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打個賭吧
暖閣裏熏香嫋嫋,氣氛旖旎。
像是知道長念順從,葉將白愣是將人壓在門板上纏綿了好一會兒才鬆開,心情極好地問她:“今日怎的這般乖巧?”
長念紅著臉低頭:“反正力氣也沒你大。”
“識時務者,俊傑也。”讚賞地掐了掐她的臉,葉將白輕鬆地將人抱起來,一邊走一邊掂量,“殿下這身子還是太單薄,吃下去那麽多東西,怎的也不見長呢?”
“長啦!”長念十分不服氣地道,“衣裳尺寸都大了些。”
尤其是裏頭束胸用的帶子,以前那一截帶子可以繞五圈,如今隻能繞四圈半了,哪兒是沒長?
葉將白不以為然:“尋常男兒,少說有兩個殿下的重量。”
“所以他們尋常啊。”長念很是自豪地挺胸,指著自己的小鼻尖,“我是非比尋常。”
葉將白:“……”
原是聽人說過,兩人在一起久了,總會有些相似,卻是不曾想,她沒學他的聰慧,倒是將這不要臉的勁兒給學了個十成十。
“明日休沐,殿下想去做什麽?”坐上軟榻,葉將白問她。
長念眼眸微亮,拉著他的袖子道:“我聽沐姑娘說,每年開春之時,京城的德隆街上都有熱鬧,算算日子,明日也該有看頭了,不若國公與我打個賭,可好?”
“什麽賭?”
“你我皆布衣而行,不帶分文銀兩,看一日下來,誰會先撐不住認輸。”長念興奮起來,手舞足蹈地比劃,“吃的東西也不能花銀子,一天總是餓不死的。”
葉將白眉頭皺得老高,他覺得這個賭很奇怪,分明有銀子,做什麽要去過沒銀子的日子?再說了,德隆街那平民集聚的地方,若不乘馬車,非被踩成肉餅不可!
然而,麵前這小人兒實在太期盼了,明眸灼灼地看著他,他拒絕的話在嘴邊打了好幾個轉,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罷了。”揉揉眉心,葉將白悶聲道,“殿下想去,那便去吧。”
“從卯時到子時,一個時辰也不能少啊!”長念咧嘴,笑得兩個梨渦都跑了出來,伸手抱著他的胳膊,輕輕搖了搖,“若是誰輸了,便……許一個要求——不管發生什麽,都必定遵守的要求。”
葉將白挑眉:“那若是殿下贏了,要在下的性命,在下也要遵守?”
長念鼓嘴,氣得咬他的手背一口?:“我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這要求不涉及生死,不涉及家財地位。”
“好。”任由她咬著自個兒的手,葉將白低頭吻了吻她的鬢發,“就依殿下。”
牙口一鬆,長念委屈地看著他:“你怎麽老愛親我?”
“嗯?”又親一口,葉將白問,“有何不妥?”
這簡直……哪裏都不妥好嗎?長念氣鼓鼓地捂著鬢發:“男……男男授受不親!”
她說一個字,他就多親她一口,鼻子嘴唇額頭下巴,挨個啄一遍。葉將白勾唇,抬頭問她:“還有什麽想說的?”
被親傻了,長念捂著臉,忍辱負重地答:“沒了。”
“乖。”一個沒忍住,他又舔了舔她的唇瓣。
心尖微顫,長念抱頭就退,奈何麵前這人反應比她快,立馬伸手將她撈住,按回他懷裏。
靜謐的暖閣裏,一隻大灰狼抱著一隻小兔子,溫柔地舔弄她。
小兔子小聲叨叨:“您也太膩人了些。”
“嗯?”大灰狼眯眼。
“……我是說,您真喜歡與我親近。”小兔子沒出息地軟了耳朵。
大灰狼溫柔地道:“此言,去其‘與親近’三字,可得也。”
小兔子茫然,念念叨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於是臉上燒紅,變成了一隻粉兔子。
大灰狼瞧得歡喜,爪子抱著她,更是不願意鬆開了。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溫柔鄉,英雄塚也。葉將白以前是不以為然的,畢竟真英雄,有幾個會酣臥美人膝?然而?時至今日,他覺得,英雄也是人啊,也會有偏愛之人。
一旦遇上偏愛之人,總也是舍不得離開她的。
答應了趙長念要陪她一日,葉將白提前將事務都吩咐下去,千叮萬囑不可打擾,一旦有事,隻管送去風停雲那邊,叫他處理。
於是第二日,趙長念起了個清早,換上一身布衣就去主院找人。
“國公國公!”
門應聲而開,葉將白著一身清月映花袍,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
長念眼眸一亮!
往日裏這人常穿錦衣貂裘,看起來有氣勢又壓人,乍一換這清清爽爽的布衣長袍,那張俊俏的臉就立馬凸顯了出來。蘭芝玉樹、顧盼風流,像誰家養在府裏的公子,不諳人世,清雅脫俗。
然而,這位公子心情不是很好,張口就道:“什麽破衣裳!”
良策擦了擦額上冷汗,低聲回稟:“這……到底是布衣,又是趕工,隻能如此了,主子將就些。”
長念笑著上去,圍著他繞了兩圈,拍手讚他:“好看極了!”
眉目一鬆,葉將白輕咳一聲,拂袖往外走:“天要亮了,快些出門罷。”
“哎!”長念連忙跟個小尾巴似的追上去,亦步亦趨地隨他出門。
德隆街上已經開始支起各種小攤,清晨霧氣尚濃,餛飩的攤前都掛了油燈,橙黃色的光帶著熱氣騰騰的鮮香灑過來,引得長念狠狠咽了口唾沫。
葉將白聽見了動靜,側眼問她:“想吃?”
長念違心地搖頭:“不餓,咱們要先去四處看看,看看民間的熱鬧是怎麽個鬧法兒。”
“到卯時,這邊會有許多小賭的把戲攤兒。”葉將白道,“殿下若是想吃東西,不如先想法子找個本錢。”
賭?長念連連搖頭:“我沒玩過。”
“那……”葉將白勾唇,狐眸輕瞥她,“那你便餓著吧。”
晨霧慢慢散去,太陽出來了,街邊漸漸響起吆喝聲,人也越來越多,長念左顧右盼,興奮地看著這民間盛景,一時都忘了餓,隻拉著他的袖子叫喚:“你看那邊那個!那個爬刀山的!哇!好厲害啊!”
葉將白嫌棄地道:“刀沒開刃,有什麽好厲害的?”
說是這麽說,腳下卻還是隨她的力道往前走,往那半點不厲害的雜耍堆兒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