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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莫名表白

  我心中暗自舒了口氣,舒至一半,三哥一眼將我望住,蹙眉道:“五妹,你老實與三哥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打小就與三哥一道混,可以說,他比阿爹了解我得多,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比我自己都要了解自己,隻好如實開口:“不打緊不打緊,不過惹惱了一隻狐狸!”


  哪知三哥眉頭蹙得更深,激動的怒喝道:“樂戎還在糾纏你?”


  他理解出了很大的偏差,我急忙打斷,將事情的起因經過一老一實的與他說了個清楚透徹。待他的疑惑也解開時,才緩緩舒了眉頭。


  大抵話說得多了,有些犯困,三哥看在眼裏,了然起身離開,在門口遇到了給我端湯藥來的伏胥。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緩緩打開他那把騷包的扇子扇啊扇,笑吟吟道:“五妹,你昨日死皮賴臉拉著伏胥上神陪你睡覺的模樣,真真像極了小娃娃,讓我想起小時候你喝醉生病時的胡鬧。”


  三哥摩挲著下巴,“記得有一次你也是發燒,哭喊著要那九重天上掛著的月亮。我被你惱得無法,急忙上天請了嫦娥仙子,尋思著大概也能解你念想。哪知你很是會折騰,非要拿出喬冉送的那一抱大的夜明珠,讓嫦娥在上麵整整跳了半個時辰。”


  這件事我印象很是深刻,因為那次嫦娥仙子腿扭得很嚴重。


  三哥頓了頓,看著端了湯藥的伏胥,眉目裏忽然有些惆悵,旋即又笑著開口:“如今你受傷,伏胥上神能這般將就著,讓我欣慰得很,欣慰得很,唔,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終於有神仙能與我換班了!”


  聽著三哥的話,我忽然也無端的傷感起來,念著許多他以前對我的好,這是我葵傾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急忙對著他的背影喊道:“三哥你想得美!我一輩子都是要纏著你不放的!”


  伏胥聽著也是笑,將藥遞給了我。


  我最怕苦了,一臉猶豫的望著這碗黑乎乎的東西。


  “放心,師父不會像你那次在丘於山想的那般,對你下藥。”伏胥肅然正氣。


  我嘿嘿幹笑兩聲,怕他繼續拿話打趣逗我,伸手將碗端起來將藥一口飲淨。


  正蹙眉乍舌,忽覺嘴裏被塞了個東西,抿了抿,是塊糖。


  “甜不甜?”伏胥笑著發問。


  這不廢話嗎。


  我木木點頭,“甜。師父知道我愛吃糖?”


  “嗯。”


  “師父能掐會算,真是厲害,改日也將這掐掐算算的本事教與弟子可好?”


  “不用是算的。”


  “那是用什麽?”


  “心。”


  依舊廢話,算命本就是用心來算。


  正欲糾正他的邏輯錯誤,猛然想起一件很要緊的事來!

  思索一番,猶豫著開口:“師父,我阿爹不會看到……看到我們睡……睡在同一張床上了吧?”


  伏胥笑著摸我的頭,安撫道:“你阿爹連你在外過夜都不許,我怎麽會讓他知道我們同榻而眠的事,你放心吧。不過你三哥葵宋上仙,倒是開明得很。”


  他這麽一提,我也覺得疑惑萬千。三哥自己有過風流浪子的生活經曆,總是把我身邊為數不多的男神仙也想象成他從前那副脾性,樂戎的事就是個例子。但……如今對伏胥,怎麽就換作如此態度了?那次還親自將他往我房間帶……


  想多了想多了,伏胥是我授業師父嘛,是長輩,又算是一心護住我嘛……


  我翻了幾頁話本,覺得興味索然,睡意又一陣陣襲來,眼皮忍不住打架,倒頭繼續睡。


  哪知伏胥一看,輕輕掀開一方被角,跟著躺在床上。


  我目瞪口呆道:“師……師父,你這是做……做甚?”


  伏胥笑眯了眼,在我臉上吐著熱氣開口:“你不是要為師陪你睡覺嗎?”


  “嗬嗬,師父別再拿弟子打趣了,弟子發燒時說的糊……糊塗話罷了。”我做勢要爬,伏胥卻伸手一把按住我,“好,我不逗你了。你好生躺著休息,明日我帶你我丘於山。”


  “嗯?”


  “我那裏有個攬靈院,靈氣馥鬱,最是適合養傷,你去待一段時間,傷好得快些。”


  “這……這不太好吧?”


  伏胥薄唇輕勾,眉目含笑,“又在胡想什麽?你放心,到時我叫沐顏陪著你,我也與你三哥說過了。”


  嗬嗬,指天發誓,我真的沒有胡思……好吧……亂想了一點點,一點點。


  我在虞冬的狐狸洞裏損了許多元氣,瞌睡非常,躺下片刻,便沉入一個香甜的夢境。


  ……


  我睡得昏天地暗,醒來後,本著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而下地推開門時,卻看到一個讓我很是意想不到的人物。


  牧莘。


  牧莘師兄褪了往日的嘻皮笑臉不正經,滿目的憔悴疲憊,又甚是關切的將我看著。


  我不禁有些感動,需知我這幾日睡得很沒有規律,此次便破天荒的在大清晨醒來。而據我在督蒙山三個多月以來對他的了解,我的這位牧莘師兄很是愛遲到。這樣與我這般愛睡懶覺的人,居然大清早的便守在我門口,於我而言,要是誰無故擾我清夢,定要將他上至十八代祖宗下至十八代子孫罵個幹淨。


  這一琢磨,心裏便生出諸多感動來。


  他憐惜的開口道:“師妹,你好些了嗎?”


  也許人在心急時就會說出許多傻話,就如三哥和伏胥的那般明知故問。


  我從半死不活變成下地走路,恢複得當然不止一點點。雖然覺得牧莘忽然有些傻氣,但那腔感動之情卻隻增不減,故情深意重的答了句:“我好多了,勞師兄掛念。”


  大抵第一次看我在他麵前這麽正兒八經,他怔了怔,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亦怔了怔,被他這很是浮誇的不想活了四字嚇得心驚肉跳。


  果然晚起毀上午,早起毀一天。


  我琢磨著他該是忽然起個大早,回不過神,有些犯傻,隻好將他招呼到房間裏。


  牧莘急忙扶我坐在床上,仔細掖好被角,那般小心翼翼看得我一頭霧水,恍惚間覺得他並不是往日的師兄牧莘。


  我見一切都被他打點好了,互相沉默半晌,忍不住嘿嘿笑了一聲,“師兄,我沒事的,你去歇著吧。”


  哪知他語氣忽然激動起來,堅定的看著我:“我不走,我要陪著你。”


  “嗯?”


  牧莘頓了頓,方認真的緩緩開口:“師妹,自從你受傷後我就一直急切的想來看你,無賴你卻一直昏睡著。在你昏睡的這兩日,我想清了許多事。”


  我準備豎起耳朵洗耳恭聽,道:“嗯?”


  他一番欲言又止,抿了抿嘴唇,下了決定般:“葵傾,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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