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她有了好奇心
看向四周圍的白小九，首先看到了白夜離。
他神情擔憂，左顧右盼，高大的身影被慢慢西落的陽光拉扯得很長。
白夜離的神情直到看到白小九才緩緩放鬆，然後……
白小九也看到了快遞小哥胡梓。
此刻的胡梓神情焦灼，四處觀望，高挑的身影靈活得像是一道幽靈，在田埂樹林中穿梭，直到眼光觸及到爛尾樓樓頂的那縷白裙飄飄……
隻是胡梓的身邊寸步不離地跟著一個白小九並不認識，身穿紫色連衣裙的美女。
白小九也看到了赤過萬。
此刻赤過萬的身邊不但有兩個他的兄弟夥，還多出了另外一個胖子。
這個胖子看上去沒赤過萬胖得那麽厲害。
但他的眸光淩厲，就算是在爛尾樓頂端的白小九，都能感受到一種逼迫的壓力感。
還有赤真竹也來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赤色學生頭短發的娃娃臉小妹妹。
這……
白小九掃視了一圈，神情淡定。
而方竹若看到這一切，瞬間就不動了。
隻是她扣住白小九手腕的手，緊得指甲都插進白小九的肌膚中，給了白小九一種強烈的麻木感，讓白小九絲毫不能動彈。
就在此刻，原本在樓底的方藝芯的身體在緩緩升起，也在慢慢悠揚地旋轉。
在方藝芯旋轉的過程中，有一種輕飄飄的薄霧在慢慢地往四周散發。
看到緩緩上升還旋轉著的方藝芯，白衣蕘慵懶低沉的聲音輕“哼”了一聲，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棒棒糖。
白小九正在奇怪的時候，又見方藝芯緩慢地落下去了。
方藝芯落回地麵，方竹若就又動了。
方竹若冷冷的神情掃視了一眼四周，聲音悲涼淒冷，還有種你死我活的歇斯底裏：“這個白小九殺我一雙女兒，我要她陪葬應該算是天經地義吧？”
“我也必須為我的女兒們報仇，之後我也會跟隨我的女兒們而去。”
“還請各位大人聽我闡述事情經過，為小妖主持公道。”
“小妖在這裏感謝大家了。”
方竹若說完這句非常人類官方的話，就轉眸冷眼看向白小九：“白小九，你不是想死得明白嗎？那就聽好了。”
在方藝芯上升旋轉的過程中，散發出了一種至幻的迷霧。
這些至幻的迷霧，暫時困在了下方的白夜離他們。
方竹若開始了她淒婉的講述。
白小九輕輕地動了動眉頭。
***
原來……
一千年前，在青丘山附近有一對蛇妖夫妻，他們恩愛有加，法力超群，是很多妖怪都羨慕的神仙眷侶。
就在青丘靈狐的兩對雙胞胎，一個白小九出生的那天，他們也生下了一對孿生女兒。
這對孿生女兒長得完全不同。
一個白淨，一個黑沉。
白淨的文靜秀美，黑沉的調皮可愛。
這對蛇妖父母給白淨的女孩取名為方藝芯，給黑沉的女孩取名為方竹若。
方藝芯與方竹若從小就形影不離，一分開就會各種哭鬧與不舒服。
方竹若與方藝芯從不分開。
方竹若到了白天就話更多，更占主導地位。
到了晚上，方藝芯的話更多，更有領導能力。
後來在方藝芯與方竹若三百歲的時候，這對蛇妖父母在一個偶然間，發現了方藝芯與方竹若有種特別特殊的能力。
這能力不是修煉而來，而是天生的。
那天，她們兩與另外的蛇妖孩子打架鬥毆的時候，方藝芯與方竹若竟然使用了蛇妖父母都沒有見過的能力，吸魂。
她們兩姐妹竟然吸收掉了對方的魂魄，方藝芯吞噬掉了對方的三魂，而方竹若吞噬掉了對方的七魄。
之後兩姐妹的法力都更上了一層樓。
蛇妖夫婦知道，青丘靈狐白小九擁有吸收天地靈氣，吸收別人修為法力的能力，他們沒有想到他們的女兒，有吸食別人靈魂的能力。
方藝芯吸收魂，方竹若吸收魄。
兩個女兒竟然擁有這樣的能力，蛇妖夫妻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他們處理了現場，把一切都瞞下去了。
還教導兩個女兒，不能去吸食別的生命的魂魄，會遭天譴的。
隻是吸魂的事情還是會不斷發生。
方藝芯與方竹若不但會吸收妖的魂魄，還會去吸收靈獸的魂魄……
總之，隻要對她們法力提升有幫助的魂魄，她們都會照單全收。
而且她們的吸魂法術，基本沒有什麽妖能抵抗得住……
直到有天被白小九發現了，白小九對她們說：“你們竟然能吸魂？可以啊。”
白小九給她們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在她們以為找到了朋友知己，開心雀躍的時候，白小九接著道：“但你們不能胡亂吸魂，不能隨便踐踏別的生命，明白嗎？”
“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無緣無故隨便吸食別人的魂魄，我就把你們的這種能力吸收掉，聽到了嗎？”
那個時候的白小九年紀與方藝芯與方竹若一樣大，但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竹若與方藝芯，看到白小九就會沒有來由地敬仰敬畏，就如同見到王者駕臨一般。
聽到白小九的話，她們不停地點頭，之後吸魂的事情就真的沒有發生過了。
後來她們七百多歲的時候，蛇妖媽媽竟然在方藝芯與方竹若修煉的洞中發現了她們的屍體，她們的靈魂已經不知去向。
而同時失去蹤跡的還有蛇妖爸爸。
蛇妖媽媽為了保全兩個女兒的屍體，就丟棄了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的靈魂一分二進入到了兩個女兒的身體裏。
蛇妖媽媽保護著自己兩個女兒的屍體，到處尋找兩個女兒的靈魂，也尋找失蹤了的蛇妖爸爸。
那段時間她過得非常淒苦無助。
她不知道自己一對女兒的魂魄去了哪兒？
也不知道與她一直都相親相愛的老公，為什麽會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毫無征兆地消失？
終於有一天，她親眼看到白小九在青丘山附近吸收了一隻熊妖的魂魄。
留下的熊妖的屍體狀態，與她兩個女兒的屍體狀態幾乎相同。
難道她的兩個女兒的靈魂也被……
蛇妖媽媽猛地衝到白小九麵前，顫抖著身子，嘶啞著聲音問道：“白小九，你，你怎麽會吸食靈魂？”
“我的女兒呢？我的女兒方藝芯與方竹若的靈魂，是不是你吸收的？”
“白小九，你回答我！”
“你還我女兒們的靈魂來啊。求求你了。”
“我的兩個女兒父母的話都可以不聽，卻很聽從你的話。你說了她們後就再也沒有吸食過靈魂，為什麽？你為什麽還要吸食她們的靈魂？”
“白小九，把我女兒們的靈魂還給我吧？”
“求你了。”
蛇妖媽媽當時就給白小九跪下了。
她知道作為白狐族白小九的能力相當強。
如果她還健全的時候，她或者能與之一搏。
但現在她隻剩下靈魂，她的靈魂還要支撐保護著兩個女兒的身體，哪兒敢與白小九硬拚。
沒有想到白小九完成了熊妖的吸收，就轉眼看著她，然後緩緩走向她，聲音很輕很輕：“你的魂魄能力似乎更高，很好，我很需要。”
說著就靠近了蛇妖媽媽。
蛇妖媽媽沒有辦法，隻能帶著兩個女兒趕緊逃走了。
之後就東躲西藏地想著怎麽報仇。
隻是支撐著兩個女兒身體的她，根本就沒有辦法修煉。
能力也越來越虛弱。
再後來青丘狐族發生變動，白小九死了。
蛇妖媽媽以為她的兩個女兒也完全沒救了，有些心灰意冷。
那個時候很多妖怪都到人類世界生活了，蛇妖媽媽想帶著女兒們去人類世界看看，隨便也看看她那突然失蹤的沒有良心的老公，是不是也到人類世界逍遙去了。
在人類世界依然一無所獲的蛇妖媽媽，再也堅持不下去，決定帶著兩個女兒跳樓輕身。
那天她到了九竹軒的樓頂觀景亭。
猶豫了好久的蛇妖媽媽，最終還是放棄了死亡。
她都不知道，她們家原本和和美美，怎麽就走到了妻離子散的地步？她很不甘心。
哪怕還有一線生機，她也要想辦法救她的兩個女兒，想辦法找到她失蹤的老公。
在人類世界停留得越久，她的能力就會越弱。
人類的陽氣對妖物來說，並不是好東西。
如果她能力強，就能吸食人類的陽氣補她的陰氣；但她的能力弱，她就會被人類世界的陽氣傷害。
再這樣下去，早晚也隻有一個死字。
蛇妖媽媽想到早晚都是一死，不如早點解脫。
她又隨便到了一個樓頂。
在這個樓頂上坐了一夜，黎明的時候，她站了起來，緩緩走向樓頂邊緣。
正在她支撐著方藝芯與方竹若的身體，要跳下去結束一切的時候，一個男孩的聲音叫住了她們：“兩個姐姐，你們要幹嘛？”
“別跳啊，會死的。”
蛇妖媽媽回眸，就看到了年紀小小的白夜離。
她原本想要繼續迎接死亡，但又看到了白夜離手裏有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她有了好奇心，緩慢地退了回來……
那天晚上，白夜離隻是一個人在樓頂上呆坐著。
手裏拿著奶奶留給他的養生棺材。
奶奶把這個養生棺材給他的時候，還很神秘地摸著他的頭道：“夜離，這是奶奶的寶貝，奶奶把它送給你了。但你要答應奶奶一件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