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6章:胡須案(1)
老男人都是退休在家的老男人,因為他們沒事幹啊,但是身體內還有青春的那種活力,於是就把微薄的退休工資用到這個店裏來了。
當然,老季是不承認他的店有不好的服務的,他說他這店就是增加了一些新業務而已,而那幾個外地女人專門負責給一些有需要的客人按mo什麽的,店的招牌上寫著:
足浴多少錢,揉肚子多少錢……
“這很正常啊!”老季對警察說:“現在哪個發廊裏沒有這個類型的服務呢?社會在進步,人的享受在增加,對吧?”
且說這教堂堂主來刮胡須通常就是老季親自上陣,因為教堂堂主屬於老客戶了,人家刮完胡須還要洗洗腳的。洗腳就到裏麵去了……
一個外地中年女人就會笑道:“盧老板啊,怎麽好長時間沒來啦?人家想你啊!”
盧老板就是教堂的堂主。大長老。
外地女人叫客人都叫老板,因為教堂堂主經常來,就知道他姓盧。據說這盧堂主好的就是這一口,先刮胡須後洗腳。
那理發店燒一鍋熱水預備著,刮胡須時,理發師老季就把熱毛巾往人的臉上捂一會兒,立馬就熱氣騰騰的,那感覺真的很棒。
等盧長老臉上的胡子茬被熱毛巾燙軟了,老季的剃刀輕輕地在他的臉上遊走,直到脖子那裏……
隻聽見“擦擦擦”的聲音,幾乎就像是美妙的音樂啊!
脖子那裏的位置當然也刮的,甚至刮的更加細,認真,因為有的人胡須是長到脖子那裏的。
一般而言,人的毛發旺盛代表生命旺盛,是這個意思吧?
老季的手藝很好,他刮胡須刮的很舒服。你出了他的店,整個人年輕至少十歲。
基督教堂的堂主,大長老盧祖江來刮胡須了,他一進店就大聲道:“老季啊,刮胡須!”
是的,老季就是那個五十多歲的理發店老板。禿頭。五十多歲。
……
劉隊長對我道“:他接到的電話是110打來的,說老季理發店裏出了人命案了。就在剛才。”
劉隊看看手腕上手表的時間,好嘛,子時,夜裏十二點,特麽的這個時候理發店還營業啊。生意這麽好?!他自語了一下。
我的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場景:老季給基督教堂堂主,也就是大長老盧祖江刮胡須時,他一刀下去,一不留神就把堂主的脖子割了,當時就是血流汩汩啊,不一會兒功夫大長老盧祖江就蹬腿斃命了。
救護車趕到時人已經沒氣了,問什麽原因,老季就哭著說:“他動啊,動啊,他不老實啊,而以前都是不動的,很老實,但是這一次他發神經,他動啊,幅度太大,於是我的手一抖,那鋒利的剃刀就割下去了,尼瑪,我哪裏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呢?我嚇死了啊,這個狗日的是自己找死啊!他想見上帝,也不要來害老子啊!”
……
劉隊在對我認真詳細地描述理發店案情,他在敘述的過程中不動聲色地盯著我的眼睛……尼瑪,他到底什麽意思呢?我猜測最少有那麽一層意思,即我這個民宗科長不稱職啊,要不然,在我管轄的業務範圍內為什麽總是要出事?上麵難道就不追究你劉科的責任嗎?
哎,怎麽說呢?我想劉隊心裏的齟齬不是沒有道理,就本案來說,因為那基督教堂也正好屬於我們街道轄區管轄範圍內,而死去的大長老也即堂主,姓盧,名祖江,這廝與我這個街道民宗科科長多多少少的有點工作上麵的業務關係的。故此他的死我就沒有一點責任嗎?他的思想我掌握了多少呢?!
我心裏兀自尋思這盧長老見上帝的積極性真高啊,但是為什麽呢?人的生命多寶貴啊。
他的身體那麽好,那麽健壯,怎麽奇怪的就出了這種事?
他長的那麽雄偉,毛發那麽多,屬於男人味多足的一個健壯男,遽然在發廊裏因為刮胡須嗝屁了,你說這事弄的?這算什麽鳥事?!
我都被氣糊塗了,尼瑪,這無疑是要增加我的工作量啊。
終於,我對劉隊說:“你們警察去查那個理發師就是了,我去幹嘛啊?嗬嗬,不就是一個安全事故……而已?我回家睡覺了,因為明天上班我們街道領導肯定要指派我去教堂的,我去之前還要到街道財務室申請一筆撫恤金、慰問金什麽的,還要去殯葬店定製花圈送過去……特麽的我的事情多呢!累啊。”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我想我又不是警察,難道什麽事情都要我第一時間到現場?
再說了我到現場幹嘛呢?我算哪根蔥!我現在雖然兼公安局的什麽特別調查組的組長,那也是遇到用科學無法解釋的疑難問題時我才出麵的,特麽的哥們兒也算是專家門診啊!嗬嗬。
老侯要開車送我回去。我說謝謝啊。
劉隊和我表示感謝,說局裏會給我請功的。因為九小時之內偵破淨慧寺殺人案我劉科功勞最大。
我開玩笑說:是不是要給我發一個“見義勇為好市民獎”啊?
老侯罵道:“你狗日的一張嘴說的話真難聽!”
我笑說:“你狗日的比我好到哪裏去呢?”
……
且說我是深夜一點左右到家的。這時候我老婆王紅已經在酣睡了,我一點睡意沒有,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我也沒睡意,我腦子裏想的是一個人:盧祖江。
我想這個人我熟悉啊,一個當代生活中的“大長老”,教堂堂主。
堂主是我對他的叫法。這些年我們打交道不少啊!我心裏想。
前文說了,我是民宗科科長,因為工作關係,我和我們街道轄區內的各個宗教人士接觸很多很多的,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們也算是一種朋友關係。
我想著心事呢,忽然感覺到有一雙手在輕輕的抱著我的頭,那人的柔順的頭發覆蓋了我……
是女人!
我嚇了一大跳,尼瑪,這誰啊,就下意識地用手推了一下。同時,我也站了起來。
“你怎麽不睡啊你?”女人的聲音:“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我一直在等你。”
這是我老婆嗎?!
不對,不對,不是的,這聲音聽起來盡管耳熟,但是絕對不是我老婆王紅的聲音啊,這聲音有點嘶啞,喔,是磁性那種。很好聽那種。同時還很迷人……我熟悉啊。這聲音!
我睜大眼看這個女人,天啊,要命!遽然是歐陽美麗!
我目瞪口呆的。
我心裏想說:你是人還是鬼啊?你怎麽總是來找我劉心雄呢?難道我們之間……有什麽?
我的意思是:歐陽美麗啊,你又不是我害死的,你是被人民醫院的陳陽陳副院長掐死的,你要算賬,報仇,你找他去啊,現在他也是一個鬼了,再說了,當初你不是已經報複了他?!也掐死了他!
他在水裏的時候,你騎在他肩膀上,你垂著頭,腦袋耷拉著。
你的長發像水草一樣飄動著。你的手——垂著的手,突然的猙獰起來了……
你的鬼手啊!
於是他動不了,拚命掙紮,但是掙紮也沒有用的,你的鬼手的力氣太大了,於是,他也溺死了。
這些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知道是你下的手!狠手!
我心裏說歐陽美麗,你怎麽回事呢?
……
“你怎麽回事啊你?我是你老婆王紅!”女人火了:“你這麽晚回家,腦子裏遽然在想著別的女人!”
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天啊,又來了,又來了……這是什麽節奏,狗屎啊!
怎麽一樁事接著一樁事呢,這一次又是誰在搞鬼?
那個李道士嗎?
因為我查出他是凶手,他就來報複我,用法術把歐陽美麗的幽靈請出來了嗎?請到我的家裏來。
我心裏對自己說呢,老子得穩住心神啊,此時此刻,不管狂風暴雨,我自巋然不動!
特麽的我得一件事一件事去辦!
而眼前我最需要辦的就是盧長老的那個事情,我得安撫好他的家人,還有那個教堂!
那個教堂接下來就是幾個小長老爭當大長老,爭當堂主……
尼瑪,這有點像是金庸的感覺了。
他們爭當老大的時候,我這個民宗科科長要去協調的,前幾年,那個盧祖江爭“大長老”的時候就是我就去出麵協調的,當時也費了不少周折,因為有人反映盧長老非法傳教,即私自到外地傳教,還有教堂的賬目不清楚的問題。這什麽意思?有人說他有貪汙行為,結果查了半天,賬目沒問題,私自傳教的事情也是外地教堂對他發了函的,不屬於私自傳教,他是被人家請去的。
最後,由於我的出麵協調,盧祖江順利地當了大長老,也即教堂堂主。
……
我腦子裏想著各種心事呢,現在看著歐陽美麗,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歐陽美麗又要伸手來抱我,還說:“老公啊,你是不是外邊有女人了啊,哎,你氣死我了,難道我不美嗎?“
我想說:“美女啊,不要這麽折騰我好不好啊,我要暈死了!”
我說:“王紅,你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啊。”
我說:“你耳朵裏還有沒有那個小人啦?”
“咦,奇怪,好像沒有了什麽啦!”老婆王紅對我道。
我說:喔。
我想那個李道士一定收了法,把“耳報神”什麽的玩意收走了,但是他幹嘛又讓我老婆變成了歐陽美麗呢?這是對我的報複?新的報複?
老婆王紅還在埋怨我,說以後我總是這樣稀裏糊塗過日子她不答應的。她堅決不答應!
老婆伸出手,那意思是我要去抱她,天啊,我沒有辦法啊,我想我也習慣了老婆是歐陽美麗的樣子了,尼瑪,一般人可能會嚇死,我呢,我幸好是我啊。
我大概真的不是一般的人。最起碼會那個驚世駭俗的“縮地術”!
我抱住老婆,不,歐陽美麗,我們就去臥室了,老婆在我耳邊吐氣如蘭呢,她道:劉心雄,你要交……交……
公糧!
我真的淩亂了,我說什麽好呢?我這麽忙,還要回家交公糧!
累啊!
第二天,醒來,我第一件事就是轉頭看身邊的女人,嗬嗬,是我老婆王紅呢,而不是……歐陽美麗!
我笑了,看來昨夜我的眼睛花了啊,但是,這事情怎麽說呢,並且,我怎麽又有那麽一點……淡淡的失望呢?
男人啊,對女人,還是喜歡那種美豔的,嬌媚的,風韻的女人。是這樣吧?
昨夜,我很累的,當然我自己也得到了充分的放鬆。貌似我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的疲憊在那一瞬間得到釋放了。
我下床,去衛生間洗漱,我心裏很清楚,今天我要早點到單位的。
一個小時後我就到了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