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因小失大
每天晚上聚餐完畢後大家就湊在一起打牌，玩鬥地主，打夠級，“詐金花”，也即小賭一把。
小賭不是賭，是高級娛樂，大家都這麽說的（實際上輸贏最多也是上萬的！），那麽就是幾個人喝著茶，閑聊，神侃，傳播小道消息，等等等……
殊不知，大家都是官僚，都是有地位的人，為什麽要這樣啊？！
說起來就是兩個字，無聊！
無聊最危險！
當時，隻有我歪在床頭看書。靠，我表現的足夠理智吧？
王斌王局告別大家，他開始去廣泛地串門了，他白天裏注意到幾個女局長似乎也挺寂寞的，就想晚上去人家的宿舍請教什麽社會和諧的問題。
走時，他還建議我和他一起去。
我說我就不了，累啊！
我在看一本關於明朝曆史的書。
我的房間裏聚集了很多的人。他們喜歡來我和王斌王局的房間，說起來是因為王斌王局的房間裏有好酒好茶什麽的，而且還都是免費的！王斌王局這廝也大方，說你們隨便喝啊，老子不收費！
我正看到“朱厚照”那個有點多動症特征的皇帝的荒唐故事。
說他有一天突發奇想建造了一個曆史上很有名氣的“豹房”，每天他都叫下麵的人找來全國各地的美女，按時送到豹房裏好吃好喝養著，這個“豹房”很有趣的，經常要開展各類體育活動大賽什麽的，還有文藝表演，人人都是演員，而他本人就是張藝謀！他想讓誰當主角就讓誰當主角，當然了，他每天還要寵幸一下他看中的哪個美女……話說我正感歎著呢，就聽有人站在宿舍的門邊幽幽地說道：各位，我知道一個有趣的秘密啊，同誌們，你們要不要聽呢？
打牌的人中有人抬頭說了，你他媽的有屁就快放吧，賣什麽鳥關子呢？要知道我們是什麽關係啊，同學啊！這年頭有句話是怎麽說的？四大鐵，即：一起扛個槍，一起同過學，一起下個鄉……
快說，我們洗耳恭聽！
那人說完後似乎有點後悔了，他看起來有那麽一點猶豫的，遂輕道，我隻是一說而已，你們可別外傳啊。
那是，那是……你快說嘛！大家都對他說道。
那人就說了甄芸甄副市長的事情！
他神秘地說道，各位，你們知道嗎？甄芸甄副市長在當局長期間喜歡一個年輕的漂亮的小白臉，那人曾經當過她的私人秘書，現在進步的非常快，就象是坐火箭，他考上公務員不久，也即一年的功夫，就升到副局長的位置了……
啊？真的？大家的興致馬上高漲了，紛紛問那人，喂，你是在哪裏聽說的，還有這回事？
當然啦！你們知道吧？那家夥是有本錢的，不僅人長的漂亮、英俊，和著名的影視演員唐國強年輕時有一拚，而且據說那家夥的那功夫也了不得！好像他的身體有特殊的情況。
什麽啊？眾人問，眾人來興趣了。
那家夥啊，好像有三個蛋？！
……
氣氛達到了空前的熱烈！
我睜大眼睛看著室內瘋狂的、扭曲的、興奮的、臃腫的臉蛋，心裏的火氣騰地就升騰起來了，媽的，這是誰在造謠滋事啊？！
可是，我不能說什麽……尤其是在此刻。我要保持高度的冷靜。
眾人都在興奮地熱議那個副局長，異口同聲地感慨說那小白臉真他媽是人才啊，幾百年才出一個的重量級活寶！
良久，有人弱弱地提出了一個小疑問，說那廝既然是新提拔的一個局領導，他會不會就在我們中間呢？難道他就可以不參加這次市委組織部組織的領導幹部崗前培訓嗎？！
……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我們怎麽就沒想到呢？他是誰？他媽的站出來給我們大家看看嘛！有人高聲尖叫。
看什麽看啊？切，有什麽好看的，難不成你想看人家的三個蛋啊？有人大笑道，接著又說，做人要厚道！同誌！
老子也跟在眾人後麵瞎起哄，他是誰呢？這麽厲害，簡直就是師奶殺手啊，我什麽時候請他洗一回澡，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沒有……
眾人大笑不止……
突然，有人注意到了我，就用手指著我——
他象看到了鬼魅似地驚呼，喂，大家看啊，這老兄看起來長相蠻英俊瀟灑的嘛，相貌也和著名影視演員唐國強年輕時有一拚，難道你就是那個小白臉啊？
眾人都怔怔地看著老子……
我故意輕鬆地笑道，想看蛋的同誌請過來！
大家就開始起哄了——
宋局，你脫啊，多大點事啊，脫下來給我們大家鑒定一下，要是你就是那個小白臉！我們都叫你大哥！
我說我要是那個小白臉就好了，我這就要求甄副市長把我調到紀委去，然後老子就去查你們，老子要把你們這幫腐敗分子統統的揪出來！
哈哈哈……
眾人又禁不住地大笑。
靠，話說我們正熱鬧著呢，有人急吼吼地進來說，大事不妙，有一部警車開進了休閑山莊，似乎是我們這裏的誰誰誰出事了！
隨即，警車的犀利尖叫聲就傳來了！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我們都隱隱地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即一定是我們中的誰出了事。
可那究竟是什麽事呢？什麽鳥事呢？
我們都一窩蜂地衝出去看熱鬧，由於有更加熱鬧有趣的事情好看，眾人馬上就忘記了三個蛋的事情。
我在心裏暗暗慶幸著。
好嘛，就見幾個警察帶著一個胖胖的男人走來了，我們打眼一看，我的個神啊，那廝不是王斌王局嗎？
王斌王局垂頭喪氣地站在幾個警察的前麵，他低著頭，見我們走近，就抬起頭，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們，我清晰地注意到狗日的臉上遽然是滿臉的淚水……
靠，他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大家都在互相問對方。
就見負責我們培訓工作的組織部門的一個年輕有為的小領導—，他很莊重地走到了警察們的中間，仔細地詢問幾個警察：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情況？
幾個警察就對他客氣地敬了一個禮，然後詳細地說明了有關情況，然後——
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王斌王局被幾個警察押進了警車。
警車犀利地尖叫著開離了休閑山莊……
說起來，王斌王局就這樣悲慘地離開了黨校，離開了我們。他因為去休閑山莊不遠的紅海浴場嫖當場被警察抓個正著，由此他也就徹底地結束了自己的政治生命。他居然成了官場中的一個因為“小事”翻船的典型，成了一個笑話，我們在酒場、在歡場中的一個談資。有的時候，我們這些“官人”就會互相開玩笑：喂，你不會是第二個王斌吧？！
王斌離開我們——
我的心情是複雜的，憂傷的，我忽然覺得我們之間實際上應該算是朋友。
當我們倆再見的時候——也即不期相遇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的事情了。這裏我不妨插敘一下兩年後我們見麵的情況。
哇，老子做夢也沒想到我們居然是在北方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大堂裏碰見的，那時，是北方的冬天吧，夠寒冷的，我估計室外氣溫至少是零下十幾度，外邊白皚皚的，可謂是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什麽的……
一切的醜惡或者美好都被白色覆蓋的嚴嚴實實，灰色的天一直在下大雪，鵝毛般的大雪就象在歡樂的孩子在不知疲倦地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