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道朝門下牛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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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極天跟著織田涼子,一路來到黑白房子。路上花極天問了一些問題,織田涼子保持沉默,什麽也沒有說,也可能花極天問的問題,織田涼子也不知道。
來到黑白房子前,聽到房子裏的聲音,花極天覺得有點不對勁。
房子裏蒼老的聲音,是華夏口音。花極天的音律感不強,對於聲音分辨率不高,但是他能確定,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和趙家老趙頭趙唐風的聲音,有點相似之處,就是聽起來昏暗腐朽,好似在漫漫長夜之中,從深深的墳墓中發出的聲音。
花極天打開透視眼,望向黑白房子裏,但是目光剛剛穿透了黑白房子的牆壁和糊牆的白紙,便像看到了一片茫茫濃霧,什麽也看不見了。
花極天大駭。
普通的濃霧,就算濃到伸手不見五指,也不能阻止花極天的目光,可是房子裏的濃霧,卻可以。
或者說,房子裏可能並沒有什麽濃霧,隻是花極天的目光無法穿透,才形成了濃霧的感覺。
“唔。極天小友好奇特的探測手法,不是武道真氣,也不是浩然之氣。”黑白房子裏,又傳出了那個低沉的聲音。
聲音雖然低沉,卻縹緲無端,似乎那人在房子裏的位置不斷變換,每發出一個字,就會變換幾百次,出現在房子的任何一個角落一樣。
但是花極天又本能的感覺,黑白房子裏的人,根本沒有動。
讓花極天更加駭然的是,房裏的那人,竟然能感覺出花極天的探測手法,不是武道真氣,也不是浩然之氣。
還好,他沒有說出透視眼三個字,不然花極天可能要轉身就逃了。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逃得了,使用青龍極速和幻影移形不行,甚至讓補天,開傳送門,也不行。
“咦,有點熟悉的氣息。”花極天的腦海裏響起補天的聲音。
“怎麽,你認識?”花極天用哆嗦的聲音回應補天。
“不認識,隻是覺得房子裏的老頭,氣息有點熟悉而已,他修行的,肯定是華夏的功法。”補天道。
“什麽功法?”花極天又問道。
“我怎麽知道。”補天隨口道。
“切,說了半天,等於沒說。”花極天不再搭理補天,隻是讓補天隨時開啟傳送門,供他逃走。
“好的。不過你可能沒機會用。”補天道。
“什麽,你說我來不及用,那我現在還是走吧。”花極天急道,他想扭身就走,可又覺得不太好。
“……”補天有點無語,花極天整天腹誹人家怕死,其實他自己更怕死。
正在花極天躊躇的時候,黑白房子的老頭,又說話了:“極天小友,請進來喝茶。”
花極天心道我才不要喝茶呢,喝瓶裝礦泉水就行。請喝茶,在華夏有時候是不好的說法。
織田涼子,聽到大供奉邀請花極天進去,不由大為訝異,她知道,柳生麻一太郎,還有百地家的家主,求見大供奉的時候,大供奉也隻是讓織田涼子在房子外放了一把椅子,其餘的人,比如柳生劍羽,比如已經死了的百地結弦,都是跪著聽大供奉說話的,當然,也是在門外。
服部家的家主,倒是進去過一次,那次也是織田涼子負責伺候的,她記得很清楚,大供奉根本沒讓她為服部家家主倒茶,從頭到尾,都是大供奉自己在喝,而百地家的家主,並沒有因此有絲毫的生氣。
織田涼子猶豫了一下,便上前,推開了黑白房子的門。房子的門有兩扇,織田涼子都推開了,可是依然不大,通過門,看不到房子裏整體格局,隻能看到正中的一部分,而兩邊,是看不到的,和華夏農村早期的那種三間聯通的大瓦房,有點相似。
黑白房子裏,根本沒有什麽能遮擋透視眼的濃霧,而是清清爽爽,什麽也沒有,連香薰的煙氣或者茶水的蒸汽,都沒有。
花極天抬頭望去,黑白房子中間有一個類似於榻榻米的方形黑木平台,也不能算是榻榻米,就是比周圍高了十幾公分而已,上麵有一張深棕色小圓桌,桌子上一個茶壺,兩隻茶杯,都是古色古香,似乎並非現代的瓷器。
小圓桌的兩邊,各有一個淺黃的蒲團,其中一個蒲團之上,跪坐著一個老頭。
老頭穿著一身黑色的武士服,看起來很普通,身材不高,微胖,臉上皺紋不多,但是布滿了老人斑,似乎很蒼老的樣子,頭發不算太濃密,顏色卻是黑的,在腦袋正中,紮了一個小鬏鬏,和花極天看扶桑古裝片裏的武士,有點相像。
老頭神情平和,臉上微微笑著,和大多數扶桑人苦逼的神情,並不一樣。
這就是神武株式會社的大供奉了,在扶桑修煉者的心中,神一樣的存在,在扶桑人民的心中,不亞於扶桑天黃一樣的存在。
花極天的心中,竟然有點高山仰止的感覺。
對於趙唐風,對於繁花一代,花極天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對著這個扶桑老頭,他有了這種感覺。
這老頭,遠超趙唐風,遠超繁花一代。
花極天這不是崇洋媚外,而是對於強者的尊敬。
他隱隱覺得,這個扶桑老頭,和華夏,有著莫大的淵源,甚至可能,本身就是華夏人。
“請進。”織田涼子道。她推開門,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花極天進去。
老頭轉過頭,看著花極天,招了招手。
花極天慢慢走向前去,來到黑白房子門口。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氣息,就算感覺到也是白費,他覺得自己在這老者麵前,連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也比不上,隻能算是一兩歲的孩子。
等花極天來到門口,老頭又笑著指著對麵蒲團道:“坐。”
花極天並無任何猶豫,在門口脫了鞋襪,輕輕一彈,在空中劃了一個小小的弧形,和這老頭一樣,和大供奉麵對麵,跪在了蒲團上,兩人距離很近,隻是隔著那張深棕色小圓桌。
織田涼子的眼角抖了兩下。她侍奉大供奉七年了,隻見過三個人進了這個房子,其中隻有一個人,坐在了大供奉麵前的蒲團上,另外兩人,是站著。
現在,花極天是她見過的第四個進房子的人,第二個坐在蒲團上的人。前麵這三個人,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頭,並不是花極天這樣的年輕人。
織田涼子震驚不已。
“櫃子裏,還有一點千蒸玉露,去煮了吧。”大供奉對織田涼子道。
“這是您最喜歡的茶,就剩這麽一點了。”織田涼子沒有動,很不情願的道。她白了花極天一眼,顯然是認為花極天沒有資格享用。
“極天小友是貴客,自然要上好茶。”大供奉對於織田涼子的不順從,絲毫的不以為意。
織田涼子聽到大供奉這麽說,才生氣的去拿千蒸玉露,然後去煮。扶桑茶道,源自華夏,卻也是形成了自己的流派與特色,甚至比華夏的茶道,更有特色。
扶桑的很多東西,都有一種濃濃的儀式感,所以看起來高大上,比如柔道,比如劍道,甚至和服的穿法等等,都有一定的規矩。
這種規矩,可以更好地保持傳統,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很難創新發展,有點故步自封。
織田涼子出去之後,黑白房子裏,就剩下了花極天和大供奉兩人。
花極天再次打量黑白房子。房子的格局,簡單無比,他們相對而坐的地方,是房子的正中間,兩人一個麵東,一個麵西。
大供奉在東側,他的身後,是房子的東間。
東間裏,是一張簡單的榻榻米床,床上的被褥,都很單薄。
榻榻米靠著的東牆,上麵掛著一個條幅,條幅上幾個字,讓花極天的眼角,不由抖動。
‘道朝門下牛馬走’。
大供奉看著花極天笑道:“極天小友,對於劍聖管道朝,可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