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從沒放下

  那種難過,就好像有人將她心中最重要的一塊東西拿走了一樣,不出的悶痛難受。


  闕宿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對勁,關心道:“采薇,你沒事吧?”


  墨采薇搖了搖頭,聲音輕柔,“阿宿,我也累了,你也扶我回去休息吧。”


  闕宿點了點頭。


  虞老板見狀,連忙將那塊玉佩從桌子上拿起來,遞給她,笑道:“那你們就回莊園好好歇息,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談。”


  闕宿點了點頭,這才扶著墨采薇離去。


  ……


  陸景深今在公司加班,開了一的會,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九點了。


  孩子們明要上學,這個時間自然是睡下了。


  他進了屋,換好鞋以後,卻意外的並沒有在客廳裏看到景寧,隻有劉嬸一個人在那裏收拾著什麽。


  不由有些意外。


  畢竟,以前但凡是他加班,景寧總要在客廳裏等到他回來,再一起回房休息的。


  今是去哪兒了?


  他懷揣著疑惑,走過去,一邊扯著脖子上的領帶,一邊問劉嬸,“太太呢?”


  劉嬸直起身來,答道:“在樓上的房間裏呢。”


  完,又微微一頓,有些猶豫的道:“太太今好像心情不好,從今下午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門都沒有出過,晚飯也沒有吃,先生,您快上去看看吧。”


  陸景深皺眉,“晚飯都沒吃?”


  “是啊,我們不敢打擾,連安安姐和少爺她都不見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陸景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抬步往樓上走去,走到臥室門口,果然看到門關著的。


  他推了推門,發現門被反鎖著,無奈,隻得敲門。


  “寧寧,開門,是我。”


  然而,裏麵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陸景深的眉頭皺得更深,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動靜,麵色不由一沉,轉頭就在走廊上,吩咐劉嬸將臥室門的鑰匙拿過來。


  劉嬸很快就找到了鑰匙,走過來遞給他。


  陸景深揮揮手讓她退下,然後用鑰匙將門打開。


  臥室裏一片黑暗。


  屋子裏靜得好像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沒有開燈,也看不到人影。


  陸景深皺眉,抬手將一盞吊燈打開,昏黃的燈光“啪”一聲照亮,他這才看清坐在沙發上的人影。


  “你這是在做什麽?”


  陸景深反身將門關上,快步走過去。


  景寧蹲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將頭埋在臂彎裏。


  聽到他的聲音,她抬直頭來,陸景深這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的厲害,臉上還隱隱有未幹的淚痕,眼睛也是紅腫的,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的樣子。


  他不由心頭一緊,連忙坐下來,將她攬進懷裏。


  “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哭成這樣?燈也不開,我剛剛還以為你出事了。”


  景寧隻覺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哭了好幾個時,也哭淚了,此時靠在他寬厚的懷裏,聞著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這才感覺自己從今下午就一直泛著冷意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她拱了拱腦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懷裏,輕聲道:“我沒事,我就是有點累。”


  陸景深皺眉,抬手摸了下她的額頭,發現不燙,不像是感冒了的樣子。


  “你怎麽了?”他輕聲問。


  景寧沒有回答,過了半響,才道:“我今遇到了一個人。”


  “什麽人?”陸景深很有耐心。


  “一個原本應該死了,卻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的人。”


  陸景深一愣。


  景寧仰頭看著他,目光有些迷蒙,“景深,你我是不是很壞?她明明什麽也不欠我的,可我卻固執的想要從她身上得到點什麽,固執的去怪她沒有將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告訴我,你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


  陸景深眉眼深沉的看著她,“你遇到誰了?”


  景深動了動唇瓣,過了好幾秒,才,“墨采薇。”


  陸景深狠狠一震。


  景寧自嘲一笑,“我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在我十七歲那年,她死在了一場車禍裏,為了這件事,我的心裏一直裝滿了仇恨,我恨不得殺光所有害死她的人,可是我現在才知道,她沒有死。”


  “她這些年一直好好的活著,和另一個男人住在沙漠裏,她原本可以告訴我的,可是她選擇了不想起,不告訴,她將過去的一切,就像是滾滾黃沙一樣掩埋了,一點痕跡都不留,可是我呢?”


  “我卻一直懷念著那些和她相處的時光,每年清明節的時候,我都會回到晉城,給她的衣冠塚上添一柱清香,一束鮮花,真心誠意的祈禱著,她來生可以投個好人家,不用再吃苦受騙,能平安喜樂,快快樂樂的過一生,景深,我是不是很傻?人家連想都不願意想起我,我卻從來都沒有放下。”


  陸景深聽著她絮絮叨叨的陳述,一直沉默著。


  直到她完,過了半響,才安撫道:“我知道了,她沒有死,你無意中遇到了她,你覺得她在欺騙你,甚至是背叛了你嗎?”


  景寧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很難過,可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難過。”


  陸景深輕歎一聲。


  他低頭,細細的吻過她臉上的淚痕,低聲道:“傻瓜,因為在你心裏,她一直是最重要的人,曾經你也以為,在她心裏,你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可是這一次她死裏逃生,卻選擇隱姓埋名,不與你聯係,選擇了和過去一刀兩斷。”


  “這個決定,讓你認識到了,原來她的生命裏不是非有你不可,所以你才會有這種難過的,好像被人背叛了的感覺啊。”


  景寧抬頭,茫然的看著他,“是這樣嗎?”


  陸景深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


  景寧想了想,“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可是我這樣是不是不對?我這樣顯得好自私,好不講道理啊。”


  陸景深笑道:“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全憑心而論。”


  他頓了頓,又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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