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千絲萬縷
夏明崇的醫術果然是技藝了得,在洛河城獨樹一幟,如果按照陳立身上的傷勢,傷筋動骨最少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經過了三天的治療,陳立竟然可以緩慢下地移動了。
冷家議事廳。
陳強陷入沉思,冷仟皺著眉頭向陳立問道:
「立兒,你是說你跟阿碩不但遇到了魔狼群,甚至阿碩還跟魔狼王打的有來有回?」
陳立永遠忘不了冷碩當時空洞的眼神,毫無情感,點了點頭。
冷仟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他從未教過冷碩用劍。
這刀劍短斧類武器,對於修行者來說是相當契合戰士職能才會選擇使用的,如果冷碩能夠使用重劍和魔狼王打的難解難分,那麼他的水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初階資深戰士,甚至更高。
可是在冷府根本沒人會使用重劍。 ……
在東帝國,雖然有著較為平等的社會體系,但是對於職能的地位排列還是分的十分明確。
見習、資深、光耀、和聖辰。每階段分為九段,每三段分別屬於初階,中階,高階。
這套體系自遠古時代開始,七原神就制定了標準,用來劃分和調度應對聖戰,適用於整個玄魄界各國,經過不斷發展,這套體系也深入人心。
區別方法也十分簡單,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種族,玄魄最多會經歷四次進化,每一次進化都代表著職能的升階。
放到戰爭年代,或者亂世,這套體系更加適用,但對於已經和平百年的東帝國來說,修鍊體系在民眾心理逐漸變得模糊,在他們心中只有修行者和非修行者的區別而已。
東帝國的不少百姓憑藉著自己在某一項領域的努力超越修行者的地位比比皆是,無論修行者還是民眾只要是在東帝國生活,都是為錢為名聲為理想奔走。
雖說實力為尊,也不是無法無天,畢竟別的因素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陳強和冷仟都是初階光耀,即便他們實力超然,但獲得現在這樣的地位和他們的軍事才能密不可分,聲望和威望都是通過貢獻一點一點得來。
一般來說,一旦達到資深的水準就代表修行者已經是平民百姓遙不可及的水準,而光耀則是四大帝國尤其是正在征戰的西北兩大帝國爭相拉攏的對象,地位超然。
而聖辰對於修行者來說,只是一個代表詞,像是圖騰一般,就拿在東帝國隻手遮天的武神堂舉例,配得上聖辰二字的只有武神尊之首和次座二人而已。
實力固然是關鍵,但是不是決定性作用。
聖辰必須是對於某個職能領域做出卓越貢獻,甚至可以改變大陸格局的存在,這樣的光耀高階才能配得上聖辰的名號。
東帝國百年未曾征戰,以文治國已經傳承良久,修鍊者群體早已不是控制帝國資源的決定性存在。 ……
陳立苦笑一聲,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
「劍呢?」陳強的聲音沉悶有力。
陳立低下了頭,不敢目視老爹的目光,說道:
「我也不知道,從我醒來之後只顧帶著碩逃命,就連我們自己的武器也丟失了。」
陳立以為,丟失武器會受到老爹的責罵,卻沒想到陳強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突然想到什麼,陳立問道:
「冷叔,你知道阿碩左臂上的黑色護臂如何取下來嗎?」
「我這還想問你呢,我以為這又是他做的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竟然根本無法取下來。」冷仟說道。
「我們大戰之前,阿碩身上還沒有佩戴這個東西,我們昏迷之後這東西就像憑空出現在他手上一般。」
陳強聽到這,突然想到什麼,說道:
「會不會是.……」
陳立只見老爹雙手一抬,手掌上方憑空出現一道金紋法陣,陳強眼中精光大放,一柄泛著耀眼金光極為華麗的巨斧從法陣中伸出來,漂浮在半空中。
巨斧斧柄長約三尺,巨大的斧面呈倒鉤狀延展出來,極寬,稜角分明,大小比例相當誇張,顯得斧柄都短了幾分,只見斧面中心一顆碩大的金色寶石正在發著光芒,細密複雜的陣法圍繞著寶石流轉。
巨大的玄力波動讓巨斧帶有的壓迫感讓陳立喘不動氣,見到兒子的樣子,陳強驅使巨斧使光芒稍暗一些,讓陳立舒適了幾分。
陳立痴迷的看著父親手中的武器,他小時候碰巧見過父親揮使這把霸氣的戰斧,但是也僅僅是寥寥幾面,如此近距離觀察還是第一次。
冷仟看到陳強的戰斧,當即就明白了:
「老陳,你是說,碩兒很有可能被什麼魔器選中或者認主了?」
陳強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老夥計,似乎是好久不能發揮它的威能,拿在手裡都生疏了幾分,眼神裡帶著些許可惜的意味,微微點頭:
「也沒有其他解釋了。」
冷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必須搞明白陳立所說的這把劍什麼來路,能夠控制心智,甚至能夠單獨控住主人戰鬥,這把劍很有可能是邪物,玄脈受損應該就是跟這個有關。
「這幾天一直守在碩兒身邊的那隻白貓是什麼來路?」
「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阿碩新收養的,她只親近冷碩,看起來智慧極高,很可能是魔獸。」
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進。」
有名信使裝束的夥計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對著冷仟說道:
「報告家主,驛站傳來急報。」
冷仟接過信件,原本平靜的臉龐突然眉頭緊鎖,手拿信紙的大手都不自覺地把信件攥的有些許褶皺。
陳強走到冷仟身邊,冷仟把信件遞給陳強,好像內心不忿似的,忍受著什麼。
陳強同樣眉頭緊鎖,和冷仟對視一眼,對夥計吩咐道:
「把陳少爺待會房間養傷,我們倆有事要談,沒有指示,不要讓任何人進入。」
陳立疑惑的看著兩個父輩,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應該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
「怎麼回事兒,老冷。」
「我特么也想知道,憑薛昊和他的小隊竟然被殺死了。」冷仟忍不住爆了粗口。
「現在不是慌神的時候,能對薛昊動手的一定不凡,敢對軍方動手,很可能背後有什麼勢力,你知道薛昊最近在做什麼嗎?」
「我兒子前段時間給我一封書信,說是平民受到魔狼所擾,我們軍方管民生本身就是越權,我讓薛昊把平民安頓在驛站附近,派他暗中調查這件事。」
陳強的聲調提高了幾分:
「又是魔狼?」
「薛昊的實力我最清楚,這個動手的人絕對不可小覷。」
陳強有些埋怨的問道:
「流民和魔狼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西邊集結軍的事情還不夠你焦頭爛額嗎?也怪我,小看了這件事,茲事體大,我得親自去看看。」
「行了,你在軍營給我守著中軍,給我半天時間,我親自去看看,這軍中士官殉職,我也應該親自接他們回家。」陳強按住了冷仟的動作,說道。
一邊說著,時不時的瞥了一眼冷仟的斷腿。
暗自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斷腿,冷仟老弟的實力遠在他自己之上。
「可是.……」冷仟還想說點什麼。
「放心吧,我帶兩個中隊的兄弟過去,出不了什麼亂子,你去聯繫高執事,問問他的屬下是怎麼治民的,百姓的死活他不管嗎?」
「高逐鹿,差點把你忘了,行,你一定萬事小心。」冷仟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事不宜遲,我即刻動身,晚上我就回。」陳強說著,大步踏出了房門。 ……
陳強走後,留下冷仟一個人在椅子上坐著,皺緊眉頭手指不停的摩擦著,眼中透露著思考的神色。
「薛昊竟然會死。」
清冷的女聲在房后的屏風處響起,冷洛夜輕聲走到了丈夫身邊坐下,走路竟然不發出一絲聲響,給丈夫盞了一壺新茶。
冷仟似乎對於妻子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剛剛他和陳強的談話冷洛夜一直在屏風處旁聽,氣息隱匿,竟然連陳強都沒發現。
「福叔那邊有消息嗎?」
「影衛那邊沒給福叔傳達,薛昊死亡的消息應該是第一時間就傳過來了。」
「這不對,我之所以派薛昊去主要是因為他跟西邊的老間諜最近走的頻繁,變節是遲早的事,礙於掩人耳目,他執行任務必定會盡心竭力,可是他怎麼死了?」
「你是說,薛昊的死跟西邊沒有關係?」
「這不符合常理,馬上就要策反我軍一名核心骨幹,犯不著對他動手。」冷仟輕輕地飲了一口熱茶,繼續說道:「魔狼群,影衛有消息嗎?」
冷洛夜一反往日常態,暗自攥著拳頭,眼中帶著殺意,說道:
「蒼木森林外圍已經找到了狼群的蹤跡,找到是遲早的事情,我非要生剝了這群畜生。」
冷仟輕輕的握住冷洛夜微微抖動的手,柔聲說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冷仟望著妻子眼神中緩和了幾分,試探的說道:
「影衛找到狼群后,別著急動手,遠遠跟著。」
「幹什麼?」聽到冷仟的話冷洛夜聲調都高了幾分,一副要發火的架勢。
冷仟很吃這一套,陪笑著,輕輕地拍著妻子的玉手,安撫道:「順藤摸瓜,順藤摸瓜……」
冷洛夜歪著頭望著冷仟,也不說話,靜靜地聽著冷仟怎麼個順藤摸瓜,說不出個所以然今晚別想進屋,敢傷害自己兒子還要求自己淡定,冷仟必須說服她。
冷仟張開大臂膀,從冷洛夜的腰間環過來,說道:
「這狼群暴動,總該有些什麼油頭,你派人盯著,我負責保護民眾驅散,讓這群畜生囂張幾天又如何,我總覺得這其中帶著些許千絲萬縷的聯繫。」
冷洛夜不傻,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麼,低聲說道:
「你說,城主那天晚上封城……」
「不會,他陳俊松再怎麼昏庸無道,也是長公主的兒子,算皇室,不可能背叛帝國,另外上京也派了了武神尊在他身邊守著,怕死的很,他能有什麼動作。」
「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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