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要是讓我碰到，哼哼……
尤拉諾斯，鮮魚鎮。
兩個註定要在公國歷史上留下痕迹的名字，必定會在未來不斷被重複提起。
但如果說到短期內的影響，除了周邊貴族家的次子越發的不好過以外，就是周邊港口對於商船的防護，潛意識裡做了加強。
維拉之角倉庫里，維拉·斯科爾時代的殘留，已經接近朽壞的老古董火炮被重新拉了出來。
雖然大部分都已經不能使用，需要進行修理，但紅魚號馬上就要前往鮮魚鎮支援，為了表示個意思，其中是八門還算勉強的滑膛炮和兩箱鐵球被送了上去。
紅魚號和修士號一樣同樣是二桅橫帆船。
但是紅魚號更新，船況也更為良好。相比起修士號，船身更為狹長，船頭也更為尖銳，保證速度的同時，有物資作為配重，也避免了不穩定的缺陷。作為輔助的縱帆也進行了改造，雖然沒有改變橫帆船最大的缺點，但基礎航速上的確有著長足的進步。
雖然是一些老舊的滑膛炮。
但可謂是剛好撓到了巴基船長的癢處。
剛出航，就一頭鑽進船艙里研究起來，等維拉之角港口再也看不見之後，更是打開了炮門，非要『演練』一番才行。
這些水手們都沒經歷過海盜肆虐，對於火炮這種武器，也就只有在故事裡才能了解那麼一點。
不過巴基船長身為一名合格的『武鬥派』，雖然沒有實際使用過，但停留在紙面上的步驟還是沒有問題的。
漢克不喜歡熱鬧，他目前唯一的指望就是平平安安的回到鮮魚鎮。
不過巴基船長喜歡熱鬧，如果巴基船長不高興，紅魚號就會不高興，紅魚號不高興，那麼鮮魚鎮可能就要晚點到。
所以漢克此時也站在水手堆里，注視著站在火炮邊上堪堪而談的巴基，做好了隨時鼓掌的準備。
「……射程之內，即是正義！射程之內，即是海防！……」
激動的巴基揮舞著手臂巴拉巴拉的一通演講，搞得沒文化的水手們昏昏欲睡。
巴基雖然對於效果有些不滿，不過維拉·斯科爾的語錄他就記得這麼多了，只能悻悻作罷。
看著他轉過身開始操作，水手們也來了精神。
男人心裡對於武器總有天生的一分偏愛，不少水手更是打著偷學的主意。
巴基的動作磕磕絆絆，雖然緩慢，但確實中規中矩，看得出來他的確很認真的學習過。
清理炮膛。
填充火藥，引信，壓實。
拳頭大小的實心鐵球從炮口塞入。
搞得渾身都是灰塵的巴基船長總算到了最關鍵的一步，意氣風發拿著一根小小的火把，命令其他水手把火炮推到炮位上面。
「船長，這個凹槽是幹嘛的？」
有機靈的水手發現炮位前有一道長條形狀的凹陷，開口問道。
「……準備發射！」
巴基一愣，感覺答案就在嘴邊，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能笨拙的轉開話題。
機靈水手知道船長露怯，也把嘴閉上，假裝沒有詢問。
水手們全都圍攏過來，反倒是漢克被擠出了人群。
期待，好奇，嚮往，各種不一而足的眼神讓巴基飄飄欲仙，臉上帶著淡笑，點燃了火炮的引信。
火繩燃燒，發出刺鼻的味道，卻絲毫不能阻止水手的熱情。
『凹槽是幹嘛的來著？！』
『火炮？凹槽？！！反彈？！』
火炮上的火繩還剩最後一點的時候，巴基船長突然福靈心至，突然想起了凹槽的作用，看著正好站在火炮正後方的機靈水手，猛的就是一腳。
「轟！」
『早知道我就不問了！』機靈水手飛出去的瞬間，炮口噴出火焰，實心的炮彈瞬間擊打在海面上激起浪花。
與此同時火炮卡著地板上的凹槽飛速向後衝撞，直到撞擊在凹陷末端才顫動兩下停了下來。
雖說炮門狹小，不少水手沒看清炮彈的威力，但光是噴薄的火焰和滑膛炮的后坐力撞擊，就已經足以讓他們印象深刻了。
逃得一命的水手抬起頭，看著火炮移動后的位置，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巴基也心有餘悸，興緻被嚇沒了大半，再也沒有提『演練』的事情。
又是兩天航行，航程已經過去一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巴基也從『火炮危機』中恢復過來，剛清閑兩天的漢克，又被迫擔任起了搭檔。
「尤拉諾斯怒從心頭起，抓住漢克鎮長就是一陣痛打。不過貴族就是貴族，沒打兩下就氣喘吁吁，哼哼唧唧的推開！……像他這樣的草包，按理說如何能逃脫追捕，可惜鮮魚鎮上的人大多懦弱膽小，漢克鎮長更是被打破了膽，有念著貴族家小姑娘的舊情，一時猶豫，只能看著尤拉諾斯坐著個澡盆飄向大海……」
巴基今天講的是他原創的『傻鎮長巧放蠢貴族』的橋段，有漢克船長本人在旁邊，更是增加了幾分可信度！
說道最後，更是不忘了吹捧自己。
「可惜，要是我巴基當時在場，不光尤拉諾斯跑不了，漢克鎮長也能少挨一頓毒打！可惜維拉大人的時代過去太久了，就連尤拉諾斯這樣的人都敢出海！要是讓我碰到，哼哼……」
沒等他把碰到之後的事情說完，瞭望台上的水手突然驚怖的大喊：
「黑帆！黑帆！有一艘海盜船，向著我們跳過來啦！」
海盜船？
跳過來？
這是什麼形容。
巴基一頭霧水，卻不敢怠慢，拿出單筒望遠鏡向著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直面無表情配合的漢克也著急起來，粗暴異常的搶過大副的望遠鏡，也跟著舉了起來。
其他水手也一股腦湊到船舷邊上，向著遠處眺望。
別說，紅魚號前方，側面的大海上，還真有一個小小的黑點，正不住的上下顫動。
「肯定是鯨魚！」
「你家的鯨魚一跳一跳的？我覺得肯定是海獸，超大青蛙！」
「青蛙怎麼會在海里，應該是超大海蟾蜍才對！」
水手們爭論起來。
舉著望遠鏡的巴基和漢克，卻如同僵在了原地，巴基額頭上更是滲出了汗水。
望遠鏡里，一艘揚著黑帆的船向著紅魚號衝來，船頭上下擺動，真就是一跳一跳的高速前進。
而維拉之角即使是剛會跑的小孩子也知道：
黑帆！
是海盜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