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紅陣堂的殺手

  睡了一覺,尋韶容隻覺得疲倦一掃而空,吃完士兵送過來的早飯,她走到帳篷外舒展筋骨。


  掀開帳篷的簾子,他看到郜寧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尋軍醫,今日王爺提審了一個叛逃的士兵,用的刑法重了些,怕他活不過今天,能否請尋軍醫前去醫治。”


  一大早就提審犯人,真是體力好啊!


  “煩請郜寧大人帶我過去。”機會來了,正好可以去牢獄查看一番。


  郜寧帶著尋韶容去了關押重刑犯的牢獄。


  她看著眼前的石磚建築,嘟囔了一句:“我還以為這偌大的一個軍營裏麵全都是帳篷呢,原來有正兒八經的青石磚建築啊?”


  “是啊,因為房屋不夠,所以這裏就被當做牢獄來關押犯人了。”郜寧說道。


  “郜寧大人,您這耳朵也太好使了吧,我說的這麽小聲您都能聽到?”


  郜寧笑了笑,“尋軍醫,我們進去吧。”


  郜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衝門口的守衛點了點頭,守衛推開了兩扇厚重的大鐵門,尋韶容跟在郜寧身後往裏麵走。


  走在昏暗陰冷的過道,她有些頭皮發麻,腦海中想象著這些重刑犯不說是青麵獠牙,也得是凶神惡煞,各個都不好惹的大塊頭。


  可是當她走進牢獄裏麵,看到帶著手銬和腳銬的犯人的時候,她迷惑了。


  這些犯人有的年紀很小,身形瘦弱,有的正值壯年臉上卻滿是刀疤,甚至還有花白著頭發的老者正躺在草席上睡覺。


  “郜寧大人,這些犯人都是犯了什麽罪啊?”尋韶容好奇,這些人看上去並非麵目可憎,除了那個滿臉刀疤的壯漢,其他的人看起來更像是鄰居家的小朋友和集市上偶然遇到的大爺,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攻擊性。


  “他們啊?燒殺搶掠、殺人越貨、拐賣兒童、叛國出賣將領,還有一些是敵國的暗探。”郜寧環顧了一圈說道。


  尋韶容不禁咂舌,真想不到這些人竟然還會有這樣的身份。


  “尋軍醫,勞煩您看看這位老伯,他是潛伏在越國的南戎暗探。”郜寧指著躺在草席上的頭發花白的老者。


  “他口中還有一些重要的情報沒有問出來,還要防止他服毒自盡。”


  “尋軍醫,您進去的時候要留意,不要被他順走一些尖銳的東西,他用來自盡的話,我們沒法兒向王爺交代。”郜寧囑咐道。


  “放心吧。”尋韶容點了點。


  走近一看,草席上躺著的老伯已經是血肉模糊遍體鱗傷,原來這位老伯不是在睡覺,而是昏迷了過去,她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郜寧。


  “他不肯說實話,隻能用酷刑逼供。”


  尋韶容一點點地清理著老人身上的傷口,老人似乎被痛醒了,突然睜大了眼睛看著尋韶容。


  她趁著郜寧沒有注意的時候,給老人注射了一針麻醉劑,希望能減輕他的痛苦。


  雖然她是南戎的暗探,但是對於她而言,在這個古代,並沒有那麽濃烈的國家區別,目前,她隻是把自己當成了穿越而來的現代人,而不是越國的子民。


  清理好傷口後,她開始給老人上藥包紮。


  片刻後,處理完傷口,雀江也風風火火的進來了,“郜寧,我聽說尋軍醫來了?這牢獄裏有個老不死的,怎麽問都不開口,被鞭打之後還是不鬆口,讓尋軍醫給瞧了沒?”


  郜寧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一看那老伯。


  “呦,睜眼了?!”雀江看到老伯睜開了眼睛,驚訝地喊道:“妙手回春哪,尋軍醫,你太狠了!”


  “真不愧是尋軍醫啊,還得是你。”


  治好那個老伯後,尋韶容借著檢查身體的由頭,查看了剩下幾名重刑犯可能有刺青的地方,但是沒有看到她印象當中的藤條纏繞著匕首的圖案。


  她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頭耷腦地拖著步子走出了重刑犯的牢獄。


  “軍醫,你是不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郜寧扶著尋韶容回到了帳篷。


  ……


  主帳內,郜寧向越南昭匯報情況。


  “尋軍醫確實是給重刑犯們治療傷口,但是他好像在找什麽東西。”郜寧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找東西?”


  “對,屬下看著軍醫查看了重刑犯的額頭、脖子、手臂和胸口。”


  “這似乎是會處以墨刑的地方。”越南昭思考著。


  “難怪他想去關押重刑犯的地方查看,原來是在找人。”


  “王爺,要不要把她抓起來詢問?”


  “不必,不要打草驚蛇,看看她接下來會有什麽行動。”


  “是。”


  郜寧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頓時滿麵愁容。


  “王爺,這兩次刺殺您的人,不是同一波人,屬下去查了,兩次的箭羽一樣,都指向晉王,但是屬下仔細查看了,兩次箭的箭杆材質並不一樣。”


  “哦?”


  “第一次用的是竹杆,第二次用的萑柳。”


  “你的意思是……”


  “屬下猜測,可能第一次是晉王派來的人,第二次並不是晉王,而是希望我們懷疑到晉王的身上,”郜寧百思不得其解,“第二次會是誰呢?”


  越南昭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第二次是宰相府秦家,萑柳產自越國西京,宰相秦貴的家族勢力就在越國西京。”


  “王爺,您說宰相想要您的命?”郜寧疑惑了。


  “秦貴的嫡長女秦嫣然,如今產有一子,成為了淩妃,宰相府的二小姐嫁給了晉王當側妃,宰相府的四小姐嫁給了三弟,誰登上皇位,秦貴都不虧,隻有本王從來不待見他,所以,這老頭子自然是想要本王的命了。”


  “這幫人啊,連個殘疾都不放過。”越南昭好笑地搖了搖頭。


  “王爺。”郜寧的眼中有悲痛之色。


  想當年越南昭帶領軍隊平定南越之亂,叛軍投靠鄰國,致使兩方士兵數量相差懸殊,越南昭帶領一小支精銳部隊深夜偷襲,憑一己之力斬殺叛軍頭領,但終究抵不過對方人數眾多,突圍後已身負重傷,沒能保住雙腿。


  ……


  宰相府內,一身棕黑色錦服,小眼睛鷹鉤鼻的秦貴正在悠然自得地喂鳥鬥蛐蛐,一身鎧甲的將領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三公子派人去暗殺殷王,失敗了。”


  “什麽?!”秦貴怒目圓睜,將手中裝著鳥食的青玉盞摔在了地上。


  “這個蠢出生天的王八羔子!”


  “殷王雙腿已廢,也闖不出什麽幺蛾子來,老三派人去刺殺他幹嘛?”秦貴憤怒地雙手叉腰。


  “派的什麽人?”


  “派的是老家那邊的紅陣堂的殺手,應該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一身鎧甲的將領低聲道。


  “老家紅陣堂的殺手……”


  “行了,你下去吧,告訴那小兔崽子,沒有我的指示,不要輕舉妄動。”


  “這龜兒子,真是不讓老子省心。”秦貴一臉地怒其不爭。


  “是,屬下告退。”


  將領走後,從柱子後麵走出來一個人。


  “相爺,西京龍盤虎踞,紫金山縱橫南北,恰似巨龍潛伏。”


  “石頭山臨江陡峭,如虎盤踞,您占據著這王氣之地,定能坐擁這天下!”宰相秦貴的謀士,馮勝,低聲說道。


  此人是地包天的長相,下巴突出,額頭也突出,個子不高,身材圓滾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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