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正月十五的陰謀

  仇明從安慶殿出來,十分焦急地跑在前麵,一路跑一路抓著迎麵遇到的宮女太監詢問仇曉的去向。


  他在五歲的時候就沒了親娘,從小是他姐姐仇曉一手帶大的,無論是在外麵被人祈福了,還是在家裏被二房三房的姨母大伯教訓了,都是他姐姐幫他出氣,從不讓他受委屈。


  他的一身功夫、本領也都是仇曉教給他的,當初科考前夕也是仇曉一直督促他、陪伴他,幫他度過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都說長姐如母,仇曉在仇明的心中早已勝過了長姐,他信任她、愛她、她走到哪兒他便跟跟到哪兒。長姐就是他的命,他最不能的就是失去仇曉。


  仇明問了一路找了一路都沒有見到仇曉的身影,不禁雙目猩紅,牙關緊咬,若是讓他抓住是誰將他姐姐擄走了,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別讓我仇明抓到你,否則定要讓你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小王爺,郡主一向酒量極好,怎的今日在夜宴反倒醉了,需要人扶?”


  “難道是宮裏的酒要比我們軍營的還要烈?”身後跟著的幾個平陽府的侍衛隨從一邊跟著仇明邊跑邊問,一邊疑惑地看著仇明。


  “哼,在烈的酒也比不過我姐姐在軍營裏親自釀的女兒紅,還能有什麽原因?”仇明冷哼一聲,眼底閃過陰狠之色。


  “定是有人在酒裏下了藥!我就說今日不要入宮,姐姐卻覺得這是越帝的一番好意。”仇明不禁搖頭懊悔,本來今日他們打算送了賀禮就走,就回到便將的平陽府去。


  奈何越帝派人送了請帖,仇曉覺得既然越帝這般邀請盛情難卻,總不好駁了皇帝的麵子,便隻帶了仇明和幾個侍衛前來。


  “沒想到,竟是個鴻門宴!”仇明越說越氣,聲音卻是越來越低,到最後隻是在心中腹誹。他也知道這宮裏不比平陽府,到處都是眼線,為保族人的安全,還是謹慎小心些好。


  ……


  紅色宮牆旁,耿蕭然推著輪椅快步走在宮道上,一路詢問著宮女太監,“可見到平陽郡主了?”


  “她今日穿著墨藍色的長袍。”耿蕭然比劃著,“大概這麽高。”


  向平陽郡主這樣響當當的人物,大部分的宮女太監本該是見過且認識的,可是平陽郡主常年駐守在邊疆,不經常入宮,所以新進來的宮女太監們隻聽說過這個名字,並沒有見到過本尊。


  “奴婢未曾見到。”一個宮女低頭回答。


  “可見到穿著墨藍色的長袍的平陽郡主了?”耿蕭然繼續問。


  “小的看見有人扶著貴人,似乎是往東邊去了。”一名小太監指了指東邊的側門。


  耿蕭然問了幾個太監宮女,有幾個吞吞吐吐地回答不出來,一看就是沒見到,有幾個倒是能說出方向和那兩人的情形。


  當然了,這幾個說見到過平陽郡主給耿蕭然指路的太監,多半是越南昭安排的,他當然知道平陽郡主被帶到了長公主的長秋宮,但是,要由宮裏的太監宮女們說給耿蕭然才合理,也更可信。


  “耿大人,前麵可就是後宮了。”耿蕭然一路一邊問一邊走,快走到後宮的地界時,越南昭提醒著。


  在往前走就是長秋宮、後麵再繞過幾道宮門便是壽昌宮、還有昭元皇後住的昭陽宮、德妃的鍾粹宮、淩妃的邀月宮。


  “你去稟報陛下,我們猜測平陽公主去了長秋宮,問陛下是否要進長秋宮查看,要快。”耿蕭然吩咐著身後跟著的侍衛,他隻覺得奇怪,若是平陽郡主想找長公主越雲鈺談話,完全可以在夜宴上交流,長秋宮這會兒並無什麽人在。


  “是,大人!”侍衛聽完耿蕭然的吩咐,一溜煙兒地往安慶殿跑。


  耿蕭然和越南昭繼續往裏麵走,到長秋宮的大殿門口停住了腳步,大宮女陸芸守在門口。


  “參加殷王殿下,耿大人,長公主此刻並不在寢殿,您二位可是有什麽事?”越雲鈺身邊的大宮女陸芸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她恭敬地行了一禮,問二人。


  “可有看到平陽郡主?”耿蕭然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可是裏麵十分安靜。


  “平陽郡主?平陽郡主此刻不是應該在安慶殿上吃席嗎?怎麽來我們殿下的長秋宮詢問?”大宮女陸芸一臉的疑惑表情,她身後的宮門緊閉。


  “你隻需要回答,平陽郡主可在裏麵?”越南昭盯著陸芸,目光冰冷。


  門口一陣僵住的氣氛,忽而仇曉也趕過來了,由於它找到這裏頗費了些功夫,所以來得比耿蕭然和越南昭要晚,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我姐姐是不是在裏麵?!”


  ……


  長秋宮內一片寂靜,隻響起匆忙的腳步聲和拖拽聲。


  平陽郡主滿麵緋紅,步履蹣跚,意識模糊,她被人半拖半扶著走到了長秋宮內的偏殿。


  “我怎麽渾身無力……”仇曉目光渙散,看不清周圍的環境,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像是在夢裏一般。


  穿著和仇明一樣青綠色暗紋長袍,梳著相同發髻的司馬離將仇曉扔到床上,此刻的他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床上的人。


  哼,什麽久經沙場、戰無不勝、英姿颯爽?!到頭來不還是老子的榻上之人,女人再怎麽逞能,終究不過是洗衣做飯相夫教子,有什麽好牛氣的?!


  司馬離少時曾和平陽府的公子小姐們在一家私塾讀書,當時便被仇曉渾身上下散發的英氣所吸引。可是,平陽府是狗仗人勢的,仇明登科及第被封王爺,請了京城的所有王公貴族,唯獨沒有請他司馬家。


  雖然當時他隻是一個從九品的翰林院侍詔,官職不大,可是他祖上也是有蔭封的啊?!怎的就這般瞧不起人,連一起讀書的情分都沒有。他還記得那日他歡天喜地的準備好禮物登門拜訪,卻被下人以沒有請帖為由攔住了不讓他進去,在眾人麵前丟盡了臉麵。


  如今他已經是從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學士,在言官中也算的上是非常能說的上話的,“今日你委身於我,選個良辰吉日你嫁給我,也不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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