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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七)

  職場校園(七)

  2019年6月28日,家裡水田地插秧完結,幫助老公揚完二遍肥,也拔完了水田地的草!

  我拉著拉杆箱,斜跨著小背包,後背背著大背包,開始踏上遠行的路程!

  經上海朋友介紹,趕往上海的一所護理院應聘!

  此行又是單槍匹馬,坐上已經開通的高鐵,兩個小時抵達到哈爾濱西站!

  初次到哈西站有些懵,在窗口購買上海站的票,又到候車室,再到上海站的對應上車站台!都是一路逢人諮詢完成!

  哈西站是始發站,進入站台,火車早已等候在軌道上了!都是遠行的旅客!乘客們幾乎每個人都提或拉著自己的大包箱行李!

  我隨著旅客們湧進火車,尋到自己的位置,見我的提箱沉重,好心的坐位鄰居大哥幫忙將我的提箱,背包放置貨架上!

  我買的是硬座,需要坐二十四小時方能抵達上海站!

  坐在座位上,思潮起伏,我這土生土長的東北農家婦女,幾十年生活在夏冬溫差巨大的東北,夏季最高溫度可達三十三度左右,冬季最冷可達三十四五度左右!東北人每年需要跨過溫度相差懸殊巨大的四個季節,春,夏,秋,冬!

  針鼻大的窟窿,斗大的風,這是東北農村的老人一貫形容東北寒冷的比喻辭彙!

  記得小時候穿著母親做的棉布鞋,在嚴冬里與夥伴們打雪仗,堆雪人,在棉布鞋底上粘上冰塊做為自製的冰鞋溜冰!有時一跤摔倒了,把後腦勺震的翁翁的響,翻身爬起來繼續興緻勃勃的溜冰!

  在沒有電視的歲月里,農村孩子們的娛樂天地都選擇在了戶外進行!

  隨著生活水平的稍微提高,全村的村民僅有三家購買了電視機時,於是幾乎全村的小孩子都分別

  擠進了擁有電視機的農家。不管家主怎樣的厲聲厲色,怎樣向外粗魯的推他們,這些看電視如瘋眼了的孩子們賴在人家就是不肯走!

  只為一睹當時上演的一部電視劇上海灘!

  我是在書本,電視劇中,電視新聞的畫面中對上海略有見聞。

  上海屬於秦嶺淮河一線以南的地區,被劃分為南方!

  上海是國際化大都市,是經濟貿易金融的中心!

  我這安分守己,不喜悅旅遊宴樂的東北農家婦女,為了工作,如今也坐上了駛向南方,上海這座大城市的火車!

  在火車的坐位上熬了一天一夜,於第二日一點時分,終於抵達上海站!

  下火車時,一邊隨著人流尋找出口,一邊情緒有些高漲,啊,我這東北人,置身於大上海之中了!我的腳已經踏進了南方這片曾經嚮往的土地了!

  我隨著人流湧出上海站!

  未曾坐過地鐵的我又懵了門!朋友在電話中指示在上海站附近有一號地鐵口,我四處查看也不知地鐵在哪,如何進,如何買票!

  於是又四處找人諮詢,恰好在站外遇見了,火車站的服務員!

  我馬上提箱走過去,你好美女:

  請問一號地鐵口在哪裡!

  服務員抬起手說,指向前方,說:

  你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那就是一號線的地鐵口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號線地鐵口過馬路就是了!

  噢,謝謝你,美女!

  提箱就過馬路奔向地鐵口,進了地鐵站,

  地鐵站里浩浩蕩蕩的人穿流不息的在涌動著!

  隨著人流來到售票機前排隊買票!

  望著涌動的買票之人,在售票機前操做著,我又犯難了!第一次認識售票機,不熟悉操做。

  四處張望了一會,準備找人幫忙!於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硬幣,選中了排在我前面的一位小夥子說:

  小兄弟,請你幫助我購票好嗎?因為我不熟悉售票機操作相關事宜!

  好的,等到小夥子自己買過票后,就接過我遞來的硬幣,問我:

  阿姨:

  你買到哪站的票?

  我說到七寶鎮!

  然後小夥子操作售票機。小夥子每操作一步我都記在心裡,為自己下次買票做基礎。出門在外不能總麻煩別人的!

  小夥子禮貌客氣的幫忙買票,讓我見識了大都市的人還真是具有文明第一的高尚品質情操!

  我拿著小夥子交在我手中的票,過閘機按照地鐵內的箭頭方向的提示,找到了一號地鐵列車的經停站,

  然後又仔細反覆的查看列車的行程路線,生怕自己坐反車向!

  隨著呼嘯而來的一號線地鐵停穩后,我就進入了一號線的列車!

  下一號線,導九號線地鐵,在七寶鎮下車,走到一號口站在那裡等候朋友來接我!

  有一刻鐘的時間,望見好朋友范姐的老公高高狀狀的孫哥走過來!

  孫哥,我在這!我喊道!

  嗯,你等多長時間了?孫哥滿臉笑容走過來問我!

  我剛剛到的!我回答!

  你范姐上班去了,得四點鐘下班呢,她打發我來接你,我家就在附近,我們走過馬路不遠處就是了!

  孫哥說完就拉起我的拉箱向外走去!

  我隨同孫哥過馬路,這從地鐵口出來,身體暴露在日光下,噢!這上海的天氣真是酷熱難耐啊!

  感到嚴重的悶,悶的很不舒服!

  我這東北人對這酷熱產生了抵觸情緒!

  拐了幾個彎就到達范姐家了!

  范姐與孫哥是早我一年來到上海的!

  進了房間,我放下背包,斜跨包!問:

  孫哥,這是你們租的房間嗎,這一室一廳還挺寬敞的!

  嗯,而且租金也不貴!孫哥回答!

  范姐下班后,買了些菜高高興興的到家了!

  一進門,就說燕子,你坐火車累了吧!

  范姐一米七的個頭,一百七十斤的體重!

  范姐年輕時可是窈窕身姿的美麗淑女,真是今非昔比啊!

  范姐放下菜,就馬上洗手,然後在電鍋里燜米飯!

  接著又洗菜!切肉!

  范姐,咱倆做飯吧,你都累了吧!

  不累,都習慣了!你歇會吧!坐一天一夜的車了!

  范姐手腳很麻利。

  不一會的功夫將豐盛菜肴就端上桌了,

  接下來的一幕我就尷尬了!

  因為夫妻兩人非常好客,對我這位妹妹無微不至的呵護!

  擺放菜肴時,恐怕怠慢我,因爭先恐後的將菜肴擺放到我面前的問題而起了爭執,爭執之後就演變成唇槍舌劍的互相諷刺攻擊了!

  這頓飯讓我吃的難以下咽!

  勸了兩句他們還是各執己見互不相讓,

  我這客人實在忍無可忍無耐之中拋出了一句話,如果你們再吵,我就走了!

  聞聽我的宣告,他們的舌戰才算到此結束了!

  飯後,孫哥出去了,我問:

  范姐,你與孫哥經常打嘴仗嗎?

  嗯,你孫哥就不配成家!

  你不要這樣說,范姐。每個人都是不完全的,孫哥的缺點之處,就是需要你去幫助他的大好時機啊!

  夫妻本就是互相幫助才能體現合一的真理的!

  如果他什麼缺點也沒有,不需要你去幫助他,那麼你的價值在哪裡體現呢?

  勉勉強強在范姐家住了兩天,這兩天過的,彷彿過了兩年!

  范姐與孫哥生活中充滿了閑言碎語!看不到夫妻之間的互敬互愛!臨走之時又忠告范姐要護衛自己的家庭!

  讓她明白,尊重老公就是尊重家庭!也是尊重自己!

  離開范姐的家我進入了上海一所護養院!

  再次坐地鐵我就不需要別人代購票了!

  坐上5號線地鐵后,在北橋站下車,步行,走了三里路,來到一座高樓大廈的院里!

  望著眼前這座二十層樓的高樓大廈,心裡驚嘆,

  哇!這是外觀多麼宏偉的護養院啊?

  這裡面得容納多少老人啊?

  後來得知裡面入住了一千多位老人,員工有三百來位!

  經過經理電話的指引,我來到了八樓護工老師的辦公室門口!

  我將拉杆箱,大背包都放在了走廊。敲門!

  請進!

  裡面傳來地方口音的女中音!

  打開辦公室的門!你好,老師,我是來應聘的護工的!

  請坐!

  我坐在了護工老師的對面!

  應聘的過程有些坎坷!

  端坐在辦公室,梳著低馬尾,面貌清秀的孫老師開始了一口上海話對我的面試!

  你是哪裡人?

  啊?老師你的話我沒聽懂!

  你是哪裡人?孫老師提高嗓音再次發問!

  整個面試過程幾乎孫老師每次發問我都需要聽兩遍!

  最終因我年輕,護理經驗豐富佔了上峰!

  孫老師說你去11樓複印身份證!然後回到這裡,我領你到503房間!

  啊?我到c樓去複印啊?哪裡是c樓呢?

  孫老師見我反問,就在辦公桌上鋪上紙,拿起筆寫了11樓!

  啊,我明白了!

  之後瞬間壓力就上來了!南北方語言的不通會不會成為我護理工作的障礙呢啊?!

  複印身份證后,回到八樓。

  我被孫老師帶到了503房間!

  進入503房間孫老師對屋內一位身材高大的護工說,新任護工到了,小薛,你交接后明天就可以離職了!

  聞聽孫老師交待,被稱為小薛的護工望著孫老師表現出呆萌的表情,緊接著高聲叫嚷起來,說:

  不對啊,孫老師,我沒辭職啊!

  孫老師說,咋回事你自己心裡明白,你明天可以離開護養院了!孫老師扔下這句話就揚長而去了!

  聞聽小薛不甘心離開這房間,而孫老師又安排我來接任,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尷尬了。馬上向小薛道歉!

  小薛對不起,我是燕子,是今天新到的護工。我來到這個房間是院里的安排!

  小薛說,我知道,這與你沒關係,只是我有些生氣,前幾日,這個房間的四位老人,有三位老人患重病,每日都吊水,那時怎麼不開除我呢?現在我把老人照顧好了,工作輕鬆些了,就開始趕我走了!

  這叫卸磨殺驢。

  小薛是河南口音,我聽得懂,因為我婆婆就是河南人!

  小薛氣鼓鼓的嚷嚷了一下午!

  小薛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女張飛,說起話來呱呱叫,嗓音特別的大!

  晚餐時間到了,廚房員工推餐車挨個房間送餐了!

  到503門口時,小薛將四位男老人的餐盒端進房間!然後說道:

  燕子,這房間的老人有三位是喂飯的,一位是打流食的!

  你拿起一個餐盒先喂靠窗戶的阿公。

  嗯,好的小薛!

  我蹲在地上,拉出搖床桿,將老人的床頭搖至45度角,邊搖床邊背誦老人床頭卡的姓名!老人姓羅!

  推回搖床桿,站起身端來餐盒,走到羅阿公的床前說,阿公,咱們吃飯了!

  啊,阿公回答。這是位慈眉善目的九十六歲的老人!

  打開餐盒,三菜一飯!還有一小盒湯!

  我小心翼翼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著阿公!

  我這一位老人沒喂完呢,小薛打完流食!都喂第三個了!

  只見她一大勺接一大勺的向老人口裡送著,老人的嘴裡塞的滿滿的!

  我心裡著實為老人捏了一把汗,可別噎著啊!

  本想說小薛兩句,但考慮到她心情不好,何況她這是最後一次在這裡喂老人飯了,明天她就離開這裡了。我就將來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

  我將老人餐盒送到取餐房!

  又將我與小薛的盒飯從取餐房端回房間!

  我們護工吃過飯後,送罷餐盒!我對小薛說:

  小薛,麻煩你先照看下老人,我去一樓超市買個洗衣服的盆子!

  小薛聞言,說道:

  你不要去買了,我明天就走了,我的盆子賣給你吧!你給我十四塊錢就行,超市都賣十四!我這盆新買的,沒怎麼用過!

  不用,你自己留著吧,我心裡想,我們都是來自天南海北的人,誰知道你有啥傳染病啊!

  我不肯買,覺得還是買新的我用著放心!

  那你就給我十塊錢!這盆子我沒辦法帶!她反覆說了好幾次!

  我心裡覺得小薛這人有些煩,

  我每次離開養老院時把盆子都送給護工了,不曾賣過錢啊!

  小薛這人有點不可理喻!竟然推銷自己使用過的盆子!

  挺大的人磨磨唧唧的,為了十元錢,反覆推銷自己的盆子!

  不買吧,好像是不給她面子了!

  所以非常不情願的交給她十元錢,買了她的盆子!

  送餐盤的過程中,遇見五樓的護工姐妹們我都先向她們問好!

  與她們簡短的交流中發現!

  她們的語言我大部分聽不懂,但是她們是來自哪裡我還是聽懂了!

  這些護工姐妹來自全國各地,有江蘇的,重慶的,陝西的,唐山的,雲南的,四川的,湖北的,湖南的,長沙的!

  噢,我算長見識了!認識這麼多來自不同地域的護工姐妹,有幸聞聽她們的地方語言!

  第二日清早,小薛就離開護養院了!

  早餐過後,我為每位男老人剃鬍須,到三床老人時,從他的床頭櫃里取出剃鬚刀,為老人剃鬍須,推開開關,剃鬚刀毫無響應,我以為沒電了,於是取出充電器進行充電!

  午餐后,拔掉充電器,再次推開剃鬚刀準備為三床老人剃鬍須。

  奇怪,還是沒響應!應該是壞掉了!

  這時三床老人的女兒女婿進了房間!

  見她進來,我問,你好,請問你們是哪位老人的家屬?我是新任護工燕子!

  啊,你好,我是三床的家屬,這位上海姐姐一口的普通話!

  你來的正好,姐姐!我拿起床頭柜上的剃鬚刀遞給家屬。你查看下,是不是壞掉了!

  不可能啊,小薛拿走我爸一千元的剃鬚刀,說給我爸換個更好的剃鬚刀。

  這時家屬姐夫接過剃鬚刀,在手上反覆擺弄一番后,對家屬姐姐說,你上當了!這是個廢剃鬚刀!

  啊?上當了?小薛人呢?家屬姐姐緊張的問?

  她今早上就走了!我回道!

  哎,人就不能貪便宜,貪便宜吃大虧!可惜了我爸的一千元的剃鬚刀了,讓小薛騙走了!三床家屬姐姐悔恨連連!

  新任護工到,今日四位老人的家屬都到齊了!

  二床的家屬哥哥也到了!

  得知三床老人剃鬚刀被小薛換走的消息,他也憤憤發言說:

  前些天小薛把我爸的榨汁兒機也換了,也說是給我爸換個更好的,結果我來到才發現,還不如我爸原來的榨汁機呢!

  那你為什麼不向院里反應呢我問道:

  二床家屬說,換榨汁機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我爸在她手裡啊,怕她報復啊!說著就哈哈哈的苦笑了起來!

  聞聽兩位家屬的反應,我感到愕然,心想,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我從事護理行業這許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一位明目張胆,有損護工形象的同行呢!

  在護理過程中,因為四床的九十歲的尹老人有噎食的危險,所以我向老人女兒舉薦了一個方法!

  一日尹老人的四女兒下午來探望她父親!

  見她到來,我說尹姐姐,我阿公在進食時有噎食的危險,吃飯還可以,吃菜時下咽困難!如果強行喂他菜類肉類,肯定有噎食的危險,如果不喂他菜肉,他必定缺乏營養的!

  小孩子會越來越健壯,但是我阿公九十多歲了,人老了,只會越來越衰弱!

  像阿公這個年齡,我們需要權衡利弊的考慮他的安全與營養供應!

  我建議將阿公的飲食在榨汁機里打碎,然後再喂他,這樣既安全又保障了阿公的營養成分的充足供應!

  尹姐姐聽完我的建議,點頭笑著說:

  好啊,晚餐我們試試,我們準備兩份,一份是榨碎的,一份是不榨的,看哪個效果好!

  尹姐姐為親眼目睹這試驗,晚餐是她親自喂他父親吃飯,她用小勺舀了飯菜喂他父親,第一口咽下去了,到第二口時,就劇烈的嗆咳起來!

  之後尹姐姐端過我用二床老人榨汁機榨過的一碗營養菜飯糊,一勺勺的喂他父親,很順利的,一碗糊糊阿公很快都吃光了!

  尹姐姐高興的對我說,燕子,謝謝你為我們採取辦法照顧阿公!真的謝謝你!

  不客氣姐,這只是護理老人的一個方法流程,不同的老人身體素質需要採取不同的護理方法!

  那我明天就買個榨汁機,以後就喂我爸飯糊吧!尹姐姐說!

  嗯!好的姐!

  之後的日子裡,

  尹阿公居然語言表達有時清楚了,而且還能扶床站立了!

  後來尹阿公的三位女兒高高興興的拿了一面錦旗來院里送給我!

  我護理的四位老人,三床老人是肺衰竭,每日二十四小時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因為他特殊的病情,每次夜晚,我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每晚都起來觀察他多次!

  一次夜裡,聞聽他的喘鳴聲,我馬上起身,只見阿公向我連連招手呼喚道:,

  救救我,救救我!

  只見阿公的臉都憋成紫紅色了!

  嚇的我慌忙按鈴,隨後護士到了,然後進行緊急搶救!吊水!

  三床老人的病情每日壓在我心裡!也許是老人抵抗力下降原因吧!老人的頭與肩上又出現了帶狀皰疹!

  一向堅強的老人被疼痛完全摧跨了!整個五樓都聽得見他痛苦的呻吟聲!

  醫生約來三床老人家屬,他的女兒女婿,建議他們轉院為老人進行治療!

  但是家屬認為,即使轉院,治療方案也是與護養院治療方案大同小異的,所以拒絕轉院!

  在後來的日子裡,一日夜裡護養院里發生了暴炸性的新聞事件!

  一位躁動的老人夜晚哀求護工,拒絕雙手上束縛帶,護工順服了老人的意願,就取下了老人的束縛帶,結果半夜時分老人墜床身亡了!

  事後,院里進行嚴格的督察護理模式,護工姐妹們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的工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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