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月閣主
冀國東面,京城十里郊外,峽谷綿延不窮,一座閣樓屹立而出,與紅衣谷的雲煙裊裊不同,這裡雖然景色安逸,卻帶著幾股喧囂,這便是入月閣,冀國最令人嚮往而又神秘的地方。
只見人未靠近,刀劍相碰的聲音已經從院內傳來,晴朗陽光中,一襲飄逸白衣與一身素凈藍裝如神鬼般交錯,時而花瓣飄落,時而刀劍火花四射,遊走自如可見武功之精深。
「你輸了。」略帶得意的慵懶男聲宣布結束了戰鬥,只見他利落收劍,躺坐到了旁邊的搖椅上,陽光隔著樹枝灑落,亦正亦歪打在男子俊朗的面容上,甚是好看。
棄宇塵同樣放下手中的武器,坐落在藍衣男子旁邊的石座上,他端起茶杯細細品味,抬眸望向沉默的男子打趣道,「聽說入月閣閣主墨千城,足有半個月未出門,莫不是有紅顏知己相伴,不舍離步?」
北向如神棄宇塵,東方似鬼墨千城!
這句江湖神話,說的就是這兩個人的關係,北方紅衣穀穀主棄宇塵救人於水火,東方入月閣閣主墨千城傷人於黑白。這兩個人本該道不相謀,卻不知為何常伴左右,引為知己,關係令人唏噓。
一聲輕笑從搖椅上傳來,墨千城把玩手中的摺扇,回道:「別人不明白怎麼回事,你棄宇塵可是最清楚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何時讓我知道了?」棄宇塵倒下茶水,不自覺用手試了試茶杯的溫度,給墨千城遞了過去,「習羽前幾天去了紅衣谷。」
「果真吃裡扒外!」摺扇被墨千城用力扔出,正中旁邊黑衣男子的胸懷,那男子便是棄宇塵口中的習羽,入月閣閣主最忠誠的手下之一。
習羽默默撿起摺扇,沒有說話。
「不必怪他!」棄宇塵解釋道:「我早就說過,你身體有任何不適,讓他及時通報於我。」說話的同時,棄宇塵把手中的茶水放了下來,表情開始變得嚴肅,「那天為何,身體又突顯異常?」
墨千城皺了皺眉頭,雙手交叉於胸前,「當時只是簡單地跟習羽練練劍,並沒有任何預兆。」
「那會兒可是申時剛過?」
「正是!」回答的是習羽,「本打算練完那局便準備主子的葯膳。」
「怎麼,有何蹊蹺?」墨千城單手扶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向棄宇塵,眼神開始有些好奇。
「只是猜測罷了」
棄宇塵與墨千城是多年之交,那會入月閣的老閣主找到他給墨千城治病時,他們也不過是少年模樣,聽說墨千城剛出生的時候他身體就異於常人,也就是體內有罕見的煞氣,而且越是長大越是兇狠,第一次見面時,墨千城體內煞氣已有極凶之兆,再不控制恐怕危及性命。
當時的棄宇塵遊學在外,醫術卻已名揚四海,他對墨千城的煞氣之體可謂是充滿了好奇,所以才答應了醫治的請求,紅衣谷的建立也在此時。
外人看不透的關係,其實不過是醫患之交罷了。
「猜測什麼?」墨千城的詢問,打斷了正在思考的棄宇塵。
「沒有。」棄宇塵自覺有些走神,便試圖轉移話題,「茶可以,來一杯。」
剛才放下的茶杯,又重新遞了出去。
墨千城終於接了過去,他一手扶額,一手舉杯,頗有一絲瀟洒不羈,「下次喝酒吧,比較解愁。」
棄宇塵輕輕一笑,接過墨千城喝完遞迴的茶杯,繼續了剛才的話題:「從今天的對戰來看,你身體已無礙,不過,以後你若再瞞我,我可不再想踏進這入月閣半步。」
墨千城斜眼望向棄宇塵,嗤鼻一笑:「若我真有性命之憂,也唯有找你。」
——
「什麼?谷主把入月閣閣主的手下帶過來了?給落傾姐姐教武功?」發出如此聲音的,也唯有童挽了。
此刻已是亥時五分,童挽聽到消息后連忙趕去紅衣谷後山,那裡是一片竹林,也是紅衣谷少有的練武之地。紅衣谷素來以藥學為主,武功次之,所以這地方用處不大,甚至已經有些荒廢!
「疼!……疼疼疼……」人未靠近,凄慘的聲音已經從樹林里傳來。
匆忙趕來看熱鬧的童挽,看到已經被習羽一手擒住的葉落傾,噗嗤一聲大笑起來,「落傾姐姐,你可要小心點,這傢伙和他主子一樣冷漠無情。」
童挽話音未落,只見葉落傾朝習羽一腳踩了下去,習羽一聲悶哼,手有鬆懈,葉落傾趁機掙脫,一個反轉飛了出去。
「學過?」
習羽傳來兩個字,讓剛剛落地的葉落傾迷惑不已,她學過武功?她自己怎麼不知道?她只覺得飛起來輕巧,卻不知道如何去運用。
「有天賦罷了。」葉落傾嘴角輕斜,算是回答了習羽的問題,這下,她對自己的身份更是好奇了幾分。
原本習羽也只是想測試她有幾分功底,再則進行後面的教學,令他意外的是,葉落傾比自己想象的厲害多,並不是棄宇塵所想需從基礎開始,以鍛煉身體為主。
今晚月色正濃,剛好是月圓之夜,坐在旁邊的小女子已經在打瞌睡,竹林里的人卻絲毫沒有鬆懈。
一個划道繞出,習羽如絲帶飄逸般換了位置,葉落傾餘光掃射,迅速翻轉躲開了習羽的攻擊,此時月光散落,透過竹葉斑駁照耀在白色女子身上。月光似乎有些刺眼,慢慢反射出一陣光芒,習羽一個箭步往前,好勝心致使他不再考慮眼前的人武功幾分。
就在他往前衝去的時刻,眼前的光芒霎那間變了顏色,柔軟溫和的月光白,頓時變成了刺眼的紅光。習羽有些震驚,卻已剎不住腳步,他只覺得眼前一陣光芒刺過,似乎就要穿破他的心臟。
說時遲那時快,樹林里一個黑影閃現,推開了就要被紅光刺透的習羽,黑衣男子一個熟練翻滾,躲過紅光直擊源頭,扼制住了散發光芒的女子。
葉落傾倒在了黑衣男子懷裡。
「主子!」
「好久不見,習羽!」
「你不是主子,你是……時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