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宮中險惡
“你身後的那個男人,一直是他?”楚離歌輕問,好像從來沒有將楚離殤放在眼中一樣。
洛月默不作聲,收拾了地上的殘布與針線,放在了針線筐內,坐到了掛著的鳳衣前,將鳳衣的領口處,小心的織補,對於楚離歌的問話,她不作回答。
對於洛月的無視,楚離歌想當的憤怒,幾乎是一瞬間,他火暴的脾氣,就再一次的被洛月激怒了,他的大手,緊緊的握了一個拳頭,恨不得把眼前的洛月打成肉泥。
可是,他忍下來了,因為,他想真心的對洛月好了。
“以前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是你。”良久,洛月終於輕輕的回答。她的纖手,如同是雲裏鳥雀一樣,麻利的與各種顏色的絲線打著交道,沒有一根的錯亂。
這一句話,聽到楚離歌耳中的時候,相當的受用。
“你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他的?”楚離歌不罷手,依然在追問著洛月,雖然,以前的孩子,己經化成了一攤的血水,可是,那攤血水,是觸目驚心的紅。
“我從來沒有過孩子。”洛月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齒,生生的忘記了以前的那種痛。她怎麽可能,再不識務,要是那樣的話,她命都沒有了。
她不得留得她的賤命,複仇。
聽到洛月如此的回答,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緩和了起來,他輕輕的走到了洛月的身邊,然後執起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拉了起來。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沒有等洛月回答,洛月的身子,就被迫的跟著他的腳步,出了這間房門。
洛月的臉上,有著一種不安。她可是來給楚後修衣服的,如此走了,怎麽向楚後交待呢?
“太子爺,不好吧,我還在修衣服呢?”洛月反駁,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中抽出來,奈何他的大手過於有力,纂得她怎麽也掙紮不開。
“無妨,我們就逃走一天,我帶你去宮中一個最好玩兒的地方看看去。”楚離歌的神情,也變得太快了,剛才還是陰雲一片,如今,卻如同是一個孩子一樣,他的變化,讓洛月來不及接受。
洛月被動的跟著楚離歌的腳步而走,穿過長長的回廊,踏過淺淺的宮河,越過清幽的冷宮時。洛月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她隱約的聽到了冷宮中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嘀哭之聲,這聲音之中,有著幾分的悲涼與雜亂。如訴如歌……仿佛是天邊傳來。
洛月的手,伸向了那個朱紅色的冷宮大門。好像想要觸摸到一些什麽,卻又捉摸不住。
“這裏就是冷宮,裏麵的女人,都是犯了錯的,當然,也有先帝的舊妃,她們,命好的,就呆在這裏,終此一生,如若是犯了什麽大錯的話,隻要充作軍妓的,一輩子孤苦無依。”楚離歌的話裏,有著一個王者所有的孤冷,他說的十分的平淡,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就好像,這些事情,從來與他都是沒有關係的。
“若有一天,你上了大位,會不會這裏也是我的去處呢?”洛月抬眼,眼神中有著幾分的平靜,她的問話,讓楚離歌措手不及。
她的命,也許還不如這些舊去的宮妃,最起碼,她們活著,就算是她們死了,也沒有什麽期盼了。可是,她的身上背負了血海深仇,在大仇沒有得報的時候,她怎麽可以死呢?那一晚在蛇屋,她幾乎看到了自己靈魂脫離身體的那一瞬間。
“不會的,我說過了,以後,我會好好的對你的。”楚離歌想也沒有想,就直接的給了洛月一個諾言,他不會,他是真的不會,因為,現在的他,看到洛月的笑臉的時候,就有著一些的開心,他怎麽舍得讓洛月再哭泣呢?
“我們之間,隻是協議的關係。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沒有用了,就請你將我放出宮外。給我自由吧。”洛月的心裏,忽然沒有了底氣,她與楚離歌是沒有任何的感情的關係的,她怎麽可以向楚離歌要求以後的事情呢?
協議,終歸是要結束的,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月兒,我想,我們是可以重新的開始的。好嗎?”楚離歌的眼中,突然間湧現出了眼淚,這是洛月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他的一聲月兒,叫得洛月的心都碎了,這個男人,是不是心中也如她一樣,有著太多的苦楚呢?
他走到她的身邊,抱著她的肩頭,把她擁入了自己的懷中,眼角的眼淚,也如同是天上的雨水一樣,一滴一洋的流入了洛月的脖間。
洛月茫然的任由楚離歌站在冷宮門口抱著自己,也任由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入他的脖子當中,洛月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向堅強與暴虐的楚離歌也有世間最軟弱的一麵。
洛月沒有伸手去撫楚離歌的後背,而是任由楚離歌抱著自己,洛月的眼睛,時不時的掃向了那個朱紅色的大門,那個大門的裏麵,到底是有著什麽樣的一番情況呢?
楚離歌好像是看懂了洛月的心一樣,他的眼淚,適時的止住,然後,他拉著洛月的手,走到了冷宮的門口,伴隨著那一聲陰霾的開門聲,一間與世隔絕的大宅,終於在此時,見到了二十年都沒有見過的生人。
冷宮裏麵,雜草叢生,好像根本就沒有人煙一樣,就算是打死洛月,她也不會想到,這一個豪華的楚宮裏,竟然還有這麽一方天地。
朱紅色的柱子,年久失修,仿佛己經看不出了它原來的顏色,窗戶上,四處的掛著珠絲的痕跡,地上的雜草,分部叢生,舊草壓著新草,新草在拚命的長著,院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個十分大的水缸,若是不仔細的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它是一個水缸,因為,在它的沿子上,掛著五顏六色的衣服,有的尚新,有的己舊。
看到楚離歌與洛月走了進來,所有人呆而無光的眼光,全部的落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此時,兩個人身上的華麗,與這裏的一切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皇上來了?皇上來看我們了……”一個己經發了瘋的女人,一看到楚楚離歌身上的那抹淡黃色的衣服,就大叫了起來,她的這麽一叫,招來了更多的女人,出現在洛楚離歌的腳下,她們一個挨著一個的跪著,嘴裏發出的是興奮的叫聲,如同是發現了新大陸那麽的興奮。
“她們可都是當今皇上的妃子?”洛月發問,看著這些女人的年紀,也不過是四十歲左右,當然,還有更年輕的。
楚離歌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始終向著一個角落看去,那個角落裏,有著一個看似寂寞的女人,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呆滯,好像就算是皇上的到來,也吸引不了她的眼光。楚離歌一看到她,就深沉下去的他的眼光,他牽著洛月的手,越過了那些跪了一地的女人,直奔那個女人而去。
“她是誰?”洛月相當的好奇。她看著這個看似平靜的女人,她的懷中,抱著一個用衣服做成的孩子,專注的眼神中,盡是對這個孩子的嗬護,好像,全世界也不在她的眼中一樣,在她的臉上,她發現了與楚離歌的一點兒想像,莫非……下麵的事情,她不怎麽敢想。
楚離歌走了過去,伸手,摸了一下他懷中的布孩子,卻招來了這個女人狠狠的眼光,她如同是母雞護小雞一樣,把那個布孩子摟在了她的懷中,那麽的憐愛,沒有一點兒放手的可能.
“壞人,壞人,你們走開,走開啊,你們是不想想要害我的皇兒呢?”說話的時候,她的一隻手,還不停的往外拍打著,好像要將來害她的人全部的打走。
洛月一下子驚呆了,看這個女人的年紀,絕不超過五十歲,許是因為時常在冷宮呆著的原因吧,她的麵容,顯得略微的蒼老,她的眼神,卻是很精神,而且,在她的身上,洛月看到了一股子的貴氣,這股子貴氣,比楚後身上散發出來的還要淩烈些。
“不要怕,是我,我是歌兒,我來看你了。”楚離歌的臉上,寫滿了憐愛,可是,他的身子,卻沒有辦法近這個老女人的身邊,這個女人,對於她懷中的布孩子,看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