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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4章:仇恨(4)

  陳黎明出院後張菊香就逼著陳黎明去領結婚證了。


  我們去領結婚證啊!女人興奮地對陳黎明說。


  陳黎明顯然很不情願,支支吾吾說“我又不是武大郎”。


  張菊香沒聽懂陳黎明的意思,就說帥哥啊,你當然不是武大郎啊,那武大郎又矮又醜的,而你多好啊,高大帥氣,英俊瀟灑。比西門慶都漂亮!


  瞧這話說的,聽張菊香的口氣好像是她見過西門慶似的!

  陳黎明悲哀地說道:我其實和武大郎差不多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向上翻了一下,這一次張菊香貌似有點懂了,就道: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張菊香是潘金蓮……是嗎?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不是我說的。陳黎明道。


  你放臭屁!張菊香火了,大罵道:你玩了我就算完事了,就不負想責任啦?我們孩子都有了,都生了,你再說這種話有意思嗎?我做了什麽啦?


  你不知道?陳黎明冷笑道。


  陳黎明心想一個人剛剛做的事情怎麽就會忘記?真有意思啊。


  你是不是男人,你怎麽那麽小氣呢?張菊香對陳黎明道。


  陳黎明不說話,心道,這種事情是小氣的事情嗎?

  陳黎明心裏恨恨的。


  張菊香道,我愛你,葉良辰,喔,陳黎明,反正在我而言,你叫什麽都無所謂的,我愛你的是你這人,哎,你知道嗎?我的心是你的。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多可愛啊,你就忍心拋棄他?不要他?他是我們的乖寶寶啊!好啦,走吧,我們領結婚證去,要不然我們的寶寶怎麽上戶口呢?


  上戶口?陳黎明問。


  是啊,寶寶的出生證總要辦的吧?現在孩子是黑戶口,知道嗎?陳黎明,我想好了,先到俺的老家辦手續,我已經打電話給我哥哥了,我哥哥有辦法的,他說隻要一萬就行。我們給他一萬他負責幫我們辦。


  什麽,要一萬?陳黎明差點跳起來。心裏想,這什麽哥哥啊,吃屎的哥哥吧。


  是啊,我哥哥說的,他說隻要他送給村裏的大隊書記一萬元,什麽證明都可以開到。我哥哥本事大呢。


  他放屁,陳黎明忍不住罵道:他是在騙你的錢,你不知道嗎?


  他是俺哥,怎麽會騙我的錢?我是他妹。親妹。張菊香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裏還有一種驕傲。好像她哥很厲害似的,認識很牛比的村書記。


  你啊你,張菊香,我怎麽說你才好,你就是一個大傻比!陳黎明嘲諷道。


  你罵我?特麽的老娘我和你拚了!張菊香氣憤地撲上來,對著陳黎明就是拳打腳踢,各種掐,嘴巴裏還喊著呢: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陳黎明無奈,隻好躲閃,但還是被掐了幾下,手臂上立即青一塊紫一塊的。這時候他們的孩子大哭起來了,張菊香隻好停止了和陳黎明拚命。


  張菊香解開衣服,露出白色的xiong,因為她知道,孩子餓了。


  孩子餓了就是哇哇大哭,嬰兒都是這樣的,通過哭的方式尋找食物,張菊香把一隻紫葡萄一樣的那個塞到孩子嘴巴裏。


  她給孩子喂奶了,她的動作很熟練的,她一邊喂奶一邊對陳黎明道:特麽的我的孩子好像還沒有你小子吃的多啊!


  什麽意思?陳黎明想。


  他想就想吧,他說出口了:張菊香,你什麽意思啊?


  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嗎?張菊香道,我們住在一起的日子,這些日子,哪個晚上你不吃幾口我的奶呢?


  陳黎明想這個狗屎的女人什麽話都敢說啊,哎,真不要臉,不要臉!

  女人又說了:以前,你身體好的時候,你一個禮拜要幹那事情多少次,你自己去算!我要是一次收你一百元,你欠我多少錢?

  陳黎明嘲諷道:張菊香,難道你是賣的啊?


  賣的怎麽了?賣的是好東西!好了,孩子的奶喂好了,我們去登記吧!登記了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你想幹就幹,我不要錢!張菊香笑道。


  陳黎明想不去的,但是他心裏很清楚,他不去,張菊香一定會拿刀殺了自己。


  ……


  且說兩人還沒有等到張菊香的哥哥花錢送禮給村書記就去江南市的民政部門辦證了,遽然還真的讓他們順利的領了結婚證,張菊香笑的合不攏嘴,對陳黎明說道:真好真好啊。


  陳黎明心裏想的卻是另外兩個字:天意。


  本來,按照規定,需要老家的未婚證明什麽的,但是張菊香把工作做在了前麵,發廊的那個尖嘴猴腮的老家夥幫張菊香找了人,托了關係,說是隻用了三千元打點就辦成了事情,三千元買了一些購物卡送了什麽一個大領導。結果呢,一路綠燈,民政局管婚姻登記的人就給他們辦了證。陳黎明想,這社會啊,多特麽的腐敗。多特麽的讓人恨!而我這個農民生活在城市……多特麽的難,我老爸葉大良的理想就是讓我考上大學,從此以後生活在城裏,成為光榮的城裏人,發財,當官,錦繡大前程,但是我現在的樣子呢,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農民工,幹活幹死了也沒人同情的底層社會的人,去年年終,我找工頭領錢,工頭遽然跑了,要賬還不知道找哪個要,等終於找到了那個開發商侯光榮,結果人家一個電話叫保安把自己架出去了,還差點“吃生活”。


  吃生活是這個城市的話,意思就是被打的意思。哎,當初自己還幫他坐了三個月的牢,這些人哪有什麽良心呢,良心都被狗吃了啊。這些富人,怎麽那麽無情呢?陳黎明想不明白。


  陳黎明回到和張菊香租住的房子裏養身體……他靜靜地養了一個月後,傷口就好了。他的“二弟”垂頭喪氣地好像沒什麽問題了,但是,不是這麽簡單的,“二弟”沒問題是一個表麵的現象,真正的問題是晚上辦那個事情不行了,他的“二弟”像睡著了一樣。


  張菊香用手扒拉了陳黎明的那個二弟半天,也沒一點反應,以前的雄風和威武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陳黎明心裏急啊,想我這是怎麽啦,張菊香就自語道:陳黎明,你的東東是不是壞了啊?


  是的,現實是如此的殘酷,生活是如此的可恨,陳黎明不得不麵對一個悲壯的現實,他的“二弟”不行了,今後的下半身幸福生活沒有了,而“二弟”不行是一個男人的恥辱,於是……怎麽辦呢?問題很嚴重啊,陳黎明很生氣。但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並且,張菊香對自己的眼神也更加的冷漠了,女人明目張膽地去那個她原先工作的發廊了,振振有詞地說是去從操就業,賺錢養家。為了生活。


  陳黎明看著女人扭著大屁股出門,就道:張菊香,你怎麽……怎麽又去了啊。真不要臉。


  我去賺錢啊!女人理直氣壯地回答陳黎明:你現在又不賺錢,我要養孩子的,還要養你,我得去打工!你呢,廢人!哎,不賺錢的人才不要臉。


  得了吧?你打工?鬼才信。陳黎明不服氣地反駁道。


  我當然是打工!你呢,你坐在家裏幹嘛,等飯吃嗎?你要是男人,你去要工錢啊,你坐在家裏等女人養,好意思啊你,你這個大傻比!女人罵道。


  陳黎明下床了,他氣呼呼地去了工地,要錢。其實他也知道,工頭跑路了,不見了,他找鬼要錢啊。


  他的潛意識裏也就是想與和他一樣命運的眾工友們商量商量,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將怎麽辦?

  工地上還有一些工人在那裏做著無意義的堅持!

  這時候是第二年的春天了,工地上的工人來了新的一批,老的一批走了一些人,那些走了的人在走的時候把工地上的舊鋼筋什麽的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去賣了,賣了錢幾個人私下分分當做路費回老家種地了。


  當然還有一些人,依然在堅持申訴,他們的冒著煙的嗓子嘶吼著要他們應該得到的工資。他們的血汗錢。但是……能要到嗎?!天知道。


  新的工人們在新的工頭的帶領下開始了繁重的施工。陳黎明想加入,但是人家不要他啊,因為大家都知道他這個人是從樓上摔下來的,甚至有人在猜測:他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這樣的人哪個工頭敢要?!


  他摔下來就是想訛錢吧,如果不是為了錢,他幹嘛跳樓呢?

  陳黎明沒有辦法,他隻好離開工地尋找開發商侯光榮。他覺得自己隻有找到了侯光榮才有希望。


  他天天去售樓處那裏等侯光榮。


  有一個保安很同情他,或者也許那個保安曾經什麽時候受了侯光榮的氣,於是就給陳黎明出主意說道:你可以去告他啊,很簡單的事情!


  是啊!陳黎明一怕大腿,想:我怎麽就忘了這個呢。於是回家和張菊香商量,張菊香說告狀打官司是要花錢的,你有錢嗎?

  沒有,陳黎明回答:但你不是有嗎?張菊香啊,你給我錢我就有錢了。


  我有錢是我有錢,你……有嗎?張菊香冷漠地回答陳黎明。


  我沒有錢,陳黎明隻能這麽說,我哪有啊?但是你有……你給我就是了,我們是夫妻,夫妻的財產共有。陳黎明還是有點文化的,知道夫妻的錢共有。


  你真沒用!不是男人!張菊香道,你作為一個男人,賺不到錢不說,也不能讓我那個方麵得到滿足……


  陳黎明臉紅了,覺得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他大叫一聲:喂,張菊香,你怎麽說話啊,你這種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口?!

  本來就是啊,張菊香一點也不示弱,道,陳黎明啊,你有本事你硬一回給我看看啊,硬了就說明你厲害,說明你是一個男人。


  陳黎明忽然想哭,他張大了嘴巴,準備好好的大哭一場,但是,讓他大吃一驚的是,他哭是能夠哭的,哇哇叫幾聲也可以的,但是眼淚卻沒有,一滴眼淚也沒有!


  說起來他因為想哭,就做出了一個十分滑稽的表情,這就讓在他們床上的那個小家夥——才一歲不到的小家夥,他們的兒子看見了。


  那小子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忽然笑了,笑的那麽的溫情脈脈的,小嘴巴裏還牙牙學語呢:爸、爸、爸……


  孩子學會的第一個字就是爸。這一下子就讓陳黎明“嗚嗚嗚”的哭了起來,陳黎明心裏明白,他這是開心的哭啊!

  他用手一摸臉,好嘛,淚水流出來了,陳黎明大喜,心裏知道自己是有淚水的人,他心裏的悲哀和恥辱,以及仇恨都不能讓他的淚腺產生淚水,但是愛,自己對孩子的愛,卻讓他的淚腺產生了大量的淚水。


  陳黎明發誓,他這輩子即便不能成為一個城裏人,也要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城裏人,不僅如此,他還要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有錢人!要成為和侯光榮那些人——那些上流社會的人,一樣的有錢!一樣的無情!


  陳黎明想,無情有什麽不好呢,無情就是好!無情就是有錢人的特征,我的孩子今後也要這樣,有錢,無情,有錢,無情……


  陳黎明在心裏反複念叨著。


  陳黎明在沒有錢賺的日子裏,他白天不是去工地那裏轉悠就是去售樓處那裏等侯光榮,有一天,一個看起來老練的工友給他出主意了:你上次不是摔了嗎?


  是啊。陳黎明回答。

  摔了個什麽情況?有沒有把哪裏摔壞了?哎,我和你說啊,你去辦一個殘疾證,然後告開發商,準贏,我一個老鄉也是這種情況,告狀之後要了十萬。成功了!


  陳黎明歎息說打官司要花錢的。


  花錢怕什麽,那個工友道,你花的錢是小錢,贏了之後就是大錢到手,你已經摔了那麽慘,不找開發商要錢怎麽行呢,不要你就是大傻比!

  陳黎明心想是啊,這話有道理,不要我就是大傻比,我特麽的都摔成了陽偉了,陽偉不就是殘疾啊……我得要錢!要十萬!

  於是回家,再次和張菊香商量,說他要告侯光榮,因為你看啊,他對張菊香道,我都那個了啊,都不舉了,我要到醫院檢查開殘疾證明,告他個狗日的!


  張菊香欣喜地大叫道,對!就是啊,我也要告侯光榮,因為是他害的我像是寡婦一樣。


  陳黎明心裏罵了一聲:屁,哄鬼子呢,你特麽的每天去發廊幹活,難道真是給人理發?

  陳黎明心裏想歸想,他不好說出來,他說出來隻會遭到張菊香的大聲嘲諷——


  你一個男人不能養家糊口,算什麽男人呢?還好意思管一個養家糊口的女人?


  陳黎明忍住氣囉裏囉嗦的把工友說的那個打贏了官司的案例拿來說了,張菊香眼睛一亮,就說:好啊,好啊,我們也要告!


  女人還說我們明天就去醫院開證明,我找蔡哥幫我找律師,打官司。


  蔡哥就是前文提到的那個發廊老板,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家夥。陳黎明的新仇人。


  第二天,陳黎明到醫院檢查自己的“二弟”,一檢查,還真是有問題,二弟確實出現了功能性障礙,不行了,陳黎明知道結論後他想哭都哭不出來。


  他手裏拿著醫生給他的證明,看著張菊香發愣,張菊香看了證明自語道:我張菊香還真的當了寡婦啊!


  兩人無語地出了醫院。


  張菊香去找了老蔡。


  老蔡那裏也幫陳黎明找了律師,於是狀告侯光榮的官司就正式的開始了……


  到了法庭上,開發商侯光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說陳黎明的那個東東不行,不一定就是摔下來造成的,難道不可以是這麽一個情況:他一直就不行。


  放屁,我不行?我一晚上可以做那個事情八次!陳黎明大聲道。


  法庭上的人都要笑了,但都使勁忍住。


  張菊香站出來說,我來證明,陳黎明就是厲害的,他超級厲害,其實八次算什麽呢,九次都做過的,而且我們還生了孩子了,孩子就是證明。


  侯光榮道:孩子是證明?好啊,做檢測啊,要是孩子不是陳黎明的孩子呢,又不是沒這個可能!再說了,你張菊香在哪裏上班,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是做什麽的我不知道嗎?你在發廊做雞。我告訴你陳黎明,你老婆是一隻雞,你以為孩子就是你的啊?不一定,哈哈哈!

  侯光榮在法庭上陳述的時候,遽然大笑了起來。


  法庭製止了他的無恥的笑,但是冷靜想想,侯光榮的的話不無道理。


  侯光榮繼續陳述,他說陳黎明也許就是天生的一個陽偉。陳黎明,你特麽的想訛我侯光榮的錢,沒門兒!

  最後,侯光榮惡狠狠地對陳黎明道。


  陳黎明無奈,隻好去醫院檢測:孩子和自己的DNA……


  結果……


  結果是什麽呢?他們不是父子!科學說的。


  陳黎明拿到報告時,整個人都麻木了,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無盡的悲哀和憤怒。


  張菊香就在自己的身邊,他伸出手,想一拳打死張菊香,他虎狼一樣的目光要吃了張菊香。

  那張菊香的眼神隻是微微的閃爍了一絲害怕的意味,但是很快,女人的害怕就沒有了,她大聲說道:陳黎明,你在懷疑我……是嗎?

  陳黎明冷笑道:張菊香,不是我懷疑你,是你自己做的好事!這小屁孩不是我的兒子!


  就是你的兒子!張菊香道。


  不是,科學說不是。陳黎明道。


  放屁,科學說不是就不是了嗎?科學難道就沒有做錯了嗎?難道沒有這麽一種可能?是那個大老板侯光榮買通了科學呢?張菊香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狗屎,他能買通科學啊?陳黎明道。


  怎麽不能?他花錢啊,假如他拿出一萬元給化驗的那個人不就行了,是吧?張菊香道。


  陳黎明想想,心裏覺得張菊香說的話貌似有點兒道理,但是,怎麽說呢?他還是懷疑,懷疑,懷疑……


  張菊香把手裏抱著的孩子給他看,道:你看啊,你看啊,他多像你,你看他的鼻子,多像你,你看他的眼睛,多像你,你看他的嘴巴,多像你,還有他的耳朵,多像你……


  陳黎明就看孩子,孩子烏溜溜的眼睛爺看著他,看著看著,孩子張開嘴,對他露出甜美的笑,粉嘟嘟的小嘴巴張著,叫著,爸、爸、爸……


  陳黎明在孩子的叫聲中,沉醉了,一下子覺得自己被一種崇高的溫柔的情愫融化了!徹底融化了!


  我的兒子,兒子,我的好兒子啊……嘻嘻嘻,多漂亮的小家夥啊!

  陳黎明和張菊香終於幸福地依偎著回家了。


  ……


  官司,還打嗎?陳黎明問張菊香。


  張菊香說打個屁啊打,我們搞不過人家的,人家是什麽啊,大老板!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是啊,陳黎明回答。此時他的心裏湧動著對有錢人的仇恨和對這個世界的仇恨,他心裏明白他接下來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他對張菊香道:我們給孩子取一個名字吧?


  你是爸爸,你取啊,張菊香笑道。


  好的,我們叫他……叫他陳建設怎麽樣?

  什麽啊?張菊香道,什麽建設,建設什麽呢。


  建設的意思就是勞動,你不懂嗎?勞動最光榮!


  什麽名字不好,叫這個倒黴的名字,陳黎明啊,張菊香道,我們的兒子將來是要享福的,建設這個名字不好,你自己在建設工地當工人,兒子叫建設?你小子到底有沒有文化啊?

  陳黎明想自己本來也算是正兒八經的高中生啊,考大學本來也是考取的,比錄取的起分線高了十幾分呢,就是因為填誌願填歪了沒錄取,但是怎麽說自己也算是有文化的人,可是現在,自己的腦子裏怎麽就沒有好詞呢,不行,我想想,陳黎明想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


  張菊香沒有回來呢,還沒有下班——


  張菊香一直說自己是上班。


  陳黎明突然想到了孩子的名字怎麽取,叫……陳勝!兩個字,多好啊,而且這名字多牛!陳黎明想我本來叫葉良辰,但是因為魏向東的死,我就不能叫葉良辰了,那麽我就叫陳黎明好了,陳黎明是命運讓我選擇的名字,名字也就是一個人的符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的兒子叫什麽呢,就叫陳勝!陳勝這名字好!


  陳黎明抑製不住興奮等張菊香回來,但是怎麽等張菊香……張菊香都沒有回來。


  深夜,也就是子夜,電話響了。陳黎明的手機響了……


  (那手機是張菊香撿的,是一個客人丟在發廊裏的手機,張菊香悄悄拿回家來了。她拆開手機,取下卡,然後重現辦了一個卡給陳黎明用。於是,陳黎明也算是有手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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