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把她追回來

  江城的春天突然閃過,三月底的氣溫爬升到二十度,街邊的花全都開了,與此同時,柳絮也飛起來了。


  天氣暖和之後,所有人之間的關係都開始隨著春天升溫。辭任董事風波好像對駱氏沒有什麽其他的影響,在華爾國際延緩場外收購之後,駱氏的股價開始有了逐步回升的趨勢。隨著股價一同回升的,還有駱津與穆念之間的關係。


  正如駱津所說,兩個人真的重新開始成為了朋友。


  而陳柏言也因此莫名其妙的和穆念的助理琳成了患難兄弟。陳柏言這天早上起床翻開通話記錄,和琳的通話記錄竟然就有三十多條。


  琳坐在港式茶餐廳露天的街景座,在飄逸的春風裏打出了這一餐第八個噴嚏。然後,頗有怨念的看著對麵坐著的人。男人。


  “陳柏言,你到底是來喝凍檸茶還是來喝西北風的?”


  陳柏言看了看桌子上的大盤小盤,默默舉起自己的凍檸茶咽了一口:“這個季節的江城,刮風是南風……”


  “你說,你老大和我老大到底想幹嗎?”自從上次舉牌之後,場外收購駱氏股份的進度好像又停滯不前了。穆念不下命令,整個戰略投資部幾十個員工隻能看著收購資金放在銀行賬戶裏收益少得可憐的活期利息。


  琳大膽猜測這大概和穆念的私人感情有關。但,苦於沒有實錘。


  另一麵,穆念應付華爾總部董事會倒是遊刃有餘,但Muller似乎對穆念產生了不信任,已經私下聯係過琳幾次了,不定期直接向琳打探進度。琳覺得自己現在宛若雙麵間諜,惶惶不可終日。


  於是,她決定拉另外一個人——陳柏言一起下水。


  “你了解駱津,我了解穆念,我們拚湊一下手裏的情況,我覺得大概就能理清局麵了。”


  陳柏言挑了挑眉,探了探身故作神秘地說:“以我的經驗,他們倆之間的事,閑人勿擾。”


  “為什麽?”


  “你認識穆念幾年了。”


  四年。從穆念進入華爾國際實習的那一年,琳也正好入職。


  “我和駱津認識不止二十四年。”


  當然,陳柏言之所以可以這麽說,不僅僅是因為他與駱津相識已久情同手足,更是因為有些事情,琳她不清楚,穆念也不清楚,但是他陳柏言清楚。


  他見過了這兩個月以來駱津全部的痛苦和折磨,在理智和感情的邊界一次又一次抽離又淪陷,這種極複雜的痛苦感,陳柏言不敢再體悟一次,哪怕他隻是那個旁觀者。


  兩個月之前,與她重逢的那一晚,他宿醉整夜,感染肺炎在家靜養了五天,沒人知道。


  一個月之前,他每天半夜開車到她家小區樓下,在車裏坐著,一坐便是一夜,沒人知道。


  三周前,他親自聯絡機構投資者替她為華爾對駱氏集團股份的第一輪收購鋪路,沒人知道。


  兩周前,他壓下了輿論媒體對她所有的負麵報道,沒人知道。


  而一周前,他就坐在陳柏言麵前,整理好自己名下所有的資產,簽好辭任董事的文件,又確認了一遍美國那邊的進度,終於做出了決定。


  那天半夜,陳柏言問他到底想幹什麽?

  他沒談美元基金,沒談駱氏股權,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把她追回來。他的宏圖大業和穆念這個名字同時出現時,也顯得不過如此。


  “你確定?”


  “嗯。”駱津點燃了一根煙,卻放任它在指尖燃到了盡頭,直到熱度灼到了手指,他才匆匆碾滅。


  “她不是喜歡駱氏?那我一定幫她如願以償。”


  別人追女朋友花錢花心思,可駱津現在在做的事情,是在傾家蕩產冒險。


  “追女人不是這麽追的。”駱津麵部輪廓繃緊,眼神幽深,沒有說話。


  陳柏言知道自己勸不住他。他要瘋,隻能陪他去瘋。


  “況且,整垮駱子毅不也是我們一直想做的嗎?”


  駱津低聲道,一抬眸,眼神晶亮。像極了蟄伏了許久等待獵物的孤狼。


  陳柏言走後,駱津站在窗口麵對著平靜的海麵,挺拔的身姿融進黑暗的圖景。


  他撬開一瓶伏特加,直接悶進胃裏,所到之處全是火辣辣的灼燒感。


  但,天邊天光大亮,他好像終於在混沌之中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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