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重遇牧莘
正處在香甜的夢境中時,便又聽到三哥催命似的喚我起床,我甕聲甕氣道:“我已經不用去學藝了,三哥這麽早叫我起來幹嘛?”說完又往被窩裏縮。
三哥隔著被子說道:“你家伏胥上神等你快一個時辰了,你再不起,剛置的茶葉都快被他喝完了。”
我迷迷糊糊道:“三哥你老是這樣騙我起床。”
“沒事,橫豎離赴宴還有些時辰,就讓她多睡會兒。”
真是伏胥。
需知自從伏胥清晨來叫過我幾次後,三哥次次都用他來威脅我,當我質疑他時,偏偏伏胥就來了。
三哥聽著伏胥這樣說,識趣的笑著離開。
我瞌睡醒了大半,掀開被子坐起來,睡眼惺忪道:“師父,天帝還有多久開宴啊?”
伏胥將外衣理好遞給我,笑道:“還有兩個時辰,你若想睡,再睡會兒也行,不然就快把外衣穿上。”
我穿好衣服從被子裏爬出來,道:“不睡了,不睡了,我得選身衣裳陪你去。”待我走到櫃子前挑了一大陣兒,有些犯愁了,感覺都不合適。
女人啊,一到關鍵時刻就差一件衣裳。
我扭頭看向伏胥,“師父,你來幫我看看哪件好看些。”
伏胥走到我身後,下巴磕在我頭上,將櫃子仔細看了一番,“你穿什麽都是好看的。”
我抿嘴笑道:“師父這樣誇人,略顯敷衍了。”
他一聽,移到我旁邊,笑道:“我知道你想聽什麽,那我就說與你。”語罷指著那一櫃子的衣裳道:“你穿這藍色顯得幽靜,著紅色越發豔麗,綠色更添清新,橙色增加朝氣,白色顯現淡雅,所以我說,每一件都是好看的。不過我最喜歡的,是這件淡黃色的,看著活潑靈氣。”
我怔怔的看著伏胥張合的雙唇,他這番話,聽得我陣陣恍惚,仿佛在某個場景,我曾親口對他說過。
伏胥一句‘我說的可對’才將我從神遊中拔出來。
我小雞啄米般猛點頭,這番話除了讓我恍惚,還深得我心。我笑道:“師父怎麽這樣會說話?可是和三哥那般,花叢裏裏待慣了,被調教出來的?”
我剛一說完就將自己嚇了一大跳……這樣醋意濃濃的話,我居然……居然也說的出?
以前每每看到喬冉連三哥幾萬年前的老醋都吃,我心中都一番鄙視和不以為然,如今……我怎麽也這般模樣了?
我拒絕!
正在後悔不迭之時,伏胥眼角銜著一絲笑看我,道:“你這句話雖說得不對,但我卻是愛聽,你吃醋的樣子我喜歡得緊。”
我哼了一聲,琢磨著反正都問出口了,不妨就再問得露骨些,我正色道:“那你說說我這話,哪裏說得不對了?”
伏胥眼裏的笑意愈發濃烈,道:“你說我花叢裏待慣了實在冤枉,我這二十多萬年來,愛過的,隻有葵傾你一個。”
這樣肉麻的話,我聽得心神一動,受用非常,伸手勾著伏胥的脖子傻笑。
他一把從腰間摟住我,笑道:“就算說是調-教,我也是你一手教出來的。”
我被他一陣好話哄得飄飄然,沒去深究這話裏的意思。需知做為他的弟子,一直都是我聽他授課,哪裏來調-教他一說。
伏胥看著我略顯雜亂的房間,伸手收拾,我翻著戲折子懶懶開口:“師父不用忙了,施個法術便是。”
他將一堆書整好,道:“什麽都用法術,未免太無趣了些……若是要你親手收拾,你可是會?”
我如實搖搖頭。
伏胥對著我招手,“你過來我教你疊被子。”
我剛走幾步,他又停住我腳步:“你還是繼續看書吧,這些事,我們有一個人會就行了。”
我樂得清閑,欣欣然遵命
……
去往九重天的路上我有些感歎‘物是人非’,這天帝和天後的生辰之隔了幾個多月,這短短幾個月,我的生活卻發生了堪稱翻天覆地的變化,大抵由此影響,心態也變化了很多。
南天門前那兩隻黃黑大老虎,彼時看來凶悍無比,此時望著卻溫順可愛得很。
我心下好奇它們身上的變化,進門後又忍不住獨自退回來瞧幾眼,那圓睜的怒目讓我頓悟,原來它們這變化不是心態的力量,乃是因為我身邊這位金光閃閃的上神的威嚴。
我努努嘴走到伏胥身邊,有些不悅道:“怎麽連畜生都這樣怕你?那些神仙也是,一提到你,都恨不得五體投地的拜你幾拜般,師父,你以前做過許多不得了的事吧?”
“管他們作甚,隻要你不怕我就行了。”
關於伏胥的從前,我隻聽三哥和大師兄柳映提起過,再多的就是我翻古書讀來一些,他自己一點也不曾同我提起。
往常我總是與他說些我幼時的傻事,他卻隻是笑笑沉默回應。
走過金碧輝煌的過道後,那一縱神仙一看到伏胥便雙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迎接,迎得我一陣尷尬,待隨著他入座後,又即刻感受到四麵八方向我掃過來的一堆堆目光,看了兩眼又遮嘴低聲交談,抑或掩袖偷笑。
我猛然想起冒充沐顏受彩禮錢後,三哥與我說得關於自己的那則桃色新聞!我拉著伏胥的袖子問道:“師父,那日你見我打橫從大殿抱回丘於山時,沒有……對我做什麽吧?”
伏胥放下酒杯,掛著三分戲虐的笑意:“你想我對你做什麽?”
我伸手在他臂上掐一把,道:“三哥說,聽人講你……講你親我了!”
伏胥往我嘴裏放一筷子菜,“我單獨與你在一起時雖算不上正人君子,還打趣說要霸王硬上弓,但那日你醉得糊塗,我斷斷不會趁人之危,不過……”
我沒好氣道:“不過什麽?”
伏胥猛然將臉拉進,眼裏的眸光裏洶湧翻騰,道:“不過,你若是覺得遺憾,本上神不介意現在補上。”
這樣的公共場合之下,他那鼻尖呼出的氣息將我的臉吐得發燙,我又使勁掐他一把不答話,低頭猛扒飯。
伏胥急忙給我夾菜,笑道:“你還是這般小娃娃脾性,老是掐人。”
老是……他作為我師父,隻在第一次他說霸王硬上弓和今日我才掐過他,往日著實沒有,這個‘老是’二字,委實冤枉。
我不解,正欲問清楚,天帝卻滿身威嚴的緩緩走了下來。
伏胥不溫不火的起身,麵無表情的道了幾句客套話,他這般模樣,看得我很不知所以。
其實伏胥除了在我麵前老是擒著笑,其他場合一任寶相莊嚴。
記得第一次在督蒙山課堂上見他時,我險些認為他並不是被我稱作竹子小妖的那位。但伏胥雖一貫正色儼然,卻隻會讓人生出尊敬之情,不會像如今和天帝敘話時這般,生出不可靠近之情來。
我依禮乖乖站在伏胥身後,思緒正在到處神遊,頭上卻猛然多了一隻手……抬眼,居然是天帝……
我愣了,訥訥道了聲好。
那天帝像摸小孩子般,甚是慈愛道:“這位就是傳言中的葵傾上仙吧?也很有靈氣。”
什麽叫也有?我繼續不解,也不懂為什麽這些大人們都愛摸我的頭,難道因為我長得矮?
伏胥眼風一瞟,天帝像忽然想起什麽般縮回手,不知為何,那目光裏,突然注滿惆悵與傷感。
記得伏胥也愛這樣,突如其來的就變了臉色……
唉,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傷感,就容易悲傷逆流成河,歲月不饒人呐……
待天帝走後,我低聲問伏胥道:“這天帝有孩子嗎?”
伏胥端著酒杯的手一頓,道:“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認真道:“我覺得他摸我頭的我的時候神色特別像我爹,以為他沒有孩子,想瘋了。”
他忽然笑了,道:“我也愛摸你的頭,你怎麽不以為我想小娃娃想瘋了?”說著又伸手整理我的發髻。
我仔細想了番,確有此事,認真道:“大抵因為他年紀比較大吧。”
伏胥手一頓,臉上的笑意霎時斂了,冷冷道:“本上神比天帝長了六萬歲。”
我幹幹笑了兩聲,深知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夾一筷子菜湊到臉色鐵青的伏胥嘴邊,諂媚笑道:“師父吃菜,師父吃菜。”我看著仍有些不悅的他,訕訕道:“師父生氣啦?”
伏胥麵無表情道:“沒有。”
我拉著他的袖子,道:“你這麽說就一定是生氣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在我看來,你比天帝看著年輕多了嘛!”
“……”
“師父?”
“……”
“師父?”
“……”
“師父?”
我幾番安撫仍無用,但他雖沒答話,卻像是在極力忍住笑,要故意戲弄我一番,我心生一計,繼續哄他道:“師父,其實人家沒把你看作父親,是人家覺得你……覺得你……”
他假裝正色道:“覺得我什麽?”
我輕輕低下頭,又含羞帶怯的四處瞟,嬌氣道:“死相!人家是覺得你長得好了啦!你很討厭唉,幹嘛非要逼人家說出來嘛!”
此語一出,伏胥四周迅速集滿一堆堆賊亮的目光。
伏胥先是忍不住一抖,旋即又將臉湊到我跟前,道:“你故意戲弄我?”
我笑道:“誰叫你假裝生氣騙人家哄你了?這就是下場……伏胥上神。”
他勾起嘴角笑得滿是風流,戲虐道:“那你知道戲弄我的下場是什麽嗎?”
我大感不妙,準備抽身,他卻一把將我按住,空出來的另一隻手穩著我的下巴……親……親了上去。
雖是蜻蜓點水般,但當著這麽多神仙的麵,我……羞得很,伏胥卻在我耳邊道:“小娘子,以後這樣的話,我隻在回家後逼你與我慢慢說。”
望著那堆看傻眼的神仙,我懵了。
伏胥又道:“眾位仙友,這位北荒荒主的五姑娘葵傾上仙,正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婚期定在九月初一,希望到時各位來喝喜酒。”
那堆看傻眼的神仙怔怔的擺出客套的笑容,又客套的客套幾句,這番客套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討論剛目睹的這則桃色新聞。
伏胥笑著飲下一杯,道:“可算是將上次的遺憾補上了?”
我沒好氣的掐他一把,他也不躲,隻是笑著,又道:“你說天帝沒子嗣,你看那處,可是識得?”
我順著他的眼風一瞟……那不是……不是……不是牧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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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煙花易冷,人心易涼。
姐: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我:唉,我真的很容易變心的。
姐:受不了了,給鏈接吧,想坑我就直說。
我:北鼻~愛你才坑你嘛~不愛的人我一毛錢的關係都不想和他有~
姐:你的愛太沉重。
我:明天回來三陪,陪吃陪喝陪你睡,這樣行了吧【攤手】
姐:再惡心我可就匿了啊。
都是很久以前寫的,明天後就有時間了,會大改……【羞愧難當的膝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