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不能說的秘密
看著眼前一臉慈愛的婦人，丁雨曦隻覺得她和母親一樣親切，可對於趙曉陽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哪怕趙曉陽拉著她說了一大堆她三年前剛到文宅，兩人的一段相處，丁雨曦也隻是茫然地搖頭。
趙曉陽總算知道自己兒子的無耐了。
要是丁雨曦還恨著文昊宇，還可以想辦法認錯，好好哄回來。可現在幹脆是忘光光了，這咋整呢。
因為聽了文昊宇的叮囑，趙曉陽也沒敢表現得太激動，以免把丁雨曦嚇跑了。傍晚兩人說要外出吃飯，趙曉陽雖然不舍，也沒有強留。
這晚文昊宇把丁雨曦帶到江邊的古樓吃飯。看著他熟門熟路地點菜，而且點的都是比較清淡低脂的菜式，丁雨曦忽然想到了什麽。
“這裏，是三年前我們來過的嗎？”
文昊宇一聽，一個激靈把菜譜合起，驚喜地看著丁雨曦。“你想起來了？”
知道文昊宇誤會了，丁雨曦連忙搖頭甩手。“不不不，你先別激動，我隻是猜的。你點的菜，正好都是我以前菜譜裏的。不過我現在已經不用節製飲食了，其實你可以點些別的。”
看著文昊宇又暗淡下來的眼神，丁雨曦疑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文昊宇隻是出於習慣，按照丁雨曦的模特餐單給她點菜。
自從在遊艇上，他做了滿桌的美食，丁雨曦卻嚴詞拒絕了之後，他就一直很留意，無論是在外麵點餐還是自己做飯，都會嚴格按照丁雨曦的菜譜來。
現在丁雨曦忽然說她的菜譜已經變了，不再需要特別顧忌什麽，他反而失落了。感覺就像丁雨曦說，“我已經不需要你了”一樣。讓人無端的難受。
丁雨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來到F市，文昊宇的氣場就變得特別低落。
可是她也沒有那個心情去取悅文昊宇，畢竟現在他們嚴格來講，隻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那次在摩天輪上不經意的吻，丁雨曦自欺欺人地把它理解為，合適的氣氛、合適的心情下的舉動，並不代表什麽。
兩人靜靜地吃著晚飯。丁雨曦享受著美食，呼吸江邊吹來的潮濕空氣，人有點犯困了。
也許是覺得太冷場，文昊宇忽然聊起了以前的事。
“上次我帶你來這裏吃飯，你曾問過我，喜不喜歡小孩子。”
“嗯？”丁雨曦迷糊中，被他沒有前後文的一句話弄得一頭霧水。
“你不是讓我說說我們曾經的戀愛經過嗎？我剛好想起來，就說給你聽。那時你還不敢直截了當地問，指著外麵學滑板鞋的小孩子，在試探我。”
文昊宇眼光看向江邊嬉耍的孩童，沉浸在回憶裏，那美好的笑容一時讓丁雨曦迷了眼。
“那你怎麽回答？”丁雨曦問。
“我那時……因為還有一些因素的顧慮，不想給你太大壓力，就說對小孩子沒什麽耐心。其實……挺渴望我們能有一個孩子的。”事情已經過去，文昊宇認為當時的內心想法沒必要隱瞞，也就如實告訴了丁雨曦。
丁雨曦聽了卻心中一滯。
她猜，自己當年應該也是懷著想給文昊宇生孩子的心情，所以才用這種方法試探文昊宇。
可是因為什麽原因，文昊宇從來不知道自己曾經懷孕呢？按照他的說法，他是渴望小孩子的話，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懷過孕最後又流產的事實，會不會大受打擊？
丁雨曦眼神複雜地看著文昊宇，覺得自己曾經懷孕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告訴他，否則估計他會內疚到死的。
雖然兩人目前關係未明，可丁雨曦不想看見文昊宇，因為一些無可改變的過去而頹廢自責。越是相處，她對文昊宇越有一種心疼的情愫。這個男人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扛，背負得太多了。
……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在公司翻看龍鳳珠寶的創辦資料。
文昊宇通過電子郵件和視像會議的手段，管理著整個集團的運作，同時也抽出一半以上時間，和丁雨曦一起研究龍鳳珠寶的改革方向。
丁雨曦這次決心把龍鳳珠寶的老底都翻一遍，不把龍鳳這個案子啃下來她就不罷休。一頭紮進比人還高的資料中，認真專注的勁兒頭連文昊宇也暗暗吃驚。
龍鳳珠寶，是文昊宇的爺爺文琦誌一手創辦。
文家雖是百年世家，但在動蕩的年代，也曾受到巨大衝擊，家財幾乎散盡。文琦誌生於戰亂時代，幼年時經曆家族劇變，見證了輝煌到衰落的過程。到他成年時，正是百廢待興，而他則把握住了時代的機遇，從零開始，創立了昊天國際。
昊天國際最初並沒有現在的規模，也不是經營奢侈品的。
資料記載，文琦誌做百貨起家。最初隻是一個小商鋪，名字也不叫昊天。經營的都是些尋常的服裝、鞋襪、床品等生活必須。
由於F市一帶有不少隱形世家，雖然飽受戰亂，可到底家底豐厚，通過轉移海外或者各種掩藏手段，還是保留了不少。
文琦誌看到其中的商機，在累積了一定基礎之後，便把經營的方向往高端的路線走。秘密通過一些走私的渠道，把海外的高檔產品倒賣回國；同時自己設立工廠，生產品質優良但售價較高的商品，打造自己的產品品牌。
事實也證明他獨具眼光。經過最初十年的艱苦創業階段，昊天很及時的搶占了這一經營領域。有了最原始的資本積累，文琦誌才有能力涉足黃金珠寶的生意。龍鳳就是在這個時候誕生。
開始的時候，許多人不看好文琦誌參與黃金珠寶生意。因為那時人們的生活水平還隻停留在解決基本的生活物資、溫飽問題上。國-家剛修訂黃金交易流通的政策，逐步放開黃金商品市場，很多人都持觀望態度。
可文琦誌認為，經過一段時間的動蕩，以後的趨勢必定是穩定發展的。繁榮盛世，最明顯的標誌是藏富於民。而黃金珠寶，是國人比較熱衷收藏、投資，具有保值和身份象征兩重作用的貴重商品。
他不惜把之前積累的資本，全部投入到龍鳳珠寶的創建和成立中，更親自跑去拜訪一些打造金銀的老師傅，聘請他們出山，成為龍鳳珠寶的工匠。
翻開那些發黃的老照片，可以看到起步時，龍鳳珠寶也隻是中型作坊式的規模。生產環境比較簡陋，文琦誌甚至親自在一名打金師傅身旁打下手幫忙。可丁雨曦還是從中感受到一股熱火朝天的創業激情。
看著龍鳳第一家店鋪開業，四十出頭的文琦誌站在門前剪彩的照片，她對這個昊天的創始人感到好奇。
“為什麽你爺爺會把珠寶品牌命名為龍鳳呢？你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嗎？”丁雨曦轉頭，問同樣在翻看資料的文昊宇。
文昊宇放下手中的資料冊，思索了一下，說道：“還真不太清楚。”
“有辦法了解到龍鳳這個名字的由來嗎？說不定背後有一段故事呢。”丁雨曦好奇的眼睛閃著精光，看得文昊宇心神蕩漾。
丁雨曦的再次到訪，讓趙曉陽很歡喜，哪怕隻是因為工作的關係。當知道她想打聽文昊宇的爺爺文琦誌的事情時，便認真地回想起來。
“我記得，和國忠結婚的時候，婆婆已經不在人世好些年了。所以婚事都是公公一手操辦。我進門以後，就和國忠住進了東院。
那時，昊天國際剛剛掛牌上市，正是高速擴張期，公公還有國忠，基本上都是在集團忙生意，家裏主要是我這個長媳在操持。”
“趙阿姨，那您知道龍鳳珠寶這個名字的由來嗎？”丁雨曦現在是客人的身份，所以他們現在是坐在前廳聊天。
“為什麽叫龍鳳？好像依稀有點印象，聽國忠說，這個名字和婆婆有點關係。具體是什麽我就不清楚了。”趙曉陽從來不把丁雨曦看成是外人，所以說起一些和丈夫、公婆有關的事情，也沒覺得不妥。
“和文奶奶有關？”丁雨曦挑眉，眼珠一轉，果然讓她挖到秘聞了嗎？
“嗯。昊宇的奶奶我雖沒親眼見過，卻看過照片，是個真正的豪門大家閨秀呢，眉眼如畫、端莊秀慧那種。隻可惜……四十出頭，便鬱鬱而終。”說起素未謀麵的婆婆，趙曉陽也是一陣惋惜。
“鬱鬱而終，為什麽這麽說呢？”趙曉陽的用詞，讓丁雨曦更加好奇。
“這個……”趙曉陽看了一眼文昊宇，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也如實相告。“公公不是收了二房嗎，我想，也許是這個原因吧。”
“啊？”丁雨曦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她才想起，文昊傑也說過，他父親是姨太太所生，那不就是文琦誌有個姨太太了嗎。
本來還以為，龍鳳這個名字，背後有一段錦繡良緣的愛情故事，沒想到終究是敵不過小三上門。丁雨曦頓時有點興致怏怏。
“我想起公公的遺物裏，有不少他的日記筆劄。如果你們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不妨去看看？”
趙曉陽不想丁雨曦失望而歸，便提出讓他們去翻翻文琦誌的日記，同時也是想製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也好。”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文昊宇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