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下雪天的柔情，我們
那天，我和甄芸甄副市長在一起的。
甄芸甄副市長這兩年來，隻要她想我了，想的很難受，就會給我打一個電話。
那電話一般是在傍晚快下班的時候打的，她會在電話裏吐氣如蘭、輕描淡寫地說：如果不忙的話我們就見個麵吧，大家一起吃飯。
我說：我不忙啊，吃飯就吃飯。
其實吃飯是借口，我懂的。
我也分析了：她自當上副市長後，工作壓力太大，畢竟這官場，仕途，險惡啊，她周遭都是陰險小人，她要防著，同時，她還要搞好各種關係，比如上麵的關係要搞好，下麵的關係也要維護好，真心的不容易！
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坊間對她的傳聞很多，有人說她和市委書記關係很模糊，有人還說她和我……
謠言一多，她就要謹慎的，故此，她就需要定期地、秘密地進行“減壓”，而我自然地就成了她減壓的工具，我也真冤哪！
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拒絕她呢？顯然沒有。
一者，我似乎是很愛她的，我們的關係早就秘密地建立了，而且我們的關係是建立在所謂的愛情的關係的基礎上的。
二者，我也的確想她！
這次我跟她來北方的這個城市參加一個國家級經濟發展研討會，我們就自然地、秘密地住在了一起……
……
隨行的同誌們為我們單獨定了房間，但我總是在適當的時候比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甄芸的房間。我們之間有暗號。
我敲三下門，“梆梆梆”的，就象諜報員在發報。
甄芸穿著睡衣來開門了，她知道是我：宋局。一位全市最年輕最帥氣的局長，她嘴巴裏發出“嚶嚀”一聲，就撲到我的懷裏來了，我立即用手摟著她……
唉，我們是愛情，愛情讓我們彼此感到了溫暖。
我們兩個人無言地向臥室裏……前進。
甄芸住的是套間，很豪華，她向我伸出手來，似乎還有那麽一點害羞的意思。她的眼睛是閉著的……
北方下大雪。默默的下大雪。
航班停了，我們無法回去，那個時候的我們暗暗在心裏歡呼，甄芸甚至有點無恥地對我說這個天氣其實就是就愛情的天氣！
她這樣說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眼睛了充滿了情意，這時候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完整的女人。
我喃喃地說：是啊，要是這雪一直下著多好啊，我們永遠在這裏呆著。
甄芸快樂地說好的啊，那我每天都要你。
我看著臉頰泛著紅暈的甄芸……
我們互相看著對方，享受彼此給予對方的柔情蜜意和幸福，但是，甄芸甄副市長突然地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有一位朋友給她送了一份小禮物，禮物就在總台放著呢。
甄芸在電話裏說不要，不要，謝了。但是那人已經迅速地掛了電話。
甄芸皺著眉頭對我道：宋，幸苦你了，你就到總台去一下，有一份禮物你幫我拿來，如果送禮的那人還在的話你就幫我謝謝他。
好，我答應著。
我穿好衣服，疲遝地走出了臥室。
我歪歪扭扭地乘電梯來到富麗堂皇的大堂時——
靠，我正好撞見了王斌王局。我當時幾乎是欣喜地叫了一聲：王局！
王局回頭看我。
他的肉泡子眼睛逐漸地開始放光了！他認出了我。
王局王斌穿著一件寬敞的黑皮風衣，帶著金邊的近視眼鏡，看起來斯文多了，幾乎就是一個文化人，這很讓我實在是想到不到！
他透過眼鏡片怔怔地看著我，終於，他知道麵前站著的是我，就向我撲來了，他顯得十分地熱情如火！
我也向他衝過去了， 我們熱烈地抱住一起……
王斌王局把眼鏡拿了下來，他從皮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塊精致的手帕，開始擦眼淚，他遽然流淚了！
我嘀咕道，你哭什麽啊？
我記得這是他第二次流淚，第一次是兩年前他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是淚光閃爍的！他當時的絕望表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沒想到是你！我們都這樣高聲說。
我們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大堂附近有歐洲風情咖啡吧，我要了兩杯熱氣騰騰的黑咖啡，王局說怎麽好意思要你請客呢。我請客。
我說我們之間誰和誰啊？
我們兩人互相看著對方，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兩年了，我道：我還以為你自殺了呢？靠，你現在做什麽啊？
王局王斌笑了起來。他掏出一張名片給我看，喔，我驚訝起來，這王斌——昔日的王局就是不一樣嘛，他遽然是什麽“千手觀音金融貿易公司總經理”。我說你他媽的發了啊？
王斌點頭。
我喝了一口黑咖啡，歎口氣，說發財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怎麽就發了呢？
王斌道：我怎麽就不能發呢？我不能總是背啊！那次，媽的，太背了，我正幹得不亦樂乎的，就被警察抓了個現行。
我說你幹嘛不把你的李主任叫來？
我叫了，那娘們說她家大姨媽來了不方麵。
她是騙你的。我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騙我的，但是我能怎麽辦？
我說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想了。
是的啊，想也沒有用。不過，我也不後悔。
你是死不改悔！我笑道。
沉默了一會兒，我又說，王兄，你離開黨校之後也不給兄弟來個電話。
王斌看了我一眼，幽幽地歎口氣：唉！
又道：你能瞧得起我——我就很感激你了，不過，我當時是一堆臭狗屎，人人避之不及，我有什麽臉麵和你聯係呢？
嗯……
我終於沒吭聲，就從褲兜裏掏出一包中華煙來，我抽出一支，扔給王斌，自己也點了一支，我抽了起來。白色的煙霧罩住了我的臉。
王斌接過煙，好奇地問：宋局，你現在也抽煙了哈。
我點頭。
王斌說：宋江，我知道你升官很快的，現在是市社會事業局副局長了，你也太牛了！你一個外地人，真厲害！不過呢，我說句心裏話，你這人不適合當官，真的，我奉勸你及早退出官場！
為什麽？我一愣，疑惑地問，王總，說說你的理由。
王斌一笑，道，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就不說假話啦，我對你的看法就是你這人很貪婪——你不要生氣啊！我們人人都有貪婪的一麵，隻是你的貪婪與眾不同，就象一座隱秘的火山，有朝一日，你心裏的這座貪婪的火山是要爆發的！而一旦爆發，那將是毀滅性的爆發，誰都救不了你！到那時，你就沒有回頭路了！說句心裏話，我王斌因為嫖被雙開，當時確實是很丟人，很栽麵，可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我即便不在嫖這件事上栽跟頭，也要在其他事情上栽跟頭的。我這人也很貪婪，也是屬於與眾不同的那個貪婪，我心裏也有一座隱秘的貪婪的火山，我們毫無疑問是一樣的人！
喔……
我聽王斌——王總推心置腹地和我說了那麽多心裏話，我顯然有點不高興了，媽的，難不成是王斌這廝在嫉妒老子青雲直上？
我掐滅了手裏的煙，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說道，謝謝老哥的提醒啊！
良久，我們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