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切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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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懂。”花極天老神在在。
胡舟心裏有點不踏實:“不然還是聽師傅們的吧。”那名工作人員年紀不小,人也很淡定,看起來比花極天可靠多了。
花極天道:“切壞了,我賠給你。”
胡舟尷尬笑道:“怎麽能呢。也就是幾百塊的事。師傅,不好意思,您還是按極天說的切。切壞了算我們的。”這兩個月,花極天至少讓胡舟掙了兩三萬,可以算是胡舟的衣食父母了,胡舟可不敢得罪。
工作人員也是五十餘歲,個子不高,麵皮黝黑,典型的南方山區老男人,但是那眼神中的淡然與篤定,怎麽也掩蓋不住。
“行吧。”他叼了一根煙,掏出打火機,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他吸著煙,開始按著花極天的說法,切割。
他的身體很穩,煙燒了半截,煙灰竟然沒掉,在煙上彎彎的掛著,電鋸的震顫,竟然沒有通過他的手臂傳導到身體,真是不可思議。
電鋸的聲音不刺耳,因為一直被水浸潤著,反倒有點沉悶,但是震動,沒有比以前的更輕。
很快,原石的一小塊被切割下來,什麽也沒有。
花極天並不意外。
工作人員也不意外。別說幾百塊錢的石頭,就是幾百萬的,他也解開過幾個。他的經驗,絕對不比常年賭石的人差。
而且看他的眼神,也許他不但見多識廣,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胡舟一看切口,沒有綠,也沒有紅,嗯,沒有切壞。心裏有點放鬆下來,又有點失落。
這塊原石本來就不大,現在切掉了至少四分之一,仍然還是黑灰色的皮子,說明裏麵,很可能沒有玉。
工作人員的一根煙這時也吸完。把煙屁股在冷卻電鋸用的水裏一沾,煙頭滋啦一聲熄滅,然後他一彈,煙屁股就飛進了三四米外的垃圾桶。
“好功夫。”花極天讚道。
“其實我是一個鐵匠。”工作人員淡淡道。
“額……”花極天懵逼。
“老苟就是愛開玩笑,這句話幾十年來說了得有幾千遍了。”另一名工作人員道。
“額……”花極天繼續懵逼。
“嗯,我叫苟日行,他們這群狗日的,都叫我老苟。”他依舊淡淡,仿佛已經看破紅塵。
“苟日新,日日新。好名字。”胡舟讀過幾本古書,三百千,論語,道德經,孫子兵法,是手到擒來,嗯,唐詩三百首也基本能背下來。
“是行,不是新。其實原來是新,但是上戶口的時候,我們生產隊的小隊長,給弄錯了,新就變成了行。”
“額……”花極天更懵逼,你妹的,這哪跟哪啊。
不過也無所謂,解開原石皮子,又不用嘴,所以閑聊也不耽誤本職工作。
老苟同學拿起剩下的那部分原石,擦幹淨切口,看了一眼。
“咦。”苟日行有點驚訝。
他看了花極天一眼,道:“是磨,還是繼續切。”
花極天已經告訴了他,切完這一刀,就磨,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
“繼續切,背麵,再切一指。”花極天知道,苟日行這是在考教他的眼力。
嗬嗬,考教透視眼擁有者的眼力,這也太沒眼力了。
“好的。”苟日行大刀闊斧,毫不猶豫。這一次,他沒有叼煙,看來他的煙癮不重。
胡舟又開始緊張:“不是要磨嗎?”切和磨,不是同一種概念,切,更暴力,肯定更容易損壞。
苟日行頭也沒抬:“切壞了算我的。”
另一名工作人員大驚:“老苟,這不符合規矩啊,我在解石行幾十年,也沒有聽說解石師傅盜賠錢的。”
苟日行道:“我錢太多,我一個人也花不了,賠點就賠點。”
這名工作人員大怒:“那每次打牌,你都把我們的錢贏光才算完。尼瑪,太不講究了。”
苟日行沒搭理他,目光炯炯,看著水鋸慢慢向下,再次切開原石。
這名工作人罵他,他沒有生氣,也沒有多說,隻是‘嗬嗬’兩聲。打牌肯定不能放水啊,不然說明人品不行。
花極天聽到狗日行主動承擔,於是笑道:“算我的算我的。”
胡舟快哭了:“還是算我的吧。”讓解石師傅賠錢,沒有這規矩,讓花極天賠錢,他怕花極天瞧不上他,以後不和他合作了。
所以,胡舟心裏打定主意,就當這幾百塊,請了花極天一頓羊肉串吧。
電鋸停下,苟日行再一次拿起那塊原石,擦幹淨,切麵很光滑,但是還是黑灰二色,和外皮一樣,仍然沒有玉。
苟日行看了花極天一眼,他的眼神裏有一絲驚訝,不再那麽淡定。
“這次?”
“這邊切一指半。”花極天在原石上指了一下。
“好。”苟日行動鋸。
切開,沒有。
“這次?”
“這邊半指。”
“好。”
再切開,還沒有。
兩人一個指揮,一個動手,不亦樂乎。
電鋸沉悶的嗡嗡聲傳來,慢慢切在已經被切成一個厚片的原石上,這一鋸一鋸的切下去,像是切著胡舟的心頭上。
胡舟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但是他不知道,心裏的那群神獸就是草泥馬。
上一次解石皮子,他雖然擔心,卻也認命。但是這一次,他有些絕望,比他上次買了股票型基金還絕望。買了股票型基金,讓別人替自己炒股票,嗬嗬,那感覺,比自己玩刺激多了,嗯,一萬變五千,五千變兩千,兩千……唉,算了吧,放著吧,不看了。
他現在的感覺,怎麽說呢,就是在銀行存了幾十萬,自己巴巴算著利息多少了,幾年後去取,被告知還剩幾千塊。
反正他就是絕望,覺得二人比銀行還銀行。
算了,就當這幾百塊不是請了羊肉串,就當喂狗了,嗯,兩條狗,一條苟日行,一條花極天。
花極天和苟日行兩人,還不知道胡舟的心裏活動,都表現的不要太淡定。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也都很緊張,屏住呼吸。
幾百塊錢的原石,被二人玩出了幾百萬的感覺,這種調動氣氛的能力,也是一種水平。
“還要切麽?”苟日行手中,已經隻剩下一個長方形的石塊,兩指粗細,三指長短。
“我覺得這個角,可以去掉。”
“好。”苟日行不廢話,直接切掉。
依舊是沒有玉。
“開磨吧。”花極天覺得差不多了。
“磨哪裏?”苟日行現在不是一個幾十年的解石師傅,而是一個小學徒。
“這邊,輕磨。”
“砂紙?”
“細紗就可以,應該很薄了。”花極天的老爹是木匠,知道砂紙的砂越細,磨的也越輕。
苟日行抽出一張細砂紙,在花極天說的地方,擦了起來。
隻擦了十幾下,便停住。
“有玉了。”圍觀的人,有人眼尖。
苟日行停下,用水衝了一下,擦幹。
方形石條上,已經出現了指甲蓋大小的氤氳綠色。水頭不錯,隻是裏麵略微帶了一些白霧,和花極天透視眼看到的,一模一樣。
苟日行看著花極天:“你才是功夫好。”他心裏驚疑不定,花極天怎麽做到的。在賭石這一行當這麽多年,他也隻能判斷一個大概。就算隻能判斷一個大概,已經是了不起的能力。
可是花極天,判斷力更為驚人。
難道眼前這個少年,有特殊的能力?
苟日行把石條遞給花極天。
“嗬嗬,看來我猜的不錯。”花極天伸手拿過方形石條,手指在露出的玉上,蹭了一下,兩百多經驗到手。
他打開透視眼鑒寶技,再看去。
玉石的經驗點,已經變成灰色,且隻有二十九點。
胡舟激動的直哆嗦,他從花極天手裏接過來,一遍一遍的看。
“今天的原石沒有超過一千塊的。你這塊玉,我出三千塊買了,讓你小賺一筆。”人群有人喊道。
其實雖然出了玉,誰也不知道玉有多大,玉到底有多厚,裏麵的成色到底怎麽樣。不過,按現在看到的成色,就算裏麵的玉有石條的五分之一大小,如果沒有裂紋,也值三千塊。
胡舟有點心動,看向花極天。
“我覺得繼續開更好。”花極天道。
“不要開了不要開了,我出三千五。”那人上前走了兩步。
買這種開了窗子的原石,也是賭石的一種,比直接賭原石,略好一點,有沒有玉,一目了然,但是玉的大小,隻能是賭,就算成色也不好判斷,因為隻能看到那麽多,也許裏麵比看到的更好,也許更壞。
胡舟更加心動,他花兩百多買的原石,現在能賣三千五,他已經喜出望外,可是他還是繼續遵從花極天的觀點。
本來,他辛辛苦苦一個月,也不過五六千塊。現在,一個月輕鬆自在就是兩萬左右,這都多虧了花極天。
“還是繼續開吧。”胡舟狠下心道。
胡舟把方形石條遞給苟日行,讓他繼續開。
苟日行微微一笑,接過石條,磨了起來。別人都沒有注意,這次他用的是粗砂紙,花極天看了出來,但是沒有說話,他相信,就算用電動工具,以苟日行的控製力,也不會對玉有任何損傷。
很快,石條上,那個指甲蓋大小的窗,越磨越大,玉的輪廓也漸漸顯示出來。
到了整個麵都被磨開的時候,那人又叫了起來。
“我出五千。”
“嗬嗬。我還是建議繼續開。”
苟日新洗洗石條,擦幹。大家都看出來,那一整麵都是玉,不過後來開的,成色非常一般。
不過,按照現在的窗戶,能判斷出,這塊玉竟然不小。
苟日新聽到花極天的話,繼續磨。很快又是一個麵,這一麵也都是玉,成色比不上第一革麵,不過也算可以。
“我出一萬。”又有一個人叫道。
“我出一萬一。”先前這個叫價的人,開始競爭。
……
兩人你來我往,最後叫道一萬六。
如果這塊石條玉能保證這兩個麵的成色,差不多也就是一萬六了。
胡舟的小心髒砰砰直跳。哎呀媽呀,兩百多變成一萬六,翻了多少倍,胡舟暗暗掰著手指頭,算了好幾遍,也沒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