑了，只是這國法有度，家規有章。奴婢當有的月錢，王爺他不曾苛刻過奴婢，這些個小首飾，奴婢若是想要，跟王爺說一聲兒，他定然會二話不說地便替奴婢買下來，只是……您知曉奴婢出身，這等奢侈物件兒奴婢雖然想要，但是是想用自己的銀子攢著去買，王爺送的，那是王爺的情意，而奴婢攢銀子買的，那是給自己的獎賞，兩者意義非相同，又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這話若虞是一口氣說完的，中間兒都不帶停頓的。
趙岷聞聲則是愣了一下，他不過是隨便的一句話，這女人竟然回了他那般多！
看來，這女人對趙堇城的感情……可並非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單純啊！
也不知道為何，趙岷總覺得心頭被什麼堵壓著似的，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