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誤會(2)

  幽暗冰冷的海水在狂風暴雨的肆虐下，掀起一波又一波浪潮來。歐陽俊豪拖著陷入昏迷手卻緊緊扣在自己肩上的女人，欲遊回船上。原本不怎麽重的羽若由於陷入昏迷，在水中變得異常沉重。再加上她僵硬的手指恰好抓進歐陽俊豪受傷的肩膀上，讓本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撕裂，在海水的浸泡下更是刺骨的疼痛，使他在海中遊起來異常費力。


  忽然，一波浪潮鋪天蓋地壓了下來，瞬間將兩人卷入海底。漸漸地歐陽俊豪有些力不從心，肩膀處傳來的陣陣痛楚，讓他不得不時刻保持著清醒。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體力就會被消耗光，兩個人都會被海浪打入海底淹死。想著，歐陽俊豪抱緊了羽若不再強行逆流而行，而是借著海浪的衝擊，順流而下，隻是這樣，就不知道會漂到哪裏了。


  不知漂了多久，雨勢漸漸弱了下來，淅淅瀝瀝。歐陽俊豪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見不遠處有一處孤島，原本疲憊不堪的他忽然渾身充滿了力量，黑寶石般明亮的眼中盡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臂，環著羽若，奮力朝著岸邊遊了過去。


  雨，終於停了。原本黑壓壓的烏雲被風吹散，不知去向。清冷的月光顯得有些慘淡，透過稀薄的雲層悄悄地灑了下來，一如之前的靜謐柔和，恍若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歐陽俊豪把羽若抱到沙灘上，終於沒了力氣，順勢仰麵倒在她旁邊，怔怔地盯著天空發呆，清冽的海風吹過，冰冷鹹腥，使他不禁清醒幾分。


  歐陽俊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當他看見羽若掉下去的時候為什麽會突然衝出去救她？他無法解釋，也許是因為自己知道她不會遊泳吧！對，一定是這樣。還有就是他的遊戲還沒玩完，所以他不能讓她有事。否則，豈不是很沒意思？這樣想著，心裏一下子便釋然了。


  短暫的休息後，歐陽俊豪起身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看樣子，這裏是座荒島。他的手機早就不知道被衝到什麽地方去了。短時間內，救援人員是找不到這裏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有耐心等。


  無盡的黑暗中，再次浮現出同樣的畫麵，瘋狂咆哮著的暴雨，明晃晃的車燈，無法言說的恐懼，一次又一次地挑撥著羽若敏感脆弱的神經。她想逃，卻總是逃不掉，想躲，亦是躲不開，想叫，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窒息般難受。


  “救我，救我。”


  歐陽俊豪眉頭緊鎖，探究似的盯著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人，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她到底經曆過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上次在他家的時候也是這樣，他以為隻是碰巧，這樣看來，似乎沒那麽簡單。


  看著眼前的小女人瑟縮成一團，額頭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海水，順著眉角淌了下來，口中痛苦地喃昵著什麽，很痛苦的樣子，。他心裏忽然湧起一股莫名地焦灼，心突然疼痛了一下，尖銳的疼痛，像是被細小的針刺了一樣。


  “藍羽若？醒醒，喂，藍羽若？”一連叫了幾聲，她都沒有反應，歐陽俊豪忽然有些慌了。對，就是慌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是關心？此刻的他心急的樣子，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臉上滿滿的盡是擔心。


  歐陽俊豪從未照顧過別人，更不知道該怎樣去照顧一個人。見羽若似乎是陷進了什麽可怕的夢境裏，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小心地將她抱進懷裏，富有磁性的低沉的聲音溫柔地響起。


  “羽若，乖，別怕，別怕，我在這，沒事了，別怕。”除了這樣重複地說著別怕兩個字，他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麽？

  沉浸在恐懼中無法自拔的羽若，就像是被人推進了錯綜複雜的迷宮裏，橫衝直撞的找不到出口。掙紮間似乎聽見有人在叫自己，那個聲音很熟悉，很溫柔，讓然很安心的聲音。漸漸地羽若安靜下來，不再掙紮。她好想知道那個溫柔的叫著她名字的聲音是誰，可是她好累，真的好累，好想休息一下，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