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天府
“當然記得，強大的自信，頑強的意誌，不屈的脊梁，還有一顆向善的心。”江蠻很驕傲地回答道，論記憶力，他還沒有服過誰，雖然他也沒有見過別人。
但是江蠻的記憶力確實驚人，了無寺中的那些經文，他隻要看過兩遍左右就能夠記牢，這還是江蠻憑借沒有經過任何修煉的大腦做到的。
水月自小開始修煉，對於這樣簡單的對話，聽過一次就能夠做到過目不忘，所以對江蠻做到這件事也沒有感到什麽稀奇，隻是點點頭說道：“記住了就要做到，一定不要放棄自己，明白嗎？”
“嗯，記住了。”江蠻衝水月點頭，他其實並沒有明白水月為什麽要讓他記住這些，但是感覺水月是為了他好，所以也沒有反駁。
水雲在後麵看著，滿臉怪異，水月的表現太不正常了。
怎麽就這麽隨便就不再追究江蠻的事情了呢？
而且怎麽還同意江蠻喊她“月兒”了呢？
不是應該堅持不讓江蠻這麽喊，如果江蠻堅持，直接暴打一頓的嗎？
水月還是第一次這麽隨便讓一個人喊她“月兒”呢，如果被水月爹娘知道了，應該會比水雲還要驚訝吧。
江蠻和水月一路說說笑笑，而跟在後麵的水雲則是一路驚訝，最終他們順利地回到了水天府。
趕路符好像知道已經到達目的地，緩緩地拖著江蠻的身子落到了一個空曠的廣場上，讓江蠻又是驚奇不已。
廣場很大，好像是用來召開某種集會的地方，在一邊還有一個高高的台子，通過數不清的台階和廣場相連。
水月和水雲相繼落地，水雲直接對江蠻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我爹。”不等江蠻回答，直接前麵先行了。
江蠻連忙跟上，眼睛還不時地瞥著周圍的環境。
水月看著江蠻的動作，嘻嘻直笑，對江蠻解釋道：“這裏是演武場，平時供弟子們習武演練、切磋比試使用，到了每年一度的外府考核，這裏就會變成重要的考核場地，所有的弟子都要在這裏接受水天府考核，沒有通過的弟子都會被逐出水天府，成績優異的弟子也會被選進內府，成為內府弟子。”
江蠻看了看四周，在演武場的邊緣，遠處能夠看到隱隱約約的房舍，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雕梁畫棟，屋簷飛燕，顯得很是和諧安靜。
這裏以後就是他的家了吧，雖然不知道他會住在怎麽樣的房子裏，但是看著遠處隱約的景象，江蠻就知道肯定要比他在了無寺的禪房要氣派許多。
一想到了無寺，江蠻的心情又低落了許多，他不想離開師父，不想離開了無寺，即便這裏有錦衣玉食，有樓閣台榭，他也還是喜歡他的小小的床榻，那裏有家的味道。
不過水月說的也有道理，他現在回不去了，想要回去，隻有變得很強大才行，那個時候，就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回到了無寺的步伐了。
江蠻精神又再次振奮，把對了無寺、對師父的牽掛化作了努力變強的動力，等著未來有一天能夠回去。
“這樣的演武場還有很多，隻不過這個是最大的一個，也是水天府最重要的一個，它還有個名字呢，叫做水天一線，形容它很大，大到演武場的邊界和天連到了一起，怎麽樣？是不是很符合這個場景？”水月得意地說道。
“這有什麽用嗎？我師父說，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善惡之分，再好的奢華也隻是過眼雲煙，如果沒有了善惡的觀念，就不會再有如今這麽安詳的生活了。”江蠻說道。
“哼，善心要有，但是也要對正確的人有善心，如果對方是惡人呢，難道也要抱有一顆善心嗎？”水月不以為意道。
“善是善，惡是惡，和人沒有關係，人是不分善惡的，善人可敬，惡人可救。”江蠻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些都是了無師父教你的？”水月爭辯不過江蠻，隻好轉移話題。
“對，師父還教了我很多東西呢。”江蠻很是自豪地揚起了頭。
“哼，了無師父還真是佛門中人，說的話都讓人聽不懂。”水月嘟著嘴巴說道。
“閉嘴！了無師父是高僧，你怎麽能這麽說！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水雲立即嗬斥水月。
“哦，知道了，我說錯了還不行嘛。”水月被水雲訓斥了一頓，心裏麵不是滋味，但是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隻好道歉。
“沒事，沒事，師父不會因為這個生氣的。”江蠻立即幫水月解圍。
水月朝著江蠻嘿嘿一笑，說道：“行了，你們去吧，我要回去了，等你見完了我爹爹，記得來找我玩兒啊。”水月朝著江蠻揮了揮手，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那裏就是剛才江蠻看到有很多瓊樓玉宇的地方，水月既然過去，想必應該是內府水家的居住之地吧。
江蠻回過頭看到水雲已經走遠了，立即抬腳跟上。
在水月去往的那個方向上，那片奢華建築群中，有一棟五層樓高的是這片區域中少有的幾棟高層建築，而就在最高層，能夠俯瞰整個內府水天府內府。
此時，一個穿著錦繡綢緞的一個下人快速跑進了這棟建築，快步登上了最高層，伸手敲了敲房門，朝屋內喊道：“大長老，水雲少爺和小姐都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年紀和小姐相仿的少年，現在小姐已經回去了，少爺正帶著那個少年去見府主。”
那個下人說完就不說話了，站在門外等待著屋內的回信。
等了一會兒，屋內還是沒有任何聲音，但是那個下人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如果他不是這裏的下人，必定會再次開口向屋內詢問，到時候還有沒有命在就不知道了。
又一聲不吭地等了一會兒，屋內才緩緩地傳出聲音，“知道了，你下去吧。”
下人應聲告退，從始至終，房門都沒有打開過。
屋內此時有兩個人，一個年級頗大，胡子都花白了，正在做運功的收手式，他就是水天府大長老，水寧。
剛才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音，就是因為他剛才正在運功，而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他修煉的時候打擾他。
另一個人很年輕，大概隻有十二三歲，一身朱紅錦緞，長袖飄飄，一股風華少年的風采，此時他也沒有任何的神色異常，同樣閉目養神，安然自在。
水寧收功完畢，這才開口：“水笙啊，現在那個先天邪體已經被水雲帶回來了，倒是省了我們不少的麻煩，等著吧，想必等一會兒就會有人來讓我過去了。”
被叫做水笙的少年睜開眼睛，眼中精光四射，嘴角含笑，淡淡地說道：“他們如此助我，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接下便是，你要是如此優柔寡斷，以後我還如何將這水天府交到你的手上？”水寧笑罵道。
“爺爺教訓的是，笙兒就接下這個禮物了。”水笙點著頭說道。
就在這時，門外再次響起了那個下人的聲音，“大長老，府主派人來通知您去他那裏一趟。”
“看吧，來了。”水寧看了一眼水笙，笑著說道，然後又對著門外說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門外又沒有了聲音。
“你在這裏繼續修煉吧，我過去看看。”水寧站起身，對水笙說道。
“是，孫兒在這裏等著爺爺的好消息。”水笙也站起身，恭敬地說道。
水雲將江蠻帶到了水天府府主的書房之中，見到了從一開始就聽水月嘴裏喊著的爹爹，開口說道：“爹爹，孩兒將江蠻帶回來了。”
江蠻朝著水雲說話的方向看去，那裏有一個中年人正在作畫，好像挺有文人風範。
這就是水天府的府主嗎？
江蠻沒有見到府主的時候，還以為府主會是一個身高馬大、膀大腰圓的壯漢，沒想到竟然隻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儒雅文人，這樣的人能夠管理好一個龐大的水天府嗎？
中年人聽到了水雲的聲音，應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畫筆畫上最後一筆，緩緩提起，抬頭看著水雲說道：“做得很好，這次辛苦你了。”
他將手中的畫筆放到筆架上，算是暫時告一段落，然後從書桌後麵轉出來，看著站在水雲旁邊怯生生的江蠻，彎了彎腰，俯下身，笑著說道：“江蠻，一直聽了無師父說關於你的事情，現在看到你，果然很惹人喜愛。”
他伸手摸了摸江蠻的頭，然後拉過江蠻的小手走到了旁邊的桌子旁，讓江蠻坐下，又對水雲說道：“雲兒，你也坐吧，我看這小家夥挺拘謹的，有你在應該會好些，月兒這丫頭回來了也不來見見我，淨到處亂跑。”
“是。”水雲應了一聲，走到江蠻旁邊坐下，給他們三人倒了茶水。
中年人也坐下，看著江蠻說道：“你不用怕，到了這裏，你就當做是你的家，誰都不敢欺負你，啊。”
江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低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