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十九)
. 職場校園(三)
我身上的疥瘡完全康復了，水田插秧也已經結束了。
於是又開始將隨身攜帶的物品一樣樣，一件件的裝進背包里！然後就起程上路了！
依就是坐上了令我頭暈的公共汽車，每次去哈爾濱市在公共汽車與公交車車上的時間共是五個小時左右！那時的我盼著正在開建的地鐵早日開通運營！
這次應聘的目標是護工朋友介紹的一所護養院！
下公共汽車又導公交車，
下公交車按朋友提供的位置信息，背著沉重的背包沿途打聽，走了大約三里路，進入了一坐高樓大廈的院里，就是護養院的具體位置！
導尋護士之後，到八樓進入了主任辦公室！
辦公桌後端坐著一位短髮，儀錶秀麗的中年婦女！
我望著見我到來雙目注視著我的美婦問道:
請問，您是主任嗎？
噢，我是，你是？
我是來應聘護工的，在朋友那得到消息，說咱們院里在招聘護工！
嗯，是的，請問你以前做過嗎？主任問我！
做過！
主任又問:
會打流食嗎？
會！
會扣背嗎？
不太熟悉！
會吸痰嗎？
有理論，但沒操做過！
嗯，你先實習三天吧，如果三天後留下工作了，這三天會照常發薪水，如果三天後你離開這了，那麼這三天是沒有工資的！
可以！
說是實習三天，但是離開主任辦公室，主任就吩咐護士把我領到807房間替班，因為這個房間的護工明日起休假四天！
這位護工護理一位卧床的八十多歲的男老人，需要吸痰的，我之所以至今不敢著手吸痰，是因為吸痰時老人的痛苦令我不忍下手！
如今望著床上的老人，想到替班這幾天我還得吸痰，就心聲畏懼。
護士看出我的擔憂，說阿姨，你別怕，有我呢，我教你操做！
807房間的護工李姐說，吸痰很容易學的，別怕！
然後李姐將護理老人的相關事宜一一交待，這位老人不僅需要吸痰，而且還得打鼻飼的！
第二日李姐就休假了！
在她離開的四天里，每日清早起床，給老人先洗臉，擦身體！然後床頭搖高，等待給老人打水打流食！
每兩個小時翻次身！
每天打一次水果汁！
所幸老人痰不是很多，四天中共吸痰兩次，都是口中吸痰，第一次是護士指導操做的，第二次我操做的！
李姐回來后，主任領一位又高又壯的大哥來見我，說他母親一會到醫院，由你來負責護理他母親可以嗎？
可以，我回道！
那你下午兩點鐘進入805房間吧！
好的主任！
中午十二點，吃過午餐，我就一直關注時間，在下午兩點整我邁進了805房間！
只見一位大概七十多歲戴著眼鏡短髮的老姨坐在床上，房間中間堆著幾個大行李箱，有位中年男子蹲在地上低頭伸手將行李箱中的物品一件件向外掏。
你好大哥，我是護工燕子，主任派遣我接任這所房間！
這時已經站起身的大哥，來到我面前，禮貌回應:
你好，我叫張強！你隨我來！說完張大哥向走廊走去！
我尾隨他身後，在走廊張大哥站住腳，回過頭來對我說:
我想我應該將我母親的病情如實告訴你，我母親年輕時是省里一所學校的高中教師，現今被查出患有鼻竇癌！
在北京年前曾經住過院，但是病情不容樂觀，我們開到這裡，是因為這裡是醫養結合的醫院，有醫療設備，又能療養，我們是剛剛到這護養院的！我們沒有向母親透露她的病情！
聽聞大哥的一翻介紹，我對她母親應該採取的護理模式心裡有了方案，於是我說:
大哥，你放心，我會儘力護理阿姨的，她的病情我會注意向她保密的！
進入了房間，我首先來到床前問候阿姨，
阿姨你好，我是護工燕子，認識你很高興，以後的日子裡我來陪伴您，有什麼需求需要只管向我講！
啊，你是燕子，名字很好聽的！阿姨回答！
阿姨口齒伶俐，談吐優雅！
接下來，我馬上打掃擦試房間！
不知不覺忙了兩個多小時！
晚餐的時間就到了，廚房員工推著餐車，挨個病房送餐盒，
我從員工手中接過我與阿姨的餐盒，我又拿了三個饅頭，我兩個，阿姨一個饅頭！
打開餐盒，是三個菜，張大哥在廚房為母親定做的小灶，營養小米粥也端來了！裡面參有肉與蔬菜！
饅頭，菜阿姨都沒動，只吃了一小碗的米粥！
飯後，我和阿姨聊天，阿姨不愧教師出身，談起話來文縐縐的，聆聽她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的歷史，對她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阿姨在她的話語中我獲悉了，阿姨從小就是志氣高大的女孩，她立志攻讀學業，經過艱苦奮鬥，最終夙願得償，也成了家裡人的驕傲！
她又告訴我，她有兩個兒子！都已成家，孫子都十多歲了！
阿姨的兩個兒子常常來看望她，阿姨的老伴每天必到，早上過來，晚上回去！
阿姨的老伴身體硬朗，只是血壓有些高，嚴重的時候達到一百八！
自從得知阿姨的病情，我寸步不離小心翼翼的護理她，阿姨似幽默又似喃喃自語的說，這回我哪都跑不掉了！
阿姨又對他老伴說，燕子是我知心的朋友！
阿姨的胃口在日漸下降，不肯進餐。
所以每喂她一碗營養粥，我都費盡唇舌！阿姨又幽默的說，你把真人都騙了！你太高了！
阿姨的病情急速惡化，沒過幾日，就失去行走的力量了，頭抬不起來了，口齒表達也模糊不清了，已經完全卧床了！
雖然卧床，但是我知道，她的心裡肯定是明白的！
卧床那日，我給她穿上止尿褲，但是一整天她都沒排尿！
我知道，一向乾淨利落的阿姨面對卧床事實也不肯遺尿在床的！
於是我趴在阿姨耳邊說:
阿姨，我知道你心裡是明白的，你現在沒有力量去馬桶沒關係的，我給你穿止尿褲了，你可以在止尿褲排尿，你排過尿，我馬上就丟掉它，再給你換新的止尿褲，我不會讓你遭罪受的！
這時，只見阿姨伸開雙臂，將我緊緊摟在懷裡！
啊，阿姨聽懂了，她心裡果真明白，我猜准了她的心思！
不出我所料，過分鐘時間我撿查止尿褲，真的排尿了！
我馬上打水，給老人擦下身，又撤掉弄髒的止尿褲，再換上新的止尿褲！
排尿的問題解決了，還需要解決老人發燒的問題！
老人每天都發燒，醫生提議物理降溫，所以每日用毛巾包住冰塊放在兩個腋下降溫，為防止凍壞皮膚，每半小時冰塊換位置！就這樣，每晚都熬到半夜十二點，有時到零晨兩點鐘！我才能休息睡覺！
後來老人各項功能也急劇下降，吞咽功能也下降了，完全不能進食了！
只能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輸液從早上八點半到下午三點鐘，那時老人的癌痛加劇了，輸液時在床上翻滾，我握住輸液的手隨著她身體移動，就這樣，每逢輸液過程就是我移動她手的過程！
護工的職責只是負責護理老人，不能干預病人家事的！
但是我心裡確實焦急的要命，但又要恪守自己護工的身份與職責！更要尊重家屬的選擇！
因為張大哥在她母親癌痛至翻滾與服止痛藥負作用大的兩者之間權衡利弊后，杜絕給她母親服用止痛藥！
所以每日老人在床上不停的翻滾！直至連翻滾的力量也失去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但是，癌痛仍然沒有止息，老人仍然在時刻飽受著癌痛折磨的！
但是張大哥還是陷在止痛藥負作用大的觀念里！至終都沒有選擇給老人服用止痛藥！
不僅如此，阿姨每日發燒，只是贊同物理降溫，醫生建議服用的退燒藥也是需要糾結幾日遲遲不能做出決斷的！
原因又是退燒藥負作用大！真是奇葩了！
一日他表妹來探望她姑姑，張大哥的母親，她是一大一院的醫生，張大哥問她說:
表妹，退燒藥哪種比較好啊？
她表妹回答說，安瑞克臨床效果是不錯的。
啊，那我明天去買！張大哥說！
張大哥把這隨時可辦的事推到了明天！
第二天，阿姨的高燒不退，醫生也是尊重家屬的意願，吩咐我用冰塊為老人降溫！
阿姨的老伴焦躁的在房間走來走去的，反覆嘟囔著，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怎麼才能退燒呢？
他的發問令我想起了前一日他兒子決定用安瑞克給他母親退燒服用的計劃！
為安慰他我向他轉達了他兒子的意見。
不曾想這老人聽完轉身馬上就出去了，繼而醫生就衝進來了，質問我:
燕子，為什麼子擅自建議老人買安瑞克？
我瞬間楞在那裡，感到莫名其妙。
等我緩過神兒來，明白了，啊，原來是男老人跑到醫生那裡告我狀了。
醫生離開后，
我按捺住自己的情緒，輕聲的問男老人，醫生因安瑞克一事找我質問為什麼？你去醫生那怎麼講的？
這一問老人頓時炸了。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買安瑞克唄？
我這時也怒了。馬上和他理論起來。
我說，姨夫，你聽明白沒有，我是在敘述你兒子與他表妹談買安瑞克的對話！
不是建議你去買安瑞克！
護士長聞訊趕來將我拉到護士長辦公室。
護士長問我:
燕子，你咋和老人吵架了，
我回道，這老人，有聽話障礙！
我只是敘述他兒子與他表妹的對話，這老人就去醫生那告狀，說我讓他買安瑞克！
醫生也不分清紅皂白的進房間就質問我！
未料到天才護士長說，你這就是暗示，你暗示他買安瑞克！
我真有點無語了，作夢都夢不到，我這一語驚人，驚出三位天才！
護士長接著話鋒一轉又說:
你不必和他計較，他80多歲了，你就當他是你的父親。你父親罵你了，你還能還嘴嗎？
何況他的血壓現在180，把他氣出腦出血，他兒子能殺了你。
護士長軟硬兼施的做調節工作。我雖然不懼硬，但也實在感到我沒有必要和八十多歲的老人較真。
我的性格是，能屈能伸，於是主動向老人道歉。
這時老人還在強硬的說，哼，我怕過誰呀？
我笑笑不再理睬，繼續我的工作。
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更加謹小慎微的工作。他家裡大小事情一概不參與說談，也不隨私意說私話，免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造成尷尬，誤會。
事後我還是精心一如既往的照顧他妻子。只是在語言上再也沒有讓他抓住我的錯失，
一晃來到這房間兩個多月了，十月一到了，我向燕子一樣，又是知時節到該回家收地的時候了！
我向護士長請辭后，將要回家的消息告之了男老人及張大哥！
說此話的時候，我是站在床邊靠近阿姨的！
阿姨聞聽我要走，趁我站在她床前，將我摟住不肯放手！
張大哥見狀說，護工來應聘必須經我同意，
兩個多月下來，男老人了解了我的性格，也捨不得我走了！
他擔心新任護工不能盡職盡責，男老人說，燕子人前人後，都是一致的護理病人，燕子護理我放心！
我心裡暗暗焦急。家裡馬上要秋收了，應聘護工遲遲不到任。
不知何時我在老人的兒子心中地位提升了，得知我要離開，他言語中帶著誘惑，將他的才幹展現在我面前，房子，車子金錢一無所缺，可以說是極大的誘惑！
但他這一切與上帝在我心中的地位相差懸殊，是天壤之別，我追求的是屬天的，聖潔的，永不震動的國，永生的福分！
他這是刮的迷惑風，我豈能受他的迷惑，所以向他講解永生之道，將耶穌基督介紹給他！
他說，我見過一千位基督徒，但你和九百九十個不同。
他此言一出，我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
所以又去催促護士長差派護工儘快來接任！
反省這次試探使我得勝的，不是丈夫，子女，也不是自己，是上帝早已強烈的吸引了我的心，他以強烈的愛吸引了我！
過四五日後，新任護工到崗，我就向小燕子一樣知時節的飛回家了！
總結這次的護理之行，收穫最大的就是語言受到了割禮！
我是位喜悅改進之人。這次的語言割禮是我終身難忘的。刻骨銘心的。
不是記恨。乃是對我自己的要求更加嚴格。
這割禮事件令我在以後的日子裡讓我說的更清，道的更明，也將我抬的更高，讓我看的更遠！
因為，我不願做春天的花，因為它不久就會凋零了！
我不願做早晨的霧，因為它不久也會消散的！
我願做光，在人經歷痛苦黑暗時刻，我願發輝我生命里的璀璨，給她帶來溫暖與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