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齷蹉事
告別了衛菁菁和崔傑，丁雨曦回到昊天辦公樓，本打算直接到法務部詢問衛菁菁的合約問題，可轉念一想，又轉到龍鳳珠寶的市場總監那兒了。
龍鳳珠寶的市場總監角色跟以前喬立的女裝市場總監一樣，負責市場推廣和廣告製作。這次龍鳳新廣告的所有執行都由市場部負責和廣告公司溝通，現在出了狀況，流程上應該由市場部出麵和法務部談判。
在上次的大換血中，龍鳳的市場總監並沒有換掉。這個總監以前也沒少給丁雨曦使絆子，幸好他比較識時務，丁雨曦晉升為高級總監以後，就乖乖俯首稱臣。現在他正詳細地跟丁雨曦解釋這次的合約事件。
“丁總，和衛小姐的合約問題，我們正全力與合同組的同事溝通。可是我們私下打聽到，據說這是法務部的總監直接下的指令。”市場總監謹慎地把他收到的情報向丁雨曦匯報。
原本他們擬好了合同的細則，交到法務部走流程。法務部審核過了，便生成電子檔的合同，寄到衛菁菁的演藝公司。由那邊打印簽好以後寄回來，昊天集團再簽字蓋章，合同就正式生效了。
可如今到了最後一步，法務部的總監卻突然把這份合同壓住，說他要再詳細審核這份合同。
“法務部的總監，平時很少管這種小事的。這次突然反常，還請丁總您去了解一下，是不是中間有什麽誤會。”
市場總監的意思是，法務總監忽然一反常態壓下合同，詳細審核隻是借口，也許受到內部鬥爭的波及才是真的。聯想到文昊宇的失蹤，丁雨曦也皺起了眉頭。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丁雨曦叫來了郭亞楠，詳細問了法務部總監的背景，就更加覺得事情可疑了。
這個法務總監，據說平時不太管事，也沒有多少能力，就是個閑人。之所以能做到這個職位，全因為他是集團某個股東的女婿。
昊天集團有專門聘請實力強大的律師事務所，委托處理集團重大的法律事務。而昊天內部的法務部，隻是負責一些員工合同審核，或者審核各部門的對外的合同。進入這個部門並不要求律師牌照，隻要是法律專業畢業的就行了。
這樣的部門，養一個關係戶做總監，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個股東的女婿，突然對她的工作使絆子，雖然不是很確定原因，但丁雨曦不敢掉以輕心。
她問過崔傑，如果集團的總裁遇到意外，不能處理集團事務，會怎麽樣？崔傑的答案是，這種情況，幾個大股東們是有權召集股東會議，另選一個總裁執掌集團的。而且如果原來的總裁涉及失職，股東們可以投票罷免。
現在才剛過去兩天，文昊宇失蹤的事情按道理秘書是絕對能捂住的，可丁雨曦還是不放心。在下班前，她悄悄坐上了總裁的專用電梯，來到了總裁辦公室的樓層。
由於總裁今天沒有上班，53樓現在已經很安靜，秘書們很多都提前下班了。丁雨曦看到複印機房的方向還有燈亮著，便輕步走了過去。也幸虧她今天沒有穿細跟的鞋子，不然就發現不了這齷齪的一幕。
還沒有走到近處，她便聽到了兒童不宜的聲響。居然有人光天化日在辦公區域這麽大膽？丁雨曦捂著嘴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裏麵一男一女行著苟且之事，以為周圍已經沒有人了，一點也不收斂。女人一邊放肆地嬌喘著，一邊用嗲得滴出水的聲音說道：“啊，Ben少，你好棒啊。你什麽時候離婚嘛，人家等不及了。”
被稱作Ben少的男人喘著粗氣，啪地在女人屁股上抽了一下，壞笑著說：“急什麽呢？偷著玩不是更刺激嗎。你之前說，你們總裁已經兩天沒有上班了？”
女人被Ben少打了居然更興奮了，那叫聲浪得丁雨曦聽著都想吐。可是剛才叫Ben少的男人說的話，又讓她心生警惕。她繼續悄悄地向前靠近。
果然，女人又開口說到：“是啊，孫姐可是讓我們收口如瓶的，我冒險告訴你，你可要記得我的功勞。”
男人哼哼著笑了一下，也沒有許諾什麽，更加發狠地做著。
丁雨曦透過玻璃門的倒影，看清楚了兩人的麵容。女的是秘書室裏一個年資比較淺的秘書，而那個男的，她不認識。
怕再呆下去會被發現，丁雨曦又慢慢退了下去。走的時候她把鞋子脫掉拿在手上，也不乘電梯了，繞到安全樓梯走了兩層，才敢穿回鞋子坐電梯離開。
回到自己辦公室，丁雨曦的心跳得飛快。看來集團內部真的有暗湧，有人想趁文昊宇不在的時候密謀一些什麽。
她雖然也是職場精英，可隻限於業務職能上，這種爭權奪勢的事情，還真不在行。沒出什麽應對辦法，她隻好又找上了崔傑。
崔傑畢竟在文昊宇身邊多年，更清楚集團高層的一些內幕。
在一個沒什麽人光顧的咖啡廳角落裏，聽丁雨曦講完了法務部的異常，還有秘書室的陌生男人，崔傑從手機裏翻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丁雨曦看。
“這是一張集團股東們的集體照，你看看左下角這個男的，有沒有印象？”
由於照片清晰度一般，集體照裏人的臉也比較小，丁雨曦仔細辨認了一番，才敢確定：“我今天看到的就是這個男人。”
“他是胡總的大兒子，叫胡斌，在外麵也有人叫他Ben少。自己有一家服裝公司，可是最近經營出了點問題。”
崔傑告訴丁雨曦，胡總手上的昊天股份不在少數，之前和文國權聯合奪權的人裏，就有他。隻是後來被文昊宇發現，及時打壓了。
本來他年事已高，應該不會重滔覆轍才是。不過現在看來，也許為了那個叫胡斌的兒子了。
崔傑猜測，可能是胡總或者胡斌本人，看最近昊天內部有點亂，想趁機撈點好處，最好是能補貼胡斌那家即將倒閉的服裝公司。而現在收到文昊宇兩天沒上班的消息，正是最好的機會。
法務部那個總監，是胡總的女婿，胡斌的妹夫，當然也是一鼻孔出氣的。
分析到這裏，丁雨曦犯難了。上麵那些都隻是他們根據表麵現象猜測的。就當是真的，她又可以做什麽呢？
“丁小姐，現在總裁可能是麵臨難題，暫時離開。可是昊天集團一定要有人守住，否則文家幾代人打下的江山，就要改姓了。”
崔傑雖然離開昊天自己創業，可文昊宇對他有知遇之恩，兩人雖說是老板和下屬，但感情上更像是工作上並肩作戰的戰友，當然不忍看見昊天集團被外人篡奪。
“可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中層管理人員，連昊天的正式員工都算不上，想做什麽也名不正言不順啊。”這就是丁雨曦的為難之處。
“如果……丁小姐有辦法以總裁未婚妻的身份站出來呢？”崔傑也是假設性地提議。
“正常來說，胡家那邊應該很快會出手了，因為他們也怕總裁過幾天又回來。隻有趁總裁不在，以玩忽職守的理由罷免他，文家又沒有其他人可以繼任總裁之職，那胡家才有機會把胡斌捧上位。
丁小姐，這個事情我覺得你得爭取文夫人的支持。如果她可以及時出來承認你的身份，再加上你本身就是昊天的高管，才有可能暫時壓住胡家那邊。
同時，還是要盡快找到副總裁。他也是文家人，而且曾經管理集團三年之久。隻有他回來了，文家的危機才算過去了。”
崔傑不愧是文昊宇最信任的秘書，分析問題很有針對性。丁雨曦也覺得，目前能夠提前準備的就隻有這些，如果到頭來隻是他們捕風捉影，胡家根本不是要篡位，那這些準備也不會白做。起碼找到文昊傑是必須的，不能讓昊天集團一直處於“無主”的狀態啊。
兩人又重頭到尾想了一遍，看有沒有遺漏的細節，直到晚上九點才各自回家。
崔傑還要分出精力尋找文昊宇，他知道文昊宇一直是在某家醫院的專家處檢查身體的，也許找到那個專家就能打聽出一點文昊宇的線索。
丁雨曦臨走前看著崔傑思考了一下。經過這一天和崔傑的接觸，她覺得崔傑是個不錯的人，正直善良，有頭腦有擔當，其實倒是可以幫好姐妹撮合一下的。
“崔傑，菁菁其實是個好女孩。”
崔傑因為忽然轉換的話題愣了一下，馬上又低頭苦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是我對不起她……”
對於當年和衛菁菁的一夜，崔傑一直很內疚，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補償，可效果似乎不是很好。
“菁菁其實還有心結沒打開，這……也有我的因素在內吧，我會盡量勸她放下的。而你……既然你之前的努力沒有效果，何不試試別的法子呢？有的人受軟不受硬，有的人也許相反呢。”
看著崔傑表情的變化，丁雨曦知道他已經收到自己的提醒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丁雨曦轉身離開。
菁菁，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