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禦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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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頭心裏不安。
難道花極天認為這盤子是假貨？
不可能，這青花雖然不是正宗的青花，不值幾百萬，但是按照老劉頭自己的判斷，賣個十萬八萬還是很可能的。
老劉頭認為這隻青花盤子的價值在竹屏風之上，他收購的時候，也是按這個判斷出的價。
竹屏風一萬五，青花盤子兩萬五。
“多少您出個價。”老劉頭咬牙道。他胡子顫抖，顯示內心很緊張。
“這麽說吧，如果是一百二百，我可以考慮買來日用，每天用它盛菜，發揮出它最基本的功能。”花極天不知道老劉頭多少錢收來的，也不關心。
但是看老劉頭那表情，肯定便宜不了。
“這可是我兩萬五收來的玩意兒，比竹屏……”老劉差點說出竹屏風的價格，覺得不妥，臨時刹車，訕訕笑道，“那我還是讓別人看看好了。”
老劉頭的內心深處，還是有著幻想。
花極天很年輕，走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青花盤子是假的，老劉頭也勉強能承受。花極天收了竹屏風，已經讓老劉頭回了本，最多也就搭上去鄉下的路費和胡舟的提成而已。
這麽一想老劉頭安定下來。
“有玩意兒的時候，我和老胡再過來。”老劉小心翼翼把青花盤子放進箱子，又把那四遝票子也放進去，準備走。
“好的。有好東西盡管往我這裏送，老李有的是錢。”花極天知道自己年輕，老劉頭未必能放在眼裏，所以扯了李唯秋的虎皮，來做自己的大旗。
“沒問題。”
老劉頭高興的往外走，胡舟也跟著往外走，卻被花極天叫住。
“老胡，你先留下，我還有點事要請教一下。”
“哦。”胡舟答應了一聲。
“你們聊，我先回店裏了。”老劉頭也是急於離開。
一方麵是他知趣，古玩行講究的是機密，他留下聽二人說話，不好，第二方麵，是他想回店裏，讓相熟的鑒定師幫忙掌掌眼，看看青花盤子。
老劉頭急急火火回到店裏，找到一個年輕鑒定師。
“小李啊。幫我看看這東西。”
老劉頭是天寶齋老員工，大家都認識，因為他的年紀和資深員工的身份，大家對他也都有點客氣，敬重卻是談不上。
那個被老劉頭稱作小李的鑒定師看了半天，道：“您老還是找我師父看看吧。”小李雖然這麽說，嘴角卻是閃過一絲不屑。
這個掃地的老劉頭，整天夢想著撿漏，這下好了，打眼了。
他也看出來了，老劉頭拿來的青花盤子，根本就是個贗品。
小李來到天寶齋沒幾年，機靈圓滑，宣布別人玩意兒是假貨這麽得罪人的事，他可不幹，所以他讓老劉頭找他師傅，天寶齋白水城分部的二號鑒定師，孫端。
老劉頭感到為難：“這麽點事兒，就去找孫鑒定，不大好吧。”老劉頭隻是個掃地清潔工，而孫端，是二號鑒定師，也是天寶齋白水城分部三號人物。
除了首席鑒定師，還有老總之外，屬孫端身份最高。
老劉頭和孫端，身份有天壤之別，差距很大，大到讓老劉頭自慚形穢。
“怎麽不大好，如果是真的，能值十幾萬。”小李微笑著鼓動。可是他的微笑裏，有著無限意味，老劉頭因為掛念青花盤子真假，沒看出來小李神情異常。
老劉頭下定決心：“也好，不然在我心裏是個疙瘩。”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劉頭豁出去了。
他來到孫端辦公室，先是遞了一根煙，然後賠笑道：“孫鑒定，麻煩您幫我看看這青花盤子。”
孫端麵無表情，隻看了一眼，道：“很精致，值五十塊，可以在家裏盛菜，盡量愛惜著用，比普通的盤子貴多了。”
老劉頭欲哭無淚，對這隻青花盤子，孫端和花極天的看法一樣，在家裏日用可以，想賣大錢不可能。
老劉頭道了聲謝謝，裝好青花盤子，如喪家之犬，離開了孫端的辦公室。
老劉頭沒有發現，他剛出孫端辦公室，孫端就拿起他遞上的那根煙，直接扔到垃圾桶裏。
老劉頭還是不死心，打算有機會再找首席鑒定師給瞧瞧。
反正他是老員工，年紀也這麽大，不用在乎麵子，而且，首席鑒定師年齡和他差不多，也比孫端和善的多，不過就是忙，老劉頭一般碰不上他。
——
胡舟被花極天叫住，心裏不由惴惴，不知道花極天有什麽事。不知為何，胡舟現在對眼前這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花極天，莫名有點敬畏之心。
“花兄弟，什麽事？”胡舟道。
“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你和我父母差不多年齡。叫我兄弟是折我壽呢。”花極天道。
“好，那我就托大，以後叫你極天。”胡舟受寵若驚，心裏高興，覺得花極天這小子著實不錯，有本事，又懂得尊敬人。
花極天點點頭，把錢袋子裏最後一萬塊掏出來，遞到胡舟手上。
“你多次幫忙，這一萬塊，算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
胡舟大驚，連忙推辭：“這怎麽可以？”他想不到花極天會給他錢。
“老胡，你也不要推辭，有錢大家賺。”不說最早的戈鐏，就是銅羅漢和方才的竹屏風，花極天不但賺到一千多的經驗值，還能賺到幾十萬。
雖說老胡也肯定賺到一份提成，但是花極天直接給老胡錢，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其實我給你找東西，也賺到別人傭金，就像老劉頭，賣給你竹屏風，怎麽也得分給我一千塊，你的錢，我就不要了。”老胡繼續推辭，但是手裏的錢沒舍得鬆開。
花極天看出老胡的心思，也不點破，笑道：“無論銅羅漢還是竹屏風，我都算賺到了，別人該掙的，我必須要給。至於他們給你傭金，那更是應有之義。”
老胡不再推辭，把錢裝進自己口袋，一伸大拇指：“極天，你雖然年輕，但是做事地道，還救過我。你放心，以後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萬死不辭。”他說的救，就是賣給趙軍假貨，被趙軍找回來那次。
“萬死不辭就算了，反正有好東西想著我就是了。”花極天道。
“哈哈，必須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老胡離開。臨走出門的時候，還悄悄拍了拍裝著那一萬塊錢的口袋，心滿意足。
送走胡舟，花極天見天色也不早了，隨手關了店門，回家。
回到家，霍佳佳正盤著修長的腿，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電視劇，咬牙切齒。
“豬腳太傻逼了，配角太腦殘了。尼瑪編劇是吃屎長大的嗎。”霍佳佳一手擎著手機，一手氣的直拍沙發。
“那你還看？”花極天感到無語。
“對於一個失去工作的女人，看電視劇，然後再噴一噴，這就是她最大的樂趣了。怎麽滴，不允許啊？”霍佳佳白了花極天一眼，臭小子，你和我有毛線關係，竟然敢管我。
“允許，允許，您老人家繼續，我給您做飯。”花極天不敢惹霍佳佳這頭小母老虎。
“哼，諒你也不敢說一個‘不’字。”霍佳佳撩騷了一下自己額頭的頭發，得意洋洋。
“哎，說到工作，我倒是有一個崗位推薦給您。”花極天想起來自己的打算。
“說。”霍佳佳大手一揮。
“我們店裏吧，還缺一個店員，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有沒有興趣，關鍵是給多少錢。”霍佳佳道。
“三千。”花極天試著說出一個數字。
“多少？”霍佳佳握了握拳頭，老娘在夜場當收銀員，保險和工資加起來，將近四千呢，就給三千，我可不幹。
“三千五。”
“哼哼。”霍佳佳覺得差不多了，還是沒吐口。
“那就四千好了。”花極天覺得再多上一兩千，自己也完全養得起，不過不能給她太多，不然霍佳佳容易有想法。
“成交。”霍佳佳道。
“好，你要是不痛……嗯，你要是病好了，明天就去上班。”花極天覺得自己的腰杆直了一些。
開玩笑，霍佳佳要是上班，工資是他出，也就是說，他是霍佳佳的老板了，腰杆想不直都不行。
“沒問題。”霍佳佳一刹那間，有了追求，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氣，連電視劇也不刷了。
花極天去做飯。
霍佳佳高興的在沙發上跳了起來，這才失業一天，就找到新工作，本小姐這運氣，真是逆天啊。
可是她一琢磨，不對勁，為什麽花極天能決定一個月給我開多少呢，開始三千，然後三千五，最後四千。
他又不是老板，這裏麵絕對有貓膩。
她決定要好好逼問一番。
霍佳佳穿上拖鞋，小睡裙一晃一晃，踢踏踢踏來到廚房，趴在廚房門上，一手輕撫在門上，擺了一個誘惑的姿勢。
媚眼對著正在切菜的花極天後背一拋，嗲聲嗲氣道：“小花子。”
花極天渾身一哆嗦，轉過身來：“我還大乞丐呢，大姐，有事你說，別給我玩虛的。”
看到霍佳佳的曼妙身姿，花極天身體某個部分不由激動。還好沒看見剛才那個大媚眼兒，不然花極天當時就得繳械投降，拜倒在霍佳佳大號睡裙之下。
這小妮子，真是迷死人不償命，早晚法辦了她。
“請問，我的工資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花極天想也不想就拒絕。
每給霍佳佳多開一分，花極天就多付出一分，花極天當然不願意。
“真的？”
“真的。”
“哼，說的這麽堅決，你為什麽能決定我的工資數額？”霍佳佳雙手叉在小蠻腰上，冷笑一聲。
“這……”花極天暗叫不妙，自己把這事想的太簡單，忘了掩飾了。
“說，到底怎麽回事？”霍佳佳河東獅吼。
“哦哦哦，是這樣的。”花極天急中生智，想到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